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鹿鸣鱼

3、第二章 提亲

　　回到南宫府后，蔻棱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在上已节的偶遇，但却因为念念不忘那琴声，她还曾返回那片树林，可再也没有找到那间屋子。日子渐逝，她也慢慢忘了这段经历。有件事让她更加重视，那就是——南宫府要办喜事了。她的大哥，南宫府的大公子，当朝镇军大将军南宫蔚桀准备迎娶宋王李成器的养女靳宛央。
　　大喜之日，南宫府大红灯笼高挂，到处张灯结彩充满喜气，府里每个人笑容满面，满心欢喜。
　　南宫大公子成亲第二天，府上来了位熟客。“南宫夫人，老身又给您带贤婿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语气中都带着喜庆是长安城第一冰人宋百合的特色，在年过半百的她牵线搭桥下，城中不少男女都成就了美好姻缘。南宫家三姐妹，个个貌美如花自然受到许多王公子弟爱慕，托宋百合来上门说媒的更是不少。宋百合可以称得上是长安城的金牌冰人了，但在她二十岁起说媒至今，南宫三姐妹算是她遇到的最难说服的人家了。多少青年才俊托她上门来说媒，她自认是把男方夸得满了，这三姐妹从未一次点过头，就连南宫将军和夫人也是任由三姐妹自己挑选并不多加意见。
　　南宫夫人招呼宋百合坐下，婢女们呈上茶汤，糕点。宋百合自然无空去享用那些精致茶点，她是职责所在呢：“老身，这次是来向三小姐说媒的，这次啊，保准小姐满意。”南宫夫人笑了笑：“冰人这次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对方定是配得上蔻棱的英才。待我让蔻棱自己过来，听您说说。”说着便挥手示意贴身婢女巧怀去将蔻棱找来。
　　凝园里的蔻棱正和龙凤胎哥哥蓠柯在院子中下棋，因为是一胞同胎，他们之间心有灵犀，感情也是最好的。因为两人下棋都知道对方的招数，所以冥思奇招是他们在棋盘上唯一专注的事情，因此导致下棋的时间很长，其他兄弟姐妹最不喜欢围观他们的棋局，费时费神，但这兄妹俩却是乐在其中。
　　巧怀的到来硬生生打断了棋局，蔻棱有些不悦，再之还是上门说媒的事更让她不满，一旁的蓠柯放下手中的棋子：“你便去看看，我且在这儿等你回来。别让母亲等久了。”
　　一踏入沁香阁就听到宋百合响亮的声音，“这次呀，保准您喜欢。”
　　“母亲。”南宫夫人一见蔻棱，忙让她坐下来。“哎呀，三小姐真是越来越标致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儿能配得上的呀。”蔻棱听惯了奉承的话，微笑着说：“不知冰人这次是为哪家公子而来的？”宋百合仿佛打定蔻棱会喜欢，语气带着得意：“是蒋家大公子。”
　　蔻棱一顿：“蒋尔珩？”宋百合自鸣得意：“正是正二品特进蒋家的蒋大公子啊，年轻才俊，不仅相貌英俊，卓尔不凡最近更是受到皇上器重晋升为中书舍人。”蔻棱心中暗道，蒋尔珩的事我可比你还清楚。
　　南宫夫人了然，这蒋家大儿与蔻棱自幼相识，从未听蔻棱说对他有任何爱慕，原来却是人家对自己的女儿一厢情愿，没想现在竟托冰人上门说媒求亲。不过这孩子却也是拔萃俊才，南宫家与蒋家也交好，若是棱儿喜欢，那自然是极好。
　　“棱儿，这蒋家公子你可中意？”不是南宫夫人不愿为女儿做主，而是丈夫疼女如命，即使他们长辈喜欢，更要女儿们相中才嫁。若女儿不喜欢，就是王侯将相，也拒之门外。
　　蔻棱摇摇头“母亲，孩儿对蒋公子并无爱意。冰人麻烦您又白走一趟了。”宋百合早知这南宫府规矩，小姐们不喜欢，夫人老爷也就拒绝这门婚事。可惜了，要向蒋公子传达这消息，他该得多伤心哟。
　　这南宫家三姐妹糟蹋了多少入文出武的贵公子的心啊！心上虽惋惜，但宋百合还是笑着说：“这三小姐似仙女不食烟花火，想必要旷世英才才能与您相配。既然如此，老身就先告辞了。”
　　对于尔珩的冲动，蔻棱倍感无奈。他俩自小相识，虽欣赏他的才华，但蔻棱对他无任何男女之情。现在突然来上门求亲，往后的日子怎和他从容相对。蓠柯听了这事反倒一点不惊讶，淡淡说了句：“也只有你不知道尔珩对你有意。”让蔻棱更加坚定以后少见尔珩为妙的想法。
　　“姐，姐听说尔珩哥向你提亲被你拒绝啦！”蔓柔扯着嗓子冲进凝园，她原本还不知道这事，还是尔岚提起的。“瞧你这样子，被母亲看到又该说你莽撞了。”不理会蔻棱的话，蔓柔继续问：“你为什么要拒绝尔珩哥，他那么好，而且和你很相配。”蔻棱帮蔓柔整理因奔跑而微乱的衣裳：“因为我们不是同路人。”
　　尔珩有才华却更多醉心于仕途，近年来那一身自由灵气也渐渐消磨。外人只看到他官路亨通却没看到他其实已变了许多。
　　“哼，我就觉得你们是同路人。尔珩哥哥现在肯定伤心死了，尔岚也会因为这样再不来找我玩了。”蔓柔气呼呼地说。原来是怕没人陪她玩，蔻棱有点哭笑不得。
　　“你放心，尔岚不会因此不和你玩的，姐姐和尔珩哥哥也还是朋友的。” 就这样一直当朋友吧。
　　“那我就放心啦哈哈哈。”蔓柔又恢复的灿烂的笑容，乐颠颠地去玩了。
　　晚饭的时候，南宫苠檑也提起此事。如往常，尊重蔻棱的选择，他总说一句话：“我南宫苠檑的女儿绝对是要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其实就算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要娶她的女儿，他也未必愿意，这三女儿可是他的命他的宝，他不愿她们受一点点苦的。他可是非常很愿意让她们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倒是南宫夫人仍有点惋惜，别人家的女儿十五六就嫁做人妇，自己的女儿最大已过十八还待字闺中。这要是将来如花似玉的女儿们到了年老色衰都嫁不出去那可怎么办才好。这事儿都怪丈夫，偏要女儿喜欢才肯点头。想到这，南宫夫人不满地瞥了一眼南宫苠檑，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吃着饭，只能无奈的地轻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