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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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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救人（一）
“我要用酒帮你清理伤口，你忍住。”沈清欢将带来老青酒打开，想了想还是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块，揉成一团放到少年嘴边，“咬住，等会会很疼，别叫出声。”
少年停顿了一下，目光阴寒的扫过沈清欢，然后才把布团咬住。似是在警告他。
硬着头皮收了少年的警告，沈清欢顺手又将横在自己颈部的刀夺下，放到一边，道：“如果疼的忍不住，就抓住我的胳膊。”
夺刀的一瞬间少年睁开了眼睛瞪了沈清欢一眼，见他将刀放到一边，又闭上了眼睛。听见沈清欢的话，咬着布团的牙齿又紧了紧。
血水糊了少年一脸，沈清欢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双眼睛瞪过来的时候，沈清欢却觉得心悸。
沈清欢想大概是那双眼里的戒备与受伤让他无所遁形，让他觉得感同身受吧。
将少年背上的衣服撕开，漏出背部，尽管伤口纵布，整个背部被血染的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但是沈清欢仍然能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里蕴含的力量。
提起酒壶，缓缓倒在伤口上。沈清欢看见少年的背突然僵住，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挤出一声呻/吟。
用了一壶酒将伤口上的脓水冲干净，刚开始少年还有声音，后来直接昏了过去。
昏过去也好，起码不会疼的要死。沈清欢一边想一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嘴里含着一口酒，将笼罩在灯芯外面的白色外壳拿开。把刀放到细小的灯火上，沈清欢猛地将酒喷出，细小的灯火卷着酒精突然窜的老高，差点点燃了桌布。
待刀稍稍冷却，沈清欢拿着刀将伤口腐烂的肉一点一点剜掉。等剜去最后一点腐肉，沈清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如法炮制，将其余几个比较严重的伤口处理，用里衣撕成的布条将少年上半身包裹，又取来了榻上的玉枕放在少年身边。在少年的颈部垫了棉被拿走少年口中的布团后，沈清欢从下来的地方匆忙跑了上去，因而没看见背后少年侧头盯着他离去的地方一动不动。
沈清欢将床铺整理好，直到觉得感觉不到一丝维和才离开楚墨房间，临走时将楚墨的房门紧紧扣住。
沈清欢已经计划好了要去找柳五拿一些治剑伤，防发炎的草药，却没想到会在墨青阁里碰到沈清浚。
“哥，你怎么在这？”沈清欢看着坐在书架旁椅子上的沈清浚小声道。
沈清欢第一次见到沈清浚如此愤怒，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自己大意了，既然沈请浚能找过来，别的人也可以，可是偏偏这里不是个好地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得想个法子先蒙混过去，不然若是有心之人听去，只怕不止这里的人会死，沈家也难独善其身。沈清欢略微拉了拉衣领道：“哥哥，我真的有事，晚上回去与你解释。”
看着自家妹妹一双媚人的眼睛可怜楚楚的瞧着自己，沈清浚一时进退两难。他知晓这不过沈清欢的‘骗术’，他更没有错过沈清欢眼中一闪而过的狡洁。
“哥哥，只这一次。”沈清欢使劲掐了掐后腰，眼睛里总算有了点水雾。
他这妹妹从小就及其有主见，有些事情反而经常指引开导他。也罢，沈清浚不愿深究，他明白自己这个妹妹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
沈清浚叹口气，最终放开了手，又把今日林氏给他的荷包解下放到沈清欢手里，瞥了眼远处的书童一眼，无奈小声道：“去卖身衣服，不然母亲要担心了，你自己要有分寸，毕竟你不是男儿身，比不得旁人。”
你才不是男儿身，你全家都不是男儿身。沈清欢心里怒吼着面上却依旧一副委屈的落泪模样，缓缓点了头。
沈清浚摸了摸沈清欢的发顶，将沈清欢的衣领往起提了提，转身离去。
沈清欢在墨青阁里坐了一会，对着远处打扫灰尘的书童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寻一本名叫《海明志》的书，你主子说在顺三书架的第二层，一本黄色皮子的书，你帮我拿过来。”
书童朝着沈清欢行了礼，转身去找《海明志》。狡黠的目光在沈清欢的眼中一闪而过。
须臾，书童呈上一本黄色的书，沈清欢接过书，随意翻看两夜，道“天色已晚，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嗯”了一声后继续去打扫灰尘了。
沈清欢知道这个书童与楚墨并不熟悉，所以并不担心他戳破。事实上，楚墨这里的书童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换一个，而且也不许书童住在墨青阁里，傍晚到了时间锁了门就要自行离去，次日按时来开门就行。
刚开始沈清欢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见过了地图沈清欢就再也没有觉得奇怪过。
绕了一大圈，沈清欢从痴音坊后门进入，急匆匆寻了婢女将他带到了柳五的寝室。
侍女站在门口，遥遥的喊了句“柳五先生，沈公子来了。”
没隔一会，柳五便出现在了门口，将侍女挥退后，凑近沈清欢闻了闻，皱着眉问道：“你去喝酒了？你受伤了？”
“先进屋，给我换个衣服再说。”沈清欢越过柳五进了房间，也不等柳五进来，直接端起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柳五将门合上，去一边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件白色锦袍放到了一边的屏风上，道：“你过来换吧。”接着又说：“这是我以前穿过的。”
沈清欢撇了一眼，“我要里衣。”
柳五的手顿住，捏着白色锦袍的指尖泛白。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又从柜子里翻出来一身蚕丝里衣。
沈清欢走到屏风后，迅速换了衣服，拉着柳五坐到凳子上，冷然道：“柳五，你立刻给我准备一些治剑伤和防发炎的草药，内敷外用都要，但是不能走正规渠道。再准备一些清淡小粥和两壶老青酒。我等会要带走。还有迅速给我查清最近京城、临清发生的异常的事情，大大小小，事无巨细，一件都不能放过。三日之后会派人过来取。”
柳五听完，盯着沈清欢看了一会，出去了一趟，大概半个时辰。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串小药包，一蓝一青两个精致的瓷盒，一个小瓷瓶，一个封口的陶罐和两壶酒。
“东西太多，带出去会引人注意。我把药都装成小包了，放进袖口不会有人注意的。粥和酒都是从雅斋买回来的，不用担心。”柳五说完又将小药包分成两份分别塞入沈清欢的左右袖口，蹙眉道“左边袖口消炎的，右边袖口治剑伤的，煎服方法都在药包上写着。蓝色瓷瓶里的是外敷消炎的，青色瓷瓶里的是外敷治剑伤的。瓷瓶里的是清痕膏，记得按时抹，脖子上留疤不好看。”
沈清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小心碰到伤口，“嘶”了一声，看着柳五轻轻“嗯”了一声，拿起其余的东西离开。临走前回头笑着对柳五说道：“小五，等元宵节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灯会。”
柳五站在屋内看着沈清欢离开的地方许久许，嘴角凝聚出一抹微笑，默默道：“嗯，我们去看灯会。”
「……
“你叫什么？”
“青竹。”
“我是问你双亲给你起的名字。”
“忘了。”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知道一个特别厉害的文人别号叫五柳先生，你就叫柳五吧，等以后你变得很厉害别人就都叫你柳五先生。是不是很好听？”
“……嗯”
……
“小五，你想学什么？”
“……不知道”
“不然你去学琴吧！我一直觉得弹琴好帅气，可惜我没有天赋。”
“我想……学琴”
“真的！？”
“……嗯”
……
“元宵节就要到了。”
“你要不要去看灯会？”
“我娘亲以前很会做花灯，就是元宵节用的那种。”
“你很喜欢？”
“也不是，就是想我娘了。”
……
“给，小五，虽然丑了点，不过这个能飞上天！而且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要对你娘亲说，写在这个上面，你娘亲可以看见的。”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等写完了我们就放飞。”
“真的……真的飞起来了……”
“我说他能飞起来他就能飞起来！”
“这个灯是什么灯？”
“……”
“嗯？”
“……孔明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