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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五爷发热 ...

  •   她在床上躺了将近七天,待到九月十日,她的月事结束,才算是彻底活动起来,公叔给她开了很多滋补的药,她大概要喝上许久,但一想到那个还未存在的孩子,她的内心便充满期待。
      期间,大小姐派人给她送来很多补药,并嘱咐她好好休息,至此以后,便再没有听说过徐小姐的消息。
      九月十五日,府上收到一张请帖,是钱局长的儿子钱傅英的生辰请柬,按照规矩,应是百岁宴用黄,生辰宴用绿,婚宴用红,寿宴用紫,丧礼用黑,而钱傅英的这张生辰帖居然用上了红色,听说,是因为钱局长家的公子刚刚留洋归来,接风宴与生日宴一同办,故而格外重视一些,但用王妈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混不吝只会做些狗屁倒灶的事”!
      钱局长家公子的生辰宴五爷是不必去的,钱府送来请帖也只是礼貌性的邀请,王妈很快便代替五爷送了贺礼过去,是她和王妈在库房里精心挑选的海景蓝鎏金挂钟。
      九月十八日,她收到奚南的信件,只是简单的问候信,说他与父亲一切安好,请她不必挂在心上,那上面也简单提到了喻书凰,说因流民一事他们在城外几番相遇,在喻书凰的追问下,他终于将她身在刑府之事告诉了喻书凰,并请她不要介意,那上面还特意提到了钱公子,说钱公子留洋归来也入了军中,短短几日便成了自己的派系,因着父亲的权势日常多有人追随,本土派与留洋派自然形成了两股势力。
      其实奚南未必知晓,钱局长与钱公子之所以在山城如此得势,不只是因为钱局长是文书局局长的原因,而是因为钱局长是已故钱督军的侄子,也是钱督军唯一的后人。当初老帅是从钱督军手下接管了郴州之地,才有了如今的东南四省,知遇之恩加上传承之情,故而对钱家父子多番照拂,即便钱家父子犯了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养成了钱公子嚣张跋扈的个性,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便是不到万不得已,钱家父子是万不能动的!
      时间很快来到十月底,山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冬雨,随着冬雨的来临,气温骤降,屋内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她的身子骨还弱,于是很早便握起了汤婆子,倒是刑五爷,房间里早早支起了炭盆,穿起了冬装,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病了。
      那夜,冬雨从白天一直下到晚上,气温骤降,她冷的睡不着,偶然听到刑五爷的房间传来咳嗽声于是便起身去敲门,刑五爷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打开房门,刑五爷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眉头紧皱,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无力,她一下意识到他病了,于是紧忙去摸他的头,他的面颊滚烫,时不时的咳嗽,他一向警觉,竟连她走进房间都没有发现,她意识到大事不好,于是紧忙去叫王妈,正当她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王妈和一众丫鬟正带着炭盆过来。
      她急忙将刑五爷发烧的消息告诉王妈,王妈赶紧命人去叫公叔,等到公叔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因着刑五爷的伤疤不为外人所见,王妈便借口支开了所有丫鬟,留下她亲自为刑五爷擦洗,待擦洗完毕,王妈去盯着公叔煮药,她则留在房间里静静的陪着刑五爷。
      她搬了凳子坐在刑五爷床边,时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刑五爷还在昏睡,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掌厚实,修长,但却因发热变得滚烫,无力的垂在她的掌心上,她紧紧握着,视若珍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刑五爷睡着的模样,虽然他依旧蹙着眉,紧绷着唇,但却多了种羸弱的疲态,这种疲态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感觉就像是透过一个人的面色直接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就好像以前刑五爷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真实的自我。
      突然间,刑五爷越说越急切,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双目惊骇,猛然念了一句“三哥”!
      “五爷!”她轻声唤道,好似安抚。
      她握着他手掌的力道让他回过神来,他先是诧异看到她,而后气愤的抽回手,坐起身来,“你为何在这!”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你发烧了,公叔去煮药,我在这里陪你。”
      他看了她两秒,而后回过神来,垂下头去,好似头脑昏沉一般摇了摇脑袋,猛吸一口气,又送了出去,而后语态平和,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直觉告诉她,现在的五爷是危险的,也是真实的。
      她扶着他躺到床上,而后替他掩好被子,“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热的。
      “就在这吧。”他说。
      “嗯?”
      他虚弱的闭上眼睛,喃喃糯糯的说:“你既在门口,离开还是留下又有什么区别。”
      她浅浅一笑,未被他发觉,乖乖沿着椅子坐下来,“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吧!”
      至此刑五爷便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公叔将药送来,她将刑五爷唤醒,服侍他将药喝完,没过多久他便又沉沉睡去。
      这一晚,她在刑五爷的卧房中留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盯着刑五爷的汗水擦拭,不知不觉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刑五爷还在睡,他的高热已经退去,她披着毛衣外套瑟缩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王妈算好了时间过来换了炭盆,并嘱咐她早点回去休息。
      王妈走后,她疲惫的趴在刑五爷身侧,他的手指就在近前,她调皮的吹了一口气,将他的手指当做无聊消遣时的玩具,没过一会,她轻轻朝前一贴,将面颊轻轻贴在他手指的骨节上,温温热热的,她得逞的笑了一下,好似收获了巨大的满足,过了一会,她轻轻搂住他的小臂,就这样轻轻沉沉的睡去。
      当她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阴的,刑五爷的手臂还在她的脸下压着,她坐起来,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偶然向右一瞥,刑五爷已经醒了,正虚弱的看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对不起,我睡着了。”
      “去叫王妈来吧。”
      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而后点点头。
      王妈正在楼下候着,楼下的小厨房如今开了火,往常是因刑五爷不喜欢烟火气,故而没有在小厨房里做饭,如今是冬季,若是从大厨房做好饭再拿过来,恐怕都已经凉了。
      王妈很快便将两碗药端过来,刑五爷坐起身来,端起其中一碗,又指着另外一碗,对着她道:“喝吧。”
      “我没有伤寒。”
      王妈对着她道:“是你每日喝来用来补气血的药。”
      她怕是睡糊涂了,“我都忘了。”而后端起药碗,朝五爷示意一下,吹了吹,同五爷一起将药喝完。
      “好了,回去睡吧!”
      “我不可以留在这里吗?”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不情愿的离开,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那你今天出府办公吗?”
      “不。”
      她心中一喜,不知为何,就是有些高兴,而后她微笑着走出房间。
      她的房间王妈已将炭盆准备妥当,一进屋暖暖的,她的困倦一下子重新袭来,既然刑五爷不出府,她也要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再次醒来时,刑五爷已经在书房办公,千城守在门口,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刑五爷便不再出府办公了,他将公务挪到府上,非必要时,不再出门,来往办公的文件都由千城负责传送,偶尔府上会有访客,她在府上的消息便一点点传了出去,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后来,只要府上有来客,不管她是否认识,总能很自然的唤一句“奚小姐”。
      只是从那次生病之后,刑五爷的身体始终没有彻底康复,他总是懒懒的,不常活动,经常在书房里一待便是一整天,很少挪动地方,烟也抽的越发勤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奚山城流言四起,说刑五爷身患隐疾,恐怕难以为继,这流言听着像是道听途说,实际上传的有鼻子有眼,若刑五爷的身体真的有问题,那么郴军再无继承人,三省督军可就地割据,甚至出兵争夺奚山一省,这使得奚山众人心心慌慌,就怕哪一天又再次硝烟四起。
      最后,刑五爷不得已恢复了府外办公,他每天都要喝下公叔为他准备的止痛的药,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而她由此才知道,刑五爷早年在军中留下旧疾,每到阴冷潮湿的季节便会骨痛发作,甚至发热,这病虽不会要了他的命,却使他疼痛难忍终身无法去除。
      她心疼不已,于是每天格外用心的照顾刑五爷,晚上他们也睡在一起,就这样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年春季。
      像奚山之地的天气是格外恼人的,一年有两次梅雨,一次在春季,一次在冬季,每每要持续半个月之久,好不容易冬雨过去,没过多久,春雨便又来临,阴冷潮湿的空气久散不去,每每这样的时候她都要在心里暗暗祈祷,期望明天是个大太阳的好天气。
      好不容易等春雨过去,刑五爷日渐好转,他在奚山城举办了四省联合军演,彻底将流言压了下去。
      军演过后,赵督军特携夫人到府上拜会,为着大小姐刑芙在湖州连开四座工厂一事。
      赵督军所在的湖州一省位于东南之北,乃是鹿德江源头,水路畅通,水流沿着湖州一路向下,经奚山分成两条,流经整个东南四省。自上次“龟苓膏”的事情之后,刑五爷与大小姐的关系越发微妙,而赵督军乃是五爷从军时期的同僚,后经五爷一路提拔成了一省督军,是五爷名副其实的心腹,而大小姐此次一口气在湖州一省建立四座工厂,难免令五爷对赵督军心生嫌隙,于是赵督军便携着夫人前来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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