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暗了最野的恋》躺倒在床

63、第六十三章

　　学生在老师面前公然出柜，这是卫菲菲教学生涯头一次遇到，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常年年纪倒数的学渣短短几个月就逆袭成为学霸。

　　卫菲菲花了三分钟时间在大脑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重演一遍。

　　她在课上抓到开小差的杨天竹，没收的纸条上写着暧昧的话语，杨天竹否认纸条的归属，杨天竹心虚地否认早恋，霍棠否认杨天竹早恋，原因是：他还没答应！

　　无论设想多少遍，卫菲菲都觉得霍棠的话是一个惊天大玩笑。

　　出于教师修养，卫菲菲没有把过多的惊讶表现在脸上，“霍棠同学，你是在跟老师开玩笑吗？”

　　说实话，此时此刻，她非常希望对方可以给他一个坚决的否定，并同往常一样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而不是像现在，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

　　霍棠收起玩杨天竹头发的手指，不等杨天竹慌忙伸过来的手捂住他的嘴巴，抢先说道：“不是玩笑。”

　　他无比认真，比起他在学校里做过的很多事情，他很少会这么认真。

　　现在最后一点反驳的星子被霍棠亲手掐灭，杨天竹的双手完全失去力气，无力地垂在两侧。

　　这时，霍棠却拉过他的手。杨天竹慌张地挣脱，反而被霍棠握得更紧。

　　平日里男生之间正常无比的互动，因为霍棠的坦白变得暧昧，卫菲菲无奈地别过眼睛，心平气和地道：“青春期的时候，对某个人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些老师懂，也理解。”

　　这个时期的孩子的确会很容易被身边优秀的人吸引，并芳心暗许。

　　按照她的教学方针来讲，只要两个人还没迈出那一步，不做出过分越矩的事，不影响到学习，那么她作为老师，即便心知肚明也不会插手。

　　所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棠和杨天竹的确还没有正式交往，而两人的互动在她所能看到的范围里也很正常，关键在于，两人的成绩甚至有了提高。

　　这大概是卫菲菲教学史上遇到的最难办的一件事了。

　　但她还是得尽到做老师的责任，“霍棠，你说你还没答应，我可以理解为，杨天竹曾经对你表白吗？”

　　果然是老师，抓重点永远那么准。

　　霍棠想了想，说：“是。”

　　杨天竹：“？”

　　他什么时候跟霍棠告过白？难道是上次摔倒脑袋摔傻了？他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杨天竹既迷茫又无措，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他脑细胞的承受范围了。

　　而霍棠似乎表现得游刃有余，补充道：“因为他还太小，我没答应。”

　　哥你明明和他一样小！不对！他明明比你大十岁的啊！杨天竹在心里咆哮，眼神飘来飘去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霍棠的诚实反而让卫菲菲倍感压力，“老师相信你们没交往，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太小，还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

　　卫菲菲苦口婆心地开导两位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你们可能只是把对对方的欣赏当成了喜欢，而且你们两个人坐得近，走得也近，每天都形影不离的，难免会产生喜欢这种错觉。”

　　霍棠和杨天竹都没说话，看上去似乎是有听进去。卫菲菲觉得有效果，继续“洗脑”说：“而且，你们应该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吧。当然，老师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

　　霍棠点头：“不是。”准确来说，在遇上杨天竹之前，他从来没喜欢过别人，所以无法断定性取向。

　　杨天竹见霍棠否认，自己也跟着否认：“不是的。”虽然他有些心虚。

　　卫菲菲：“既然不是，那么你们同时变弯的可能性其实是很低的。你们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这个时间段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老师希望你们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等你们到了大学，想怎么谈恋爱就怎么谈，但是现在，任何会影响成绩的东西，都不能碰。”

　　“这次我不会叫家长，你俩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来给我答案，告诉我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做。”

　　谈话到此结束，卫菲菲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怎么榆木脑袋也该懂得怎么做了。

　　先说话的是杨天竹，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想的。”听到卫菲菲说不会通知家长，杨天竹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本能地抓住卫菲菲抛出来的救命树枝，并为自己暂时逃过一劫而庆幸不已。

　　说实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二十六岁还是十六岁，他都没有告诉过家里人自己其实是同性恋这件事。

　　霍棠安静地看着杨天竹，眼眸中的光亮黯淡许多。片刻，他才开口：“我会的。”

　　从霍棠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后，卫菲菲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下来。真不容易。

　　卫菲菲：“对了，这张纸条，你说是二班的？”

　　杨天竹：“嗯。”

　　卫菲菲：“杨天竹，以后上课再开小差替人传纸条，我不会轻饶你的。”

　　杨天竹苦哈哈地笑：“知道了知道了。”

　　卫菲菲摆摆手：“行了，先去吃中饭吧。”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杨天竹重重吸了口新鲜空气，给自己经历过山车剧情的身体注入新能量。

　　而霍棠却是把自己的眼睛牢牢钉在了杨天竹身上。

　　他从刚才就一直在想，等会杨天竹会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是会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还是会失落地退开，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在杨天竹为事情有转机而感到庆幸，并伸了个懒腰来给自己缓解紧张感的同时，霍棠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了很多个后续，每一个都透着浓烈的悲剧氛围。

　　光是想想，霍棠就觉得自己又快要发疯了。

　　杨天竹完全回过神，抬眼去看霍棠，很快便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里察觉出危险的气息。

　　废话，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霍棠这种巴不得把他吃下去的表情。

　　要应对这个处在危险边缘的男人，杨天竹比以往多了一些经验，应付起来要娴熟很多，他照常开口喊他：“棠哥？怎么了吗？”

　　一般来说，对方会如实回答他。

　　霍棠还留有理智，表情也还没有崩，暴风雨前的宁静般发问：“你是不是……要不和我好了？”

　　杨天竹：“？？？”今天杨天竹黑人问号的次数真的超标了。

　　虽然他还不能很准确地解析霍棠的心理，但胜在经验丰富，能揣摩出几分。霍棠大概是以为他被卫菲菲“洗脑”成功，决定要保持距离了。

　　想到这，他扬起嘴角，“哥，我就说你业务能力不行吧。”

　　霍棠不发一言，眼中流转出微弱的光，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了颤。

　　杨天竹不卖关子，拉过霍棠走到没人的楼梯口：“刚才我就是做做样子啊，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他被卫菲菲抓了这么多次，该骂的该教育的听得差不多，说来说去不就那么几句，这次他根本没认真听，就是紧张卫菲菲会叫家长，所以得知没这打算，他立马就摆出认错的态度，先把人糊弄过去再说。

　　看到霍棠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杨天竹为在刀刃上走过的自己捏一把汗，“不过我们的确要小心一点，得在卫菲菲面前摆好态度，不然她叫家长可就麻烦了。”

　　霍棠抓过杨天竹的手：“对不起。”

　　杨天竹一头雾水：“什么？”

　　霍棠垂下眼眸，神色似乎有些失落：“我说的那些话，让你很为难吧。”

　　杨天竹抓了一把头发：“嗯……怎么说呢，为难倒是没有，我就是有点吓到，毕竟是出柜……”而且……他之前从来都不知道霍棠竟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

　　杨天竹红着脸：“而且，哥，你是怎么……怎么知道我……”我喜欢你的。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霍棠毫不顾忌杨天竹的面子：“嗯，很明显。”

　　无论是看向他的炽热眼神，还是平日里各种小动作，说话的口吻，都在赤裸裸地发出“我喜欢你”的信号。

　　见杨天竹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霍棠说起了上次在医院的事：“在医院的时候，你告白了。”

　　杨天竹记不起来了：“医院？”

　　霍棠耐心地描述：“嗯，病床上，你说有事对我说。”

　　杨天竹拼命回想当时的场景，想起来问题出在哪了。

　　【杨天竹：“棠哥，你上来吧，我……我有话对你说。”

　　“棠哥，把灯关了好吗？”

　　“那个，就是之前……我说要解释的……嗯……等等，我……我有点紧张……”

　　霍棠：“嗯，我在听。”

　　杨天竹：“棠哥，其实之前那些，都是因为，因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我……我……”

　　霍棠：“我知道了。”

　　杨天竹：“真的吗？你不生气吗，也不会怪我吗？”

　　霍棠：“真的。”

　　“不生气，不怪你。”

　　“不过……”

　　杨天竹：“不过什么？”

　　霍棠：“现在还不是时候。”

　　杨天竹：“所以，我还需要考察对吗？”

　　霍棠：“嗯。”】

　　杨天竹第一次在自己和霍棠身上见识到什么叫跨服聊天。

　　“这真是……”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啊。

　　上辈子一直找霍棠麻烦，可不就是为了引起霍棠关注吗？虽然他的初心只是想解释这件事，请求霍棠的原谅，不料霍棠自行脑补了这句话的心意，并且还破天荒地没有拒绝。

　　真是……好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