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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尴尬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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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班的一整天,易轻微都是心不在焉的,不知所措且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下班后,不是直接回家,反常的在车道上游荡。
她开着车,不知穿梭在稀稀疏疏的人群当中,只顾看着风起云涌的雨天,点滴苦闷种在心田,真是想用力的加速让烦恼的事消散于风中雨中,路途中,想得入迷,一个急刹让她思绪暂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了一个遍布蔷薇花的树林前边,她不知,这里居然是座墓园,还是私人所属,不加思索的蹭蹭下了车。
凉风四月,花儿早开的绚烂,花团锦簇,粉红的一片缠绕向四周蔓延,娇姿百态,红色蔷薇很是好看,令人赏心悦目,翘首远望。
她提拉了裙子边,怕风捉弄吹起,见此地别有一番景致,占地面积之广,路边围上了篱笆,久站着不肯离开,趁着雨势还没扩大,她撑着把小巧的伞遮挡住了头发,想要一探究竟,就这样,完美错过了指示牌上的标识:风家-墓林。
雨滴从车窗外飞溅了一些进到车子里面,他正看着风,像千年前那时一样,有些失落。
易轻微踏进墓园的那一刻,他的车子也正好停在了入口的那条小路。
拌着风吹雨淋,路旁的花草摇曳生姿,生机勃勃。
可惜了这美好的花景!现在,他没有平日里赏花的心思,车内坐着低下声音对助理说,“我一个人前去,你在这等我。”
每年的今天,是风亦浅祭拜父母遇害身故的日子,不想被打扰,下了车后,只身走进这么个仅有一座墓碑祭奠的蔷薇林里,步伐沉重,细雨霏霏下,皮鞋的印子从有变无。
墓园中,少了错综复杂的兜转,花地排列纵横,大的道路就这么一条,能直达通往至那座墓碑。
黄昏时刻,以为人影罕见,枼琉微步伐习惯性走的轻快,无意间,途径看见立着一个墓碑,仅此一个,表面镶上细小的白玉石里雕刻着:风姓氏,碑身修建华贵,石台前附上五六束鲜花的摆放,给人高档的即视感,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哪家比有钱的,比建墓碑去!呵呵,莫非是真正的怪人吧。
这个月,看来,来我们医院的人又多了一个…
“ 可惜了这些花景!”她说道,摸着闻了几下,舍不得它们。
听到了皮鞋的摩擦声正在靠近这里,如雷贯耳般做了提醒,易轻微才确定自己误闯进别人的领地,保持理智,不紧不慢躲在一旁的花丛中,还好没被发现,她穿的花裙子变成一层保护色,毫无违和感的隐藏在了其中。
这里,只有她听到,他哽咽声音里有些嘶哑,说着 “爸,妈,你们在天上可还好,每年见面,我都带着你们那日给我的礼物……泪眼汪汪泛起了朦胧,又说“你看,这是记载着我们点滴相处的写册,昨夜的梦和五年前一样,我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他怀念过去,也思恋着她。说的时候握紧手,强忍着泪目。
她听着,觉得情深义重,认为这样的孝子又专一的人很难得。毕竟,平时忙于医院工作,目前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了,都怪那个主任,平白无故的被他看上了,出色业绩和自我牺牲精神及其他的没有,就是白纸一张,不知死活,自然不会当神经病是回事了。
…有点可笑。
他傻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身体没有动弹,仅仅抿了抿嘴角,面部的肌肉微颤,就这样,保持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合上遮雨的伞后,他在墓碑前利索蹲了下来,用手认真擦去了附着在照片上的灰尘,看上去,比平时上班的状态略显苍白了不少,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样子,手边翻动着那本紧裹橡胶防护套的写册,说“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好人还是会死于非命。你们放心,我一定抓住幕后的凶手。”手嘭的一声用力的捶在墓碑旁,表皮擦出了点血。
头垂低下,眼神变的忧郁,嘴唇发白了不少。
说的好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她上翻了下眼,不疼吗,他这是怎么了?行为过激,有点吓人,把探出的头又缩了回去,这一幕似曾相识啊,可是她记不清了。
之前的梦,估计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清楚,风亦浅的内心每时每刻都在强调着这些,只有在每年的今天才能毫无防备地坦白自己心声。
蹲了许久后,他双脚发麻直到没了片刻知觉,迟迟才肯离开。
好累,早知道不躲起来了,现在出现,一世英名就毁了。她也蹲了很长时间,手脚麻痹,不出现就是不想背下私闯民宅的罪名,还有梦想没实现,要在公立大医院里当医生的,万万不能有前科。
这时,一道雷鸣亮光划破天空,雨又下起,从暗沉的云里坠落,斜飘着,打在了他身上,气势磅礴,似乎洗涤万物才肯罢休,狂风不断,风卷开了他衬衣领口的扣子,夕阳西下,他的身影拖得格外长,留下了深切的落寞感伤。
五年时间里,一次都没有人听过他的这段温情内心独白,包括他现在身边亲近之人。也无人能看清他真实的面目,因为,在他人眼中,设定他的,只是个神秘的海归奇才,是国际的企业霸总,仅此而已…
雨势凶涌,轰隆…轰隆…,雨滴哗啦啦的湿打她整个人,裙子薄露变透了少许,他撑开了伞正巧转过身,以为他要走了,暗暗庆幸化解了尴尬。
“终于可以走了,好折腾啊。”她解气说道,一把拎过裙子的水,结果飞向风亦浅的耳廓和脖子上面。
被逮住之后,易轻微自觉做了蒙面的动作,说“意外!对不起了。”,脚踩高跟鞋大力踩了他,不想被追上,然后迅速的跑回入口处。
还好,今天穿的是硬质皮鞋,躲过高跟鞋暗器,来不及看不清模样,觉得是位怪女子,他心情低落,不想追究,转身回来是想拿回遗漏在墓碑前的写册。
意外波澜结束后,抬头看了下天,若有所思。
瞧见风亦浅默默走出,白助理急忙把他带回车内,递过毛巾来擦干。
车道上,行驶迅疾,车内气氛略微凝重,白助理突然开口说“风总,几日后,小迁也要学成归来,你们一年没见了,若是让他知道,如今你消瘦成这样,他又该缠着来追问我这个爸爸了,前日,我刚与他通过电话,这小子,还说他这一年里想死你了,作为亲爸,我都没这待遇。”呵呵,呵呵。
故作笑容开口接话,“确实,我也想他。”
不知,他还是当初那样吗?他心里藏着另外的想法,话只说出一半。
咳咳,“这孩子念旧,重情,总是问我你怎么样了。”白助理松停了方向盘打转说道。
风亦浅逐渐放松了心情,背贴紧座位,转头看着车窗前留下的雨痕,双眼迷离,不禁,让他想起了千年以前。
过去的记忆就像昨日重现,他清楚的记得,那年,同是像今日回南天,烟雨蒙蒙的季节。
殿前合议的前一天晚上,风亦浅秘密传见了兄长,即现任霓幻宫的宫主时易迁入殿,他们商议着,通过提高花市收成从中选拔出能臣,担任灵净土壤围地的守护将领,同时,授予下一任新的宫主身份。他想设局考验臣子们,是否忠心耿耿,也在考验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担起国主职责。
众臣子俯首不语,在无人献策之时,风亦浅发下狠话,说“相信各大宫主都会尽心竭力做好,共同抗灾。但,此次花市收成中,势力弱的宫族主要自救其花品种植,而较强势力的四大宫族里表现最差的,将被剥夺担任九宫族人承袭的宫位,其家族仍可进行正常的花业运作,但附加严惩条件,身份等级下降之余,由新宫主接任调整,无条件支持供给花种和花仆调遣,用于灵净围地,保证纯净花汁提取的顺利进行。”
会面当晚,兄长对此局由衷赞叹,连连拍手说,“这样,既能长久造福风岚国的生息发展,也能拓展有才华之人,还能提醒众宫主及后代居安思危,好让风岚国的每一位子民都能过上富余的日子。此局得臣服立威,一石三鸟,甚是巧妙,甚好。”
此次传见,建于弟情,基于信任。
他心中所想,相信兄长天资聪颖,肯定也猜得到了他的用意,恰逢雨季频繁,他设下此局,天时地利人和。
此局虽妙,但能否生效,关键在民。时易迁心生一计,脱口轻声说,“传言。”眼神显得犀利。
经过时易迁的提点,细微思索下,风亦浅回答说道,“虫灾”。
两人想到,水灾过后,还有接踵而至的虫害,都会影响接下来的灵净围地修建进程的顺利。
时易迁看着眼前这位天之骄子,点头称赞说,“弟弟真是好谋略,以前真是难为你了,兄长给你赔不是。”
“无需作揖,弟弟全当兄长如父般,不必赔礼,多年相伴辅助身旁,真心相待我,只有功无过,望哥哥切莫责怪我以前的无用,可好?”风亦浅命几位婢女呈上美酒,时易迁递过酒杯,当天夜里,两人即兴喝了起来,误解都溶于酒水里,淡忘在心内,虽无血缘关系,但两人的感情更胜至亲兄弟。
窗门外寂静,屋檐下十几位将领深夜严密把守,他们谋划着大事,外人无从得知。
那日风亦浅的一席话后,殿堂内纷纷攘攘,然而殿堂之外也是扰乱非常。
数月之后,料想无误,水灾紧急蔓延,全国的花街生意停滞,各地花间和花市亏损严重,虫灾传言接连四起,八大分地内人心惶惶…
贴榜处,诸多子民议论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灾让我们都没好日子过,虫灾又来了,该如何是好?
对啊对啊,到时候谁还敢出门,花市怕是要关门大吉!
听说了吗,这是国主亲下的命令,两年来,新国主稳住朝野的原因是没有这些麻烦事,不知,这整改妥不妥?毕竟,有四大势力的宫主盯着。
面临重重考验,他备受怀疑。
也包括了琉璃宫在内,少宫主夜琉微参与其中。
风亦浅当时,换下便服,和亲卫出宫,听见了这些。
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