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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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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竹消沉了一段时间，这几天里，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想到自己充满遗憾的上辈子，没有孝敬家人，没有尝过爱情，以惨烈的方式结束短暂的生命，荒唐又好笑，重来一次，他不愿意重蹈覆辙。
无论未来如何，他都想要拼尽所有去搏一把。
杨天竹开始疯狂学习。
这种疯狂是以前都没有过的，是完全的心无旁骛，眼睛里只有学习两个字。
这可把身边的同学都吓了一跳，涂晓蕾每次转过来问问题，都能看到杨天竹埋头做题，那架势简直快要和余洛比肩。
“杨天竹，你没事吧？”涂晓蕾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是失恋被甩后化悲痛为学习力量。霍棠忽然转学，涂晓蕾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从杨天竹的反应里窥探出一些信息。
杨天竹说没事，之后转头去问余洛某道题目该怎么做。
涂晓蕾连连感叹，杨天竹这次是认真的了。
“这道题你要连这条线才能解出来，这个，这两个点。”余洛极富耐心给杨天竹解答，讲完题目后又把自己记录的笔记推给杨天竹，“我在上面写了几个典型的例子，你看一遍，再照着做一遍，我再给你出题目。”
杨天竹点头，“谢谢班长。”
“A大。”
听见余洛说A大，杨天竹很快回头，一直低落的神情有了微妙的改变。
余洛哽了一下，说道:“还是有可能的，只要你努力。”
杨天竹没说话，只轻轻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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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竹，有你的信。”
课间休息，涂晓蕾拿过来一封信，一看署名，立马惊呼起来，“是霍棠寄过来的诶！”
听到是霍棠，杨天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劈手从涂晓蕾手里夺过信封，跟藏宝似的夹进自己的课本里。
涂晓蕾啧啧道:“小气死了，让我看一下都不行啊。”
杨天竹坚定拒绝:“不要。”
涂晓蕾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呗。”
杨天竹翻开书本，手指轻轻摩挲过信封的表皮，那样子像在擦拭世上最珍贵的藏品。他问余洛:“班长，有小刀吗？”
余洛递过小刀，默默看他动作小心地裁开信封的顶部，然后缓慢抽出里面的信封。
打开，是霍棠隽秀的字。
杨天竹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瞬间就发烫了，规律跳动的心脏又开始一阵阵地发酸发痛。
他真是一点都碰不得霍棠，一碰到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杨天竹攥着信的边角，极力克制失控的眼泪。
好巧不巧，旁边正好走过来学习委员要收杨天竹的作业，“杨天竹，作业写好了吗，就差你了。”
学习委员在余洛课桌旁停下，往前探头去看杨天竹，“杨天竹？”
杨天竹惊慌失措地收起信封，胡乱地用衣袖去擦眼泪，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不想其他人看见自己哭。
余洛默默观察他的举动，心里忽然冒上来一股酸意，混杂着心痛和不甘。他眼疾手快抓起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劈手往杨天竹的头顶一盖，将杨天竹的脸挡了个严实。
“把校服穿上，笨蛋。”余洛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被老师看到又是一通骂。”
学校规定学生在教室也要穿校服，不穿被抓到就要扣分。
学习委员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和余洛大眼瞪小眼。
余洛说:“等会我要去办公室，杨天竹的作业我带过去就可以了，你先交吧。”
学习委员看看杨天竹，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哦，好。”
没有多想，学习委员抱着作业本走了。
杨天竹躲在校服下冷静了一会儿，眼泪完全止住后才探出头，红着眼圈和余洛说谢谢。
他得坚强一点，不能总是哭。
杨天竹在走廊上看完霍棠寄过来的信，内容不多，交代了他在学校的近况，写了一串手机号码，告诉他每周四晚上可以打给他，因为周四他爸的人不在，不会被发现。
这么多天下来，总算看到一个好消息，杨天竹很高兴，晚自习做题都顺畅了许多，比之前多做了两题。
每周四晚上，那就是说一个星期能够联系一次，这可比两人彻底断了联系要好上太多，杨天竹满足地想。
有了念想之后，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
很快就到了星期四。
晚自习结束，杨天竹躲在宿舍楼后面的小竹林，用手机给霍棠打电话。
他屏息等电话接通。
“喂。”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霍棠没错。
杨天竹下意识又想哭了，但这次他很努力地忍住了，声音带上了颤音，“哥……”
霍棠也在忍耐，“嗯，我在。”
杨天竹用力咬住嘴唇，吸了吸鼻子，“哥，我想你了。”
霍棠也一样，“我也想你。”
相隔两地，思念却是一样的。
霍棠问:“有好好吃饭睡觉吗？”
杨天竹猛地点头:“有。”
霍棠:“衣服要穿暖。”
杨天竹:“我知道。”
霍棠:“不要怕。”
杨天竹:“……”
霍棠:“我们不会分开的。”
****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末。
上次月考，杨天竹的成绩进了班级前二十，卫菲菲看到排名的时候整个人都吃了一惊，第一时间拉了成绩单找到杨天竹谈话。
“嗯，就是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杨天竹没有把自己想考A大的事告诉卫菲菲，他怕卫菲菲觉得他是在痴心妄想。
卫菲菲看到了杨天竹的努力，欣喜万分之余拍拍杨天竹的肩膀，“好好努力，一定可以的！”
“一切都还来得及。”
杨天竹抬头，眼底有些迷茫，“老师，真的来得及吗？”
“来得及！”卫菲菲毫不犹豫地肯定，“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你要相信自己。”
杨天竹忽然想起霍棠说的要他相信他，再联想现在的相信自己，忽然悟到了什么。
他相信霍棠，更要相信自己。
他的命运，由他自己来把控。
****
霍棠的生日快到了，杨天竹决定要在回头霍棠生日那天去见他。
算了算日子，那天刚好是星期六，学校放假。
杨天竹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包括要送的礼物，定的蛋糕，注意事项写了一整张草稿纸。
等到星期六那天，杨天竹正打算出门，本来在公司开会的杨程和刘颖香却忽然回来了。
“阿竹，去哪？”杨程边换鞋边问。
杨天竹有些慌乱，故作镇定地道:“出去玩。”
“去哪玩？和谁玩？几点回来？”
杨天竹额头冒冷汗，“去肖遥家，晚上八点前就回来。”
杨程:“肖遥？”
杨天竹压下颤音，“嗯。”
杨程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可是爸爸听说肖遥一家今晚有事出去了。”
“什么？”杨天竹反应过来，想捂住嘴巴却已经晚了，“爸！”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迁怒和委屈。
杨程转头看他，也不生气，就只是很平淡地说:“我知道你要出去干什么，但是你答应过爸爸的，高考之前不会和他见面。”
杨天竹失落地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泡在柠檬水里，一阵一阵地发酸，难受地要命。
最终，他认命地换回拖鞋。
回到房间，杨天竹特别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好好痛哭一场，但那是浪费时间的，没有用处。
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索性拿出书包里的练习册做起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有在努力学习，上次月考成绩不错，这让他知道付出就会有回报，因此学习的积极性更高了。
这要放在几个月之前，杨天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题目做着做着，就快要到十二点了。
杨天竹放下签字笔伸了个懒腰，在手机上输入生日快乐几个字给霍棠发过去。
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因为今天不是星期四，霍棠没法和他联系。
杨天竹没有过分难过，看时间晚了就上床睡觉，他得养好精神，吃好睡好才能有更多精力学习。
杨天竹的努力果然有了回报。
期末考试，他的成绩上升了二十名，在班上竟然排进了前十五，年纪前一百。
这可把卫菲菲吓坏了，也惊喜坏了。
杨天竹得知自己成绩后反应不是很强烈，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个成绩离A大差的很远，他还不够努力，他还能再往前一点。
寒假里学校里开了补习班，名义上说是学生自愿参加，实际上就是利用学生之间相互竞争的压力逼迫每个学生参加。
高三所有学生都留下来，为决定自己一生的高考拼尽全力，不留余力。
又一个周四，杨天竹准时结束晚自习，第一个走出教室。
找了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杨天竹给霍棠打电话。
电话许久才通，这次霍棠似乎是有什么事，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接到电话。
“哥，你还好吗？”
霍棠大概是刚结束运动，听声音有些微喘，杨天竹就问他在干什么，霍棠说刚跑完步。
杨天竹没多问，他还有好多话想和对方倾述，于是就把自己考了年纪一百名内的消息带给对方。
对面沉默片刻，说道：“阿竹真棒。”
杨天竹受了夸奖，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脸上罕见地有了笑意，“哥，我会更加努力，我……我一定会考上的。”
霍棠的声音慢慢传过来，“不那么辛苦也可以。”
杨天竹疑惑：“嗯？”
霍棠：“我会解决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杨天竹总觉得霍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大概是跑了好几公里吧，他想。
杨天竹把霍棠的话当作安慰，连声应好，心里面想的还是明天要多做几张试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