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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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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棠的过去?”贺轩觉得这个议题过于空泛,“你指哪方面?你不是会是想听我给霍棠吹牛吧?”霍棠的过去自然是被夸赞和褒奖包围,这还用他来跟杨天竹说?
杨天竹摇头说不是,“霍棠会弹钢琴,你知道吗?”
贺轩:“当然,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没告诉你?”
杨天竹一时语塞。
这次贺轩没挖苦杨天竹,“也对,不是什么好回忆,自然不会跟你说。”
霍棠那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在杨天竹面前却是次次破例。
杨天竹:“那你跟我说说。”
贺轩叹了口气,稍作无奈,“我就说我知道的,回头你别跟霍棠说是我告诉你的。”
“知道,你快说吧。”杨天竹等不及要听贺轩讲故事。
贺轩啃着鸭脖,从两人穿开裆裤开始讲起。
“停。”刚讲了三分钟,杨天竹喊停了。
“干嘛?”贺轩不满地掀开眼皮,瞪了杨天竹一眼。
杨天竹:“我觉得可以省略掉你的内容,就讲霍棠的。”
贺轩:“……行。”咬牙切齿的。
霍棠四岁开始学钢琴,小孩子,大脑还没发育完全,不懂那庞然大物以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只是听父母这么说,他就那么做。弹得好,能得到父母的奖励,这对还是孩子的霍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样弹了十年,说不上对钢琴有多喜欢,钢琴对他,更像是一种博取父母关注度的极佳手段,只要他弹,继续拿奖,常年不回家的父母会吝啬地给他一些爱。
后来长大了,厌倦了这样,不再执着于父母的关心,钢琴也就成为无关紧要的东西。
儿时摸过无数次的钢琴被闲置在房间,积了灰,琴房无人问津。钢琴于霍棠而言,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其实他就是不想弹了。”贺轩说着,目光飘向远处,“他觉得没什么意思。”
“而且霍棠学什么成什么,钢琴对他没有挑战性,肯定就觉得无聊了。怎么说呢,他这人吧,有点孤独求败的感觉。”
杨天竹听得似懂非懂,把自己代入到霍棠,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心情,可要他形容,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天竹为霍棠难过,这样的人实在太寂寞了,问:“那就没有他觉得有意思的事吗?”
贺轩想了想:“有,你喽。”
“我?”杨天竹指指自己,表情不可置信。
“对啊。”贺轩确定以及肯定,“很明显吧,霍棠对你。”
杨天竹被贺轩盯着看,心虚地挪开视线。
贺轩意味深长地打量杨天竹,怎么看都觉得普通,都是男孩子,霍棠身上有的杨天竹也有,到底是哪一点能吸引到霍棠?
“喂。”贺轩忽然叫杨天竹,杨天竹只得转回来,就听见贺轩说:“你其实是女孩子吧。”
他还是想不通,霍棠怎么就弯了。
杨天竹的脸因为羞耻和愤怒而涨得通红,冲上去给了贺轩一个肘击,“你才是女孩子!”你全家都是!
贺轩捂胸痛到龇牙咧嘴。
缓过劲后,贺轩拆开一包干脆面续命,“杨天竹,你是不是很喜欢霍棠?”
换作其他人这么问,杨天竹第一反应肯定是否认,但对面是贺轩,杨天竹忽然有了坦诚的勇气,脸都没红一下,干脆利落地说:“嗯,很喜欢。”
贺轩对这个回答不意外,继续问:“那你了解霍棠吗?”
杨天竹反思自己:“不够了解,不过我会努力的。”
贺轩把干脆面嚼的咔嚓咔嚓响,“霍棠这人,可是远比你知道的要可怕的多。”
杨天竹想到霍棠偶尔发起疯来的样子,觉得贺轩这话说的在意,“我觉得还可以。”
贺轩竖起大拇指:“滤镜长城厚!”
杨天竹:“气死单身狗!”
贺轩:“……操!”
“对了,提醒你一句,”贺轩招手示意杨天竹凑过来听,“不要给霍棠过生日,也算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雷点。”
杨天竹张大嘴巴,惊恐万分。
贺轩:“不是吧,你给他过了?”
杨天竹点头如捣蒜:“过了……”
“他没把你……”贺轩做了个投掷姿势,“……丢出去吗?”
杨天竹:“没。”还抱了他,一起吃了蛋糕,睡了觉。
贺轩竖起两个大拇指:“可以的,看来霍棠是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杨天竹捂脸害羞:“别这么说……”
贺轩:“……”
贺轩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和霍棠好好过日子,结婚记得发喜糖,生娃记得要认我做干爹。千万别分手,分手你会死的。”
杨天竹蒙圈,重点都抓不准了,“我好像生不了娃。”
贺轩没听,低头整理桌上的零食,“要上课了,回去吧。”
杨天竹:“哦,好,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贺轩:“想谢我就别跟霍棠分手。”
杨天竹苦恼:“可是我们还没在一起。”
贺轩:“无所谓,迟早的事。”
嗷,有道理。
***
午休结束,一二节上政治。
杨天竹心里焦急,壮胆躲政治书下写了张小纸条传给涂晓蕾,说是没办法做之前那件事。
涂晓蕾收起纸条,藏课桌下撕个粉碎,再丢进垃圾袋。
下课,涂晓蕾借着倒水的机会和杨天竹碰头。
涂晓蕾对此表示理解:“不行就不行吧,我也觉得这事有点为难你了。”对方可是霍棠,哪这么容易被说服的。
杨天竹特别想为霍棠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全部吞回肚里。有些事,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是体会不了的。
想来想去,杨天竹说回到节目的事,“排练怎么样了?”
最近他看余洛去得很勤,也不知道有没有比以前好上一点。
涂晓蕾迷茫地摇头,说她不知道。
杨天竹帮不上忙,只能口头给予精神支持:“会好的。”
晚自习结束,杨天竹靠墙站着,等霍棠出来一起走。
在心里把组织好的话重复一遍,杨天竹抬头去找霍棠。
“哥。”
霍棠走出来,杨天竹赶忙迎上去,有点急不可耐:“哥。”
霍棠打着手电筒和杨天竹下楼,这段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理作用的影响,杨天竹总觉得霍棠不太开心。这更坚定了他要把事情说清楚的决心。
“哥。”杨天竹主动去牵霍棠的手。
霍棠察觉后迅速回握。昏暗的路灯,嘈杂的人流,无人会在夜风微烫的晚上注意到他们的牵手。
杨天竹有了更大的底气。
“之前弹钢琴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
霍棠脚步一滞:“你知道了?”
杨天竹掌心冒汗:“嗯,我去问了贺轩,他把很多事都告诉我了。”干脆利落地把贺轩出卖。
他顿了顿,“哥,我和涂晓蕾说了,这件事我帮不了她。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想做,也不想你做。”
霍棠攥着杨天竹的手渐渐缩紧:“……”
杨天竹心里阵阵发酸,语气比任何时候要认真:“不想弹钢琴就不弹,还有过生日,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以后都不过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生日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天。
霍棠望着杨天竹,用眼睛描绘出他的轮廓,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膨胀、膨胀,有什么东西快要满到溢出来。
片刻,霍棠张开双臂,把杨天竹裹进宽大的校服里,低声道:“傻子。”
杨天竹猝不及防撞进霍棠怀里,错愕的同时紧张不已,埋在霍棠胸前闷声闷气道:“哥,好多人呢。”
霍棠轻笑一声,搂得更紧了些:“不怕,看不见。”
杨天竹还没胆子拒绝霍棠的怀抱,破罐子破摔往霍棠校服里钻,“哥,你不生气了吧。”
霍棠语气颇为无奈:“我没生气。”
杨天竹不信,骗鬼。
“只是有点不开心。”霍棠接着说,“你不想看我弹钢琴。”
杨天竹愣了半晌,总算找着是哪里出错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杨天竹简直想拍烂自己的嘴巴。
“谁说我不想的。”杨天竹从霍棠怀中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霍棠,“我听贺轩说,哥拿了好多奖,同年龄段里无人能敌,那这琴技得多厉害啊,我当然也想听哥给我弹一次。”
杨天竹拍马屁的功力稍有长进,但离炉火纯青还有质的差距,好在霍棠受用。
霍棠搓了一把杨天竹的头,“有时间就弹给你听。”
杨天竹在霍棠怀里笑得东倒西歪,被霍棠勾了一把才站稳,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那说好了,”杨天竹压下不受控的嘴角,声音里的喜悦无处隐藏,“回头我要听你弹钢琴,给我一个人弹的那种。”
霍棠:“好。”
霍棠的拒绝并没有打击到涂晓蕾的自信心和动力,毕竟她从开始就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霍棠能参加最好,不能参加也不是什么损失。
她这样的心态反倒是给节目带去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