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74、镜中人（14）

　　顾正哭笑不得，摸了根烟出来，还没点，那姑娘就殷勤地摸出打火机，打着了递上来，顾正就着她的火点了烟。
　　“大哥，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乱说话。”
　　“你多大了？”顾正和齐零交换了个眼神，决定先套套近乎。
　　“对外都说二十二，其实十九，看不出来吧。”姑娘说着有点得意，那种得意劲儿确实挺稚嫩的。
　　顾正有点无语：“怎么想着干这个的？”
　　“大哥你们不会是警察吧？”姑娘眼神有点慌。
　　“不是不是，我们是私家侦探。”顾正故意压低声音，姑娘顿时眼前一亮。
　　“私家侦探？像电视里那种？你们在查什么？”
　　顾正吐出一口烟：“你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吧？”
　　“绝对不会，我发誓！”姑娘伸出四根手指并着，一本正经地发誓。
　　“……我们接了个单，是找人的。”齐零接话。
　　“找什么人？我们这的人吗？”姑娘转向齐零，脸有点红。
　　“你叫什么？”
　　“你们叫我慧慧吧。”
　　“你们这附近，你熟悉么？”
　　“挺熟的，这条街都是我们这样的店，有些房子是空着的，有些就租给别人住了，反正人挺杂的，来来去去的，换得也快。”
　　顾正拿出手机给慧慧看黎青的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慧慧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确实没见过，不过我能帮你们打探打探，你给我点线人费就可以了。”
　　“你还知道线人，”顾正笑笑，摸了两百块现金出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手机重新翻了一张照片，“这个人呢？你见过吗？”
　　“见过！”慧慧只看了一眼就点头。
　　顾正只是出于直觉地拿出张小白的照片试一试，结果出乎意料。
　　“你这么肯定？”
　　“因为他骑了一台摩托车，很帅的那种，我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慧慧说得很笃定。
　　“不对吧，他骑车不带头盔？”齐零突然问道，顾正也望向慧慧，他站在靠门的位置，挡住了唯一的出入口。
　　慧慧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怀疑自己，只得慢慢低下头，搅着毛衣的下摆。
　　“你是在哪儿见过他？”齐零把小太阳转过去，让慧慧取暖。
　　“你们要抓他么？”慧慧突然抬头问齐零和顾正。
　　顾正摇摇头：“他以前是我们的同事，我们也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慧慧想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不能告诉他是我说的。”
　　“好，我保证。”
　　慧慧踢掉棉拖鞋站到床上，床是靠墙的，墙上贴了好几张韩国明星组合的海报，她揭开墙角最高处一张海报的角，牵起来给顾正他们看，海报背后有一个用海绵堵着的墙洞，看大小应该是用来穿空调管线。
　　“以前这里是老板娘的房间，她安了空调，钻了个洞，后来她搬到楼下去了，空调也挪走了，”慧慧把那团堵着墙洞的海绵扯出来，“从这可以看到后面那家的院子，我就看到他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每次都提着一口袋吃的……”
　　慧慧还没说完，顾正已经伸手关掉了电灯。
　　“大哥你干嘛？”
　　“里面亮外面黑，很容易被那边的人发现这里有个洞。”
　　“哦哦。”黑暗中感觉慧慧点点头。
　　“我能站上去看看吗？”顾正拍拍齐零的肩膀，让他坐着别动。
　　“好，但是你得脱鞋。”慧慧让开了，顾正脱鞋站上去朝洞外张望，确实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个院子，有一个屋子亮着灯，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台摩托车，天黑辨别不出是不是上次他们看到张小白骑的那种。
　　顾正把海绵塞了回去，跳下床打开了灯，心里大概有了底。
　　“慧慧，我给你留个电话，你白天要是没事的时候帮我看看，看到他骑车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行吗？等我们事情办完了，我就送你部新手机，拍照特别漂亮那种。”顾正刚刚注意到慧慧的手机屏幕全是裂痕。
　　“真的吗？”慧慧有点兴奋。
　　“真的，但是你记住，晚上千万别偷看。”顾正让她把自己的手机号记下来。
　　“记住了，然后，你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慧慧有点羞涩又直接地看着顾正。
　　顾正笑了：“等我们把人接出来，我一定告诉你。”
　　下楼之前，慧慧拿自己擦脸的乳液给两人脸上抹了点，她说老板娘很敏锐的，别的他们不用管，她来解释，然后她又把床铺抖乱，撕开两个免费安全套，把包装扔在床尾的垃圾桶里。
　　她走在前面，拿手机照明带他们下楼，老板娘她们还是在嗑瓜子看电视，看来是没有生意，一看他们，就笑着迎上来。
　　“哟，这么快就下来了，我们慧慧招呼得怎么样啊？”老板娘上前拉扯齐零。
　　齐零把脸埋在冲锋衣的衣领里，脸涨得通红，拉着顾正就走。
　　“老板娘，我们走了啊，下次再来。”顾正被齐零扯着，回头打招呼。
　　“好嘞。”
　　“两位哥哥慢走！”慧慧拿着手机跟他们挥了挥，意思很明显。
　　两人出了按摩店，身后是姑娘们心照不宣的嬉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慧慧跟她们说了些什么。一口气走过了十字路口，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往停车的巷子走去。
　　“呼，”齐零把脸从冲锋衣里抬起来喘了口气，一阵白雾，“现在怎么办？”
　　“给我们打电话的看来就是张小白，他潜伏进去肯定有目的，我不想跟他正面冲突，只能等慧慧的消息。”
　　“这小姑娘靠得住么？”齐零现在只想赶紧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刚刚给她屋里安了监听。”顾正摊了摊。
　　“……”
　　“这么下去我得找老爷子多申报点经费了。”
　　“应该的，张小白这么快就混进光明天，那些人真的会信他么？”
　　“我觉得绑架黎青应该就是投名状吧，也许还有其他的考验，这傻小子……”顾正叹了口气。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也无可厚非，只是确实太危险了。”两人上了车，打开暖气吹了几分钟才缓过来。
　　“今年冬天怎么这么长？”顾正搓了搓手。
　　“快了，就快春天了。”齐零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前方。

　　两人决定先回市局，看张小白的行动轨迹，他是负责送饭的，其他时间应该都不会离开院子，而明天一早兰波的协助调查时间就到了，必须趁此再给他一些压力，最好还能留他多住几天。
　　末冬的夜晚依旧很漫长，街上很多店铺都关了门，顾正和齐零还没有吃饭，但是好像也没有心情坐下来好好吃点什么。
　　齐零还在拉着衣领不停地嗅。
　　“怎么了？还有味道？”顾正往他那边闻了闻。
　　“可能是我心理作用。总觉得……”齐零撇撇嘴。
　　“那送你回去洗个澡吧，刚过完年，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回书舍那边好歹可以找个吃饭的地方。”
　　“那兰波……”
　　“让他苟延残喘一会儿，等到我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夜深了再跟他聊，他好我也好。”
　　“他肯定投诉你。”
　　“就怕他不投诉，我正好没事就上门给他道歉。”
　　阿修罗最近被冷落了，一开门就在齐零脚边蹭，求抱抱求抚摸。
　　齐零刚把它抱起来，它就亲昵地往齐零颈边钻，嗅了两下，突然挣开了往地上跳。
　　“……被嫌弃了，我就说有味道。”齐零把大衣脱下来，扔在一边。
　　“好好好，快去洗澡，换了衣服就好，我明天给你拿去干洗，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回来。”
　　“奶茶。”
　　“没问题。”
　　“喵……”阿修罗跳上柜台看着顾正。
　　“你带它去吧，最近吃猫粮吃腻了吧。”
　　“来吧。”顾正换了一件齐零的羽绒服，把衣服敞开蹲下来，阿修罗乖巧地跳进他怀里，他裹紧大衣，猫露出一个头，碧绿的大眼睛看着外面。
　　“先去买奶茶，不对，最后买，免得冷了，我们吃什么呢？”顾正絮絮叨叨地，阿修罗完全不想回应他，直到路过一家卖烤羊肉串的店才喵喵地叫起来。
　　“你想吃这个？你能吃么？”顾正走近瞧了瞧。
　　“吃点什么，有烤羊肉大串，有羊杂汤！”老板应该是新疆人，汉语说得不是很利索，烤架里的炭火倒是升得很旺，滋滋地烤着肥瘦相间的羊肉串，香味诱人。
　　“要十串羊肉，另外要两串不放佐料的，再打包一份羊杂汤，一个馕饼。”顾正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店里只有两桌客人，这会儿学生还没开学，都是周边的人。
　　阿修罗蹲在怀里，顾正不能抽烟，百无聊赖地听旁边的人聊天。
　　“那教到底能不能信，不是说违法的么？”
　　“肯定违法的，但是好多人都偷偷地传那些东西，我隔壁邻居一老太太，一看见我就拉着我，神神秘秘地让我加入，说是可以让教主帮我洗清罪孽，我都快被烦死了。”
　　“你有什么罪孽？你不会又干了什么拈花惹草的事情吧？哈哈哈哈……”
　　“都分手了，最近身边没人，只能上网找找视频看，偷拍视频被抓的人真是活该！”
　　“你不应该感谢人家吗？”
　　“感谢个屁，他们放个引子出来让你充值，充来充去，你什么还没看到，就进去好几百了，我一哥们儿上次被骗了2000……”
　　顾正听得有点烦，刚好吃的东西也做好了，他站起来叹口气，付了钱往回走，怀里的阿修罗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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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快到春天了，我们已经冬天了，谁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开始数九？如果还没有开始数九，为什么就这么冷了？
昨天傍晚去户外跑了，冻得鼻涕狂流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