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将军》wf

5、纳妾

　　“是，是我太欠考虑了，哪能让姑娘打我，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敲疼了姑娘的手怎么办。”
　　周子迪满脸的歉色，焦急的用手挠着头。本来头发就是草草拢起来松松垮垮的，现被他一挠，杂七麻八的细发从四周钻了出来，像是顶了个鸡窝在头上。
　　婕妤见他这幅滑稽样，只觉得他天真的有几分可爱。
　　“脚冷不冷？”
　　“啊？”出来的匆忙，只捡了件赵玄彬的长衫披上，脚上踢拉的木屐忘了脱掉，现十个指头齐齐的露在外头，周子迪使劲往下拽拽袍边，十只指头像虫子般蠕动着向袍里缩，“不冷不冷，热的很。”说着装模作样的用手扇扇风。
　　“你知道你哥干什么去了吗？”
　　“我哥啊，每次来新人他都去挑，挑来挑去这么多年还是如意一个，你不用担心，他就凑个热闹。”
　　“这一次不一样，将军府可能要多位大娘子了。”
　　“这不扯淡吗，大王指婚他都能想着法退了，如意跟了他这么些年也没见有个名分，再说这么大的事不能不跟我商量，不可能不可能。”周子迪连连摆手否决。

　　另一屋里红烛摇曳，赵玄彬坐在喜床上，使劲颠了颠，三被三褥拣了个六的吉数，铺的是挺厚实，下足了功夫。
　　老鸨领着个女孩进来，女孩怯生生的跟在老鸨后面，约么十五六岁的模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恐惧。
　　“杵着干吗，快拜见将军。”
　　女孩也是实诚，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着头说：“杜若拜见将军。”
　　“你说你这丫头。”老鸨尴尬的笑着踢了踢杜若示意她起来，一边向赵玄彬解释道：“这丫头单纯的很，我没敢让人调教，她什么都不懂，也怪我光顾着高兴，进来的时候忘交代了，将军别见怪。”
　　“过来。”
　　老鸨使劲推了一把杜若，咬着牙说：“赶紧的呀，愣杵着干吗，赶紧让将军看看，这孩子没一点眼力劲儿。”
　　“妈妈别那么凶啊，别吓着我的小姑娘。”
　　“是了是了，将军说的是。”老鸨托着杜若的下巴，说道：“将军您细细看看她的小模样像谁？”
　　赵玄彬细细端详，杜若的样貌与如意、婕妤都有几分相似，五官精致柔和，舒适的鹅蛋脸型，弯弯的柳叶眉，微微上吊的杏眼，薄唇小口泛着浅浅的粉，而且面部线条柔和，还有些许的婴儿肥，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四处躲闪，美的不争不抢没有锋芒，让人看了心存怜惜。若说婕妤像座清冷的高山，杜若便像只娇弱的小猫，打心底想护在怀里。
　　赵玄彬当即一拍大腿，连叫数声好。“就她了，妈妈开个价吧。”
　　“将军好眼光。”老鸨拉着杜若好一顿夸奖。“虽说我们杜若还没见过客，可就凭杜若这身条这姿色，妥妥的书寓的坯子，最次最次也次不过长三。将军是我这的熟客，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况且我们这是教房司，也是个体面地儿，我也就不漫天要价了，将军若是真心看上了我家杜若，三百两银子您领走。”
　　“三百两银子，六千石，正一品太师一年俸禄才七百石，我一个从一品一年俸禄六百石，也就说要我十年的俸禄来换一个女人。”赵玄彬冷冷的抬眼看了看老鸨。“妈妈真会做生意啊。”
　　老鸨被赵玄彬看的冷嗖嗖的，寒气从脚底板蹭蹭窜到天灵盖，老鸨刚赔笑着张开嘴想说点什么，赵玄彬捷足先登开了口：“老子今天看上她了，别说三百两三千两我也拿，你领她去准备准备吧，正午之前我来娶她，赎金就当是聘礼，给老子办的体体面面的。另外多给你一百两，包如意三年不见客，如意年龄大了，妈妈可得上点心给她寻摸个好人家。”
　　老鸨一身冷汗还没消完，心在半空提着，连连应着 “好好好，将军真是个长情的人，您大可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满目琳琅摇曳着喜庆的红色，杜若满头珠翠，曳地的襦裙，拖的长长的一沓。
　　前门奏的礼乐声震耳，门庭若市，半个长安城都围着这个与章法礼数格格不入的婚礼津津乐道。赵玄彬上前，牵着杜若的手向着车撵走去。不知何时，如意已经半倚在门内，她在禁足之中，门口两个杂役看守着她不许她踏出半步，她嘴角含了一抹凄凉的微笑，驻足看着赵玄彬拥着杜若离开的身影，红襦绿裙每一个颜色都万分的刺眼，她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切断了她活下去的念想，这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身披红霞的人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呢，她恨不得把她揉烂了嚼碎了吞下去。眼里含的泪水剔透如水晶般。她藕粉色的轻纱薄衣被风扬起如雾，身形单薄如纸，倚靠在大门的阴影里，凄楚得似一片无人注目的落叶。
　　车撵的轮子与青石地面迸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街道上的人议论声依旧持续。 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尽皆知，抚远大将军赵玄彬纳了个青楼姑娘做妾，花了三百两的赎金，给的还是明媒正娶礼数。锦绣华裳，羡煞了旁人。
　　有些许八卦的人酒足饭饱之后聚成一堆，沏一壶浓茶，暗戳戳的交头接耳的讨论，不知道是将军打仗打打的疯魔了，还是这个姑娘是妲己狐媚子转世专勾男人的魂。

　　送走了最后一波来贺喜的客人，赵玄彬转头进了喜房，杜若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头上盖着厚重的大红绸段，两只手紧紧地缠在一起，闪着微微汗光，两只脚不自觉的轻轻颤动，整间房里空的静的能提能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赵玄彬拿起子孙桶上担着的红木双头镶金如意称挑开盖头，杜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弹开老远。赵玄彬见状老老实实的拉了个凳子坐下：“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下。妻和妾只是个名分问题，将军府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就是实际的将军夫人，今后我不会娶妻也不再纳妾。你出身不好，我不能给你夫人的身份，希望你能明白。还有这段时间你好好的熟悉熟悉环境，想添置什么就去买，不用跟账房打招呼，这里是家里所有的钥匙，呶，这个小的是桌子上铜匣子的钥匙，里面有几百两银票你自己看着用吧。这几日你就睡在这儿，我让人在外面守着，我去隔壁。”

　　赵玄彬一出来，周子迪跟疯狗似的直接扑上去 “哥，大王给你赐婚你都没同意，放着王侯将相的女儿你不要，偏偏大张旗鼓的在青楼里娶一个，你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在你嫂嫂房门前吼。”赵玄彬拎着周子迪的胳臂一路甩到将军府漆红铁梨木门外头。
　　“嫂子？她也配？”周子迪梗着脖子，拽拽被扯皱的上衣，质问道：“出也出来了，这下该说了吧，那么多人是谁不行为什么非得是她!”
　　“周子迪，你别放肆！当今时局动乱，你哥我的命朝不保夕，说不定哪次出征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大王赐的姑娘我要是娶了就把人家姑娘一辈子耽误了，这不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嘛，我就是死了也让人骂的不安生，再说王侯将相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给你娶一个母族势力摸不透的嫂嫂你能应付的来吗。杜若就不同了，背景单纯，思虑简单，万一哪天我走了，她没娘家势力，你也好打发，省了不少麻烦。”
　　“说出这话来，你就是个混蛋，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样栽了一辈子，最后的下场你都安排好了！怕耽误人家姑娘，你就别娶啊，念佛的刽子手，嘴上的正人君子，哥我以前看错你了。”
　　“你个瓜娃子，胡说什么。”赵玄彬抬手就是一巴掌“我活了三十多年，卖了十多年的命，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老子就想尝尝搂着婆娘的滋味，老子想过几天安稳日子，有什么错的，还不允许老子有个婆娘了咋的。”
　　“中中中，你说啥都中，那如意姑娘等了你那么多年，还有婕妤姑娘对你死心塌地，她俩也没娘家啊，你都不娶，偏偏选了这个毛头姑娘，全是借口。。”
　　“你这娃子，说你瓜，你还真是个愣头。”赵玄彬气的语塞，直勾勾的盯着周子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哥我虽说混迹烟花场合这么多年，但我从来不碰不清白的身子，更别说娶回府了。这些年我就如意一个女人也是看中她的清白，老子想过娶如意，这几年如意的心思越发越让人琢磨不透，我倒是想娶，就怕我死了，你个榆木脑袋打发不了。”
　　“死死死，成天想着死。反正这个嫂嫂我不认，我死也不认，以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
　　周子迪吼完把门踹的哐当做响，憋了一肚子气，气鼓鼓的回屋把房门锁了，怎么叫也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