11、太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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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齐绪笑了笑，将纸包里的蜜饯重新再仔细包起来，放在桌上，又将程毓揽进怀里。
“太子哥哥？”程毓的下巴抵在齐绪肩上，他微微侧过头去，只能看到一段瘦削惨白的下颌。
“阿毓……”齐绪似乎想说些什么。
程毓静静地趴在齐绪肩头，他总觉得今夜的太子殿下有些不一样，让他看着有些难过。
但齐绪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会儿，雨小了些，又有宫女上了晚膳来。
程毓同太子便一并吃了晚膳。
碧云嬷嬷进来请示道：“殿下，可要遣人送程世子回去？”
“不必了，今日便让阿毓歇在东宫吧。”齐绪吩咐道，“你派人去寿宁宫同姑母说一声便好。”
“是。”碧云嬷嬷领了命，便下去了。
“今夜阿毓便宿在这儿吧，明日我派人送你去尚书房。”齐绪温声笑道。
“可是……”程毓挺喜欢这位太子哥哥，只是他一想起方才那双碧绿的眼睛，总觉得害怕。
齐绪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不如阿毓今晚便与我同睡。”
程毓想了想，即使回了扶香殿，那儿也没什么人，便点点头答应了：“嗯，那我就在这儿陪着太子哥哥吧。”
齐绪尚且有些头晕，晚膳撤下去之后，又与程毓说了几句话，便有些疲乏了。
东宫太子殿的床很大，睡上程毓与齐绪两人绰绰有余，太子躺上床，抱着程毓说了一会儿话，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半夜里，程毓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他又见到了那双幽深的绿眼睛，吓得他立即醒了过来，却迷迷糊糊地从床帐未拉好的缝隙里见到了一个人影，那个身影很高，透过蒙蒙的月光，程毓恍恍惚惚地再次看到了那双幽绿的眼睛，吓得他一激灵，马上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过去，那个身影又不见了。
程毓害怕极了，转身去推了推身旁的齐绪，喊道：“太子哥哥！”
齐绪没回话，程毓却觉得触碰到了一片热意，他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又推了推齐绪：“太子哥哥你醒醒！”
齐绪没有任何回应，他便伸手去摸太子的额头，“好烫啊……”
程毓有些慌了，急忙跳下床去，往外间跑去，雨早已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程毓掀开重重帷幔，外间守夜的小太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快醒醒！”程毓急忙将他推醒。
那小太监睡意朦胧，被叫醒之后才认出程毓，立刻跪了下来：“世子恕罪，奴才一不小心睡着了。”
程毓哪里来得及管这个，只道：“没事，太子哥哥好像发烧了，很烫，你快去请太医来！”
“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听得太子发烧，也很是着急，连忙便跑了出去。
程毓便又跑回内间去，踮起脚将床边的两盏宫灯点亮了。
齐绪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里衣都被汗水沾湿了。程毓有些害怕，便趴在床边，握着齐绪的手，不停地唤着“太子哥哥”，语无伦次地胡乱同齐绪说话。
过了没多久，便有一群宫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便是碧云嬷嬷。
她吩咐宫女太监打了凉水来给太子降温，又吩咐人去烧了热水给太子擦身换衣裳。
片刻之后，便有几位太子匆匆赶来为太子诊治。
程毓帮不上忙，只好退到一边。
整个东宫瞬间灯火通明，忙成了一团。
碧云嬷嬷吩咐好一切，才来得及管程毓，她慈爱地牵着程毓的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今夜多亏世子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碧云嬷嬷差人送来了一些点心，笑道：“世子可真是我们殿下的福星啊。”
“嬷嬷太客气了。”程毓摆摆手，“太子哥哥好些了吗？”
“太医说没事了，待殿下醒来，吃了药，便可大好了。”碧云嬷嬷答道，她偶然一低头，才发现程毓还光着脚，“世子怎的没穿鞋，夜里凉，可别生病了。”
程毓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光着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太匆忙了，便忘了。”
碧云嬷嬷赶紧找来了程毓的鞋子，亲自蹲下身来替他穿上：“世子一会儿再喝碗姜汤驱驱寒吧。”
“多谢嬷嬷。”程毓乖巧地点点头。
“太子殿下很喜欢世子，世子往后有空，便多来陪陪殿下吧，”碧云嬷嬷叹了一口气，“世子在这宫中，其实也很孤单，您能时常来陪他坐坐也是好的。”
“嗯，我往后一定多多来看望太子哥哥。”程毓答应道。他原本就很喜欢这个太子哥哥，如今亲眼见了他生病的模样，更是在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可怜。
“那便多谢世子了。”碧云嬷嬷欣慰地笑笑，“此时还早，奴婢带世子去偏殿睡吧。”
程毓摇摇头：“我就在这儿等太子哥哥醒来。”
他这些日子见了太后病重，一日才有个把时辰清醒，长公主伺候左右日日不离，形容消瘦。如今太子又生病了，程毓心中说不上来的难过。
碧云又劝了他一会儿，见说不动程毓，便只好随他去了。
程毓就在桌边等着，不一会儿便有人为他端来姜汤，他吹了吹，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喝完了。
东宫里忙了半宿，到后半夜的时候，齐绪才终于退烧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太医和一众宫人才松了一口气，都散去了，只留了两个宫人在外间候着。
程毓便又爬上了床，拉着太子的手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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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绪这一夜昏昏沉沉，起先是又闷又热难受得紧，后来听到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他太子哥哥，再之后便是一片嘈杂，闹得他头疼。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齐绪便没有一点印象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厚厚的帷幔里却还是昏暗的，只有一盏小小的豆灯发出幽微的光芒。
齐绪挣扎着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疼，胳膊上更是传来一阵阵的酸胀感，他一侧头，才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孩儿抱着他的胳膊枕在上头沉沉地睡着，正是程毓。
齐绪怔了一会儿，才又露出笑意来。
程毓的睡相着实算不得好，歪七扭八地枕在他胳膊上，小孩儿娇生惯养大的，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羽扇似的眼睫时而颤动一下，小嘴微微不自觉地嘟着。
齐绪看着倒是觉得可爱极了。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程毓才迷迷蒙蒙地睡醒了，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后便瞧见齐绪已经醒了，正含笑看着他。
“太子哥哥你醒了！”程毓有些惊喜，伸手去摸太子的额头，“不烫了，太子哥哥现在还难受吗？”
齐绪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程毓放下心来，他掀开帷幔爬下床，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糟糕，我今日去尚书房要迟到了！”程毓有些手忙脚乱地换起衣裳。
“小世子不用着急，”碧云嬷嬷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一队宫女，“今日清晨，奴婢已经遣人去给您告过假了。”
程毓一时之间又惊喜起来，不用去尚书房他自然是高兴极了，最好是能逃掉一整天才好，于是程毓便又开开心心地趴到太子床边，软乎乎地撒娇：“那我今日都在这里陪着太子哥哥好不好？”
齐绪哪里会不懂程毓的想法，他笑着抬手敲了一下程毓的头，无奈地笑道：“你呀。”
“嘻嘻，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程毓一见得逞了，立刻开心地搂住齐绪。
房间里侍候的宫女们都掩嘴笑了起来。
“世子一来，整个东宫都热闹了。”碧云笑道。
程毓见大家都笑起来，又有这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太子哥哥，你看她们！”
齐绪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见着程毓的脸越来越红，他才制止道：“好了，都不许笑了。”
一时间反而笑声更盛起来。
程毓害羞地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愿意再理他们。
如此闹了一会儿，才终于哄着程毓出来，宫人们随即便伺候着两位主子洗漱完。
吃过早膳之后，太子又喝下了一碗浓浓的泛着苦味的汤药。
程毓仿佛是自己在喝这苦药一般，缩着鼻子皱着眉头看齐绪喝完，便赶紧递了一块甜甜的点心过去，“太子哥哥快吃，把药味压下去。”
齐绪心中有些好笑，他从小到大都在喝这些汤药，早已习惯了药味，慢慢地便不觉得苦涩，但如今有人会给他在旁边给他递甜点，倒让他突然感觉口中的汤药有些难以下咽，齐绪接过程毓掌心的糖糕，咬了一口，清甜的气息驱散了苦涩，甜味直达心底。
这样的感觉，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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