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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请君入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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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那夜到最后楚乔与魏水亨二人也未能如愿救出元嵩,只因她二人自己也是入了南越的陷阱。
一番打斗,总会吸引南越的防卫,更何况,本身也是场请君入瓮的戏。
楚乔抬手将魏水亨藏到自己身后,挡住她,望着举着火把将他们层层叠叠包围起来的南越护卫,神色冷漠,抿唇不语。
她在等能真正做主的人出现。
果然,片刻后,护卫间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随后一个人影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是个男人,身量很高,穿着南越特有的服饰,衣领处缝合了紫貂绒毛,一双桃花眼带着算计的光亮,额上碧绿的宝石发着悠悠的光,腰间的玩刀也镶嵌了宝石,脚上的靴子赶紧得不沾一丝泥土。
全身上下无不彰显着他地位尊贵。
他不笑的时候已让人觉得他精于算计,忽的一笑,桃花眼中光点斑驳,放肆地目光在楚乔周身游走了几圈,咂舌调侃:“啧~看看,今夜孤王抓到了谁?”
楚乔微仰着下巴,并不言语,一只手紧了紧自己的剑,防备地望着他。
他却不以为然地继续玩笑,“你真的是赫赫有名地秀丽王楚乔”随即偏头努力去打量被楚乔护在身后的魏水亨,可楚乔挡着,魏水亨又条件反射地低着头,他其实看不清楚,不由得皱眉,“你还带了帮手吗?她是谁?和你一样厉害吗?燕洵没说啊。”
便是这一句话叫楚乔和魏水亨同时捕捉到了那个关键地名字皆是抬首望着他,楚乔终于冷声道:“你刚才说燕洵”
那人点头,“哦,你瞧我,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怎么把自己的同盟给供了出来。”
他脸上可一点也瞧不出来是“不小心”,楚乔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你是授意于燕洵引我来此”
那人笑了笑,“坦白说孤王也是昨日才知晓你进了我南越境内,因为我们可没想到会是秀丽王单枪匹马地杀过来。”
楚乔沉默,静候他的下文,他抬首让围着的护卫先收了手里的兵器,“我们原先等的不是你,原以为大魏皇帝再不济也会顾念兄弟之情,排除一部分兵力来营救裕王,也好给发兵的燕洵一点喘息,谁知道你们的魏王这样无情,竟然只派了你一个人来,是小看我南越还是高估你了”
魏水亨低垂着头,垂着身侧的手却因愤怒握拳。
元彻从来就不打算营救元嵩,他更关心与燕洵的较量。
而她却将无辜地楚乔带来了这里。
“不过啊,你能来,燕洵倒是很欣慰,还让孤王好好招待你,我们南越风光迤逦,秀丽王便趁此机会在这里小住半年,待北边的战事有了结果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哼,南越王倒是懂得见风使舵,怕是要留着我看看究竟是燕北和大魏谁取胜了再做决定吧?”
对于自己的目的被楚乔识破,他并未觉得羞怒,反是点头,“啊,对,就是这样,秀丽王见惯了这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我们这等弱小藩国要想有一席之地,只能这样擦亮了眼前。”
“裕王呢?”
那人大声笑着,并不解答,“把她们关起来。”
“等等。”楚乔将剑横在身前,将身后的魏水亨牵了出来,“这位姑娘不过是一个我强行绑来的大夫,你们的目标是我,放她出去吧。”
“她是个大夫”
楚乔点头,魏水亨要说话却被她眼神制止。
“艺术如何?”
楚乔终于发现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太正经的人在听到魏水亨是个大夫后换了副神情,压抑的欣喜。
当然,魏水亨也发现了。
“尚可。”
那人点头,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满意,转头吩咐道,“把她带出来。”
“你要带她去哪里”
那人转过身行至门前,顿下来背着她开口,“不是个大夫么?孤王给她个活命的机会,她若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便活,抓不住……”
“你听着,不论抓不抓得住,我都要她毫发无损,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沦为阶下囚的秀丽王还要威胁小王么?”
楚乔的眼中猛然蹦射出蚀骨的杀意,“燕洵没有告诉你么?我向来说一不二,不论是燕洵还是大魏,你觉得自己能轻易地杀我么?“
她看不见背对着的那人皱眉阴沉的神情,她说的没有错,燕洵明言不可伤她分毫,若燕洵败了,那么对大魏而言,他就更不能得罪楚乔。
楚乔望着他好半晌才转头,换了副神情,望向魏水亨,安慰道,“别怕,你先随他去,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魏水亨望着她,一双眼不再是昔日的寒潭枯井,而是斑驳破碎,“……好。”
她想说,楚乔,我不怕的,我怎么会怕呢?你在这里,哥哥也在这里,我在意的人都在这里。我不会怕的。
直到魏水亨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楚乔才转过身,握剑的手青筋凸起,步伐决绝地走向地牢。
楚乔从来就不是受人随意摆布的弱者,她的一切只能她自己决定。
这次也不例外。
离开了地牢魏水亨便被带到了一处宫殿,殿内殿外装饰得十分温暖精美,刚踏进去,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出现在魏水亨视野的是一位穿着南越服饰的美丽少女。
“哥哥~”
“小心!”
少女跌进了南越王的怀里,魏水亨打量着二人的互动。
“哥哥,你又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来”
南越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哄到,你看哥哥身后。
“哥哥,她是谁?”
少女自发现她后便自兄长怀里起身围绕着魏水亨打量她,一张稚嫩的脸满是新奇。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少女应当是气色红润健康的模样,可这少女身形纤瘦,面容很是苍白,难掩病弱之态。
“她啊,就是哥哥送给你礼物。”
“好呀,我喜欢这个活人礼物。”
少女拍手称快的同时围绕着魏水亨,时而凑近她动动她的头发衣裳,时而笑着眨眨眼,一张苍白的脸显露出天真烂漫来。
魏水亨却有些无法言说地难受。
“哥哥,往后她就是我的奴隶了吗?”
南越王闻言点头,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是,不过,她会些艺术,若她将你治好了,咱们就把她放了。”
“治不好呢?”少女插着腰追问道。
“那就留下来做我们鸢妍公主永远的努力。”
“好耶好耶~”少女欢快地语调响在魏水亨耳边,让她如同跌入冰窖。
她不是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而且这个少女太过古怪。
她凑过来时,总让人觉得有些深寒迫人。
“既然礼物送到了,哥哥可要回去了,你的那些嫂嫂们,可还等着哥哥呢。”
少女闻言露出不悦,推他出去,“快走,哥哥讨厌。”
很快地院内便只剩下了她与魏水亨二人,她转过身,一点点走近魏水亨。
“你叫什么?”
“魏水亨。”
“你很厉害吗?”
魏水亨垂眸不应,她又追问道,“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魏水亨摇头,“公主能让我把脉吗?”
她冷笑着伸出手,面上早没了先前的天真模样,“你只能做我永远的奴隶了。”
魏水亨搭上她白皙透明的手腕,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她的神色愈发紧张,额上开始布满汗水。
片刻后无力地垂下手,抬眸,一双眼漆黑而落寞,“我治不了。”
“呵呵。”随着少女一声轻笑她的一双手被抬起手腕上一阵冰凉,一套冰凉的枷锁套在了上头,尔后眼睁睁见到少女俯下身为她套上了脚链。
“看吧,你果真要做我的奴隶。”
“她会来救我的。”魏水亨咬唇冷硬地开口。
少女凑近她望着她,黑亮的瞳孔映着她的懦弱,“他你的情郎么?”
少女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转过身,“真好啊。”
望着那道身影蹦跳着走进殿内,魏水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有了一点松懈。
那少女并无脉搏。
她抬手望着天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而同时在地牢内的楚乔吐出一口鲜血,靠着墙壁坐在枯草上,面容冷峻。
她一直忍着内伤,此刻却有些庆幸魏水亨不在身旁,少些对自己的担心。
其实早在清晨,她已经遇到突袭受了伤,只是并不想让记挂在元嵩的魏水亨再为她担忧。
会被关在这里,她从来不觉得意外,她们的行踪早已暴露,躲躲藏藏无济于事,她只能送上门来。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