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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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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熟悉的音调：“棠哥？”
没错，是他。
霍棠握着手机的手不自然地收紧，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杨天竹站在台阶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打了四遍的电话终于接通，听到声音的那瞬间他几乎都要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跺了跺脚活动僵硬的身体，握着手机紧张地询问：“请问……是霍棠吗？”
霍棠的喉结上下滚动，道：“是。”
“啊棠哥！我还以为自己记错号码了呢？打了好多次你都没接……”杨天竹喜上眉梢，正想激动地诉番苦，猝不及防又被灌进一口冷风。
“咳咳咳咳——”杨天竹咳了几声后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手机拿远。
霍棠听到声音，不自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才意识过来杨天竹并不在身边。
他恍然失语，摸不透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杨天竹缓过劲来，毫不拖泥带水地准备切入正题：“棠哥，你一个人在家吗？”
霍棠巡视四周，淡然地说：“嗯，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向杨天竹强调一个人，但他就是想杨天竹知道。
一个人，那就更方便杨天竹执行计划了。
杨天竹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歪着头蹲下身子，在他的身前放着几个巨大的烟花。
杨天竹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另一只手挡住肆意的寒风，试着点了次火——能着。
他蹲在地上呵出一口白气，对电话那头说：“棠哥，你到书房打开窗户看看。”
霍棠没多问，直接上二楼书房把窗户推开。
入眼是一片黑暗，并没有任何东西。
霍棠四下寻找了一番，依然没看到人，他状似无意地问：“你在哪？”眼神却依然在黑暗中巡视。
“嗯……等……”
“什么？”霍棠轻蹙眉头。
“啊！棠哥！我说你等一下，刚才风太大了。”杨天竹解释完，打火机终于冒出火光。
霍棠急于找到杨天竹以此来缓解心中不断涌现的躁动：“你……”
“棠哥！快看——”
杨天竹清亮的声音隔着黑夜、穿过风直接来到霍棠耳中。
霍棠抬眸，黑色的夜幕之下，他的眼前骤然越起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像是喷出一道彩色的喷泉，点缀着点点荧光，给冷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
烟花不断喷射而出然后坠落，在光影后面，霍棠寻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人。
杨天竹紧握着手机，目光所对的方向正是霍棠书房的窗户，他努力挥动双手引起霍棠的注意，兴奋地叫起来：“棠哥！你看到了没啊？”
霍棠望着烟火下的杨天竹不发一言，眼尾因为暴动的兴奋感而逐渐发红。
他蠕动嘴唇，口中泄出低沉沙哑的字句：“看到了。”
“很漂亮。”
得到霍棠的肯定，杨天竹唇角立马吊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大晚上费劲弄这些东西真是太值了。
杨天竹转头又去点燃另一个烟花，这次没有遇到阻碍，第一次就点着了。
烟火随即炸出炫光，杨天竹小心地躲避，选了个离书房窗户更近的位置站定，然后冲着手机喊了一声：“棠哥——”
霍棠的手不自觉地抓住窗沿，手上已经爆出青筋，但他依然不紧不慢地道：“嗯，我在。”
杨天竹对着书房里的那片亮光抬头，双眼里盛满了烟火的余光和满心的笑意。
“棠哥，生日快乐——”
喊完，他放肆地笑了起来，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霍棠望着眼前的一切，眼尾一圈被激得泛出一片血红。他陡然发现，心里那一片铜墙铁壁竟不知在何时被人凿出一个小口子。
然后，光透进去了。
霍棠再次出口时，声音带上了几不可见的颤抖，他近乎沙哑地说：“站着别动。”
杨天竹被烟花声扰了听力，没听清楚，就问：“什么？”
霍棠泣血般吐出三个字：“不要动。”
杨天竹被唬得不敢再动，连呼吸都放轻放慢了些许。
烟花已经放到最后，熄灭最后一朵，夜晚重归宁静和黑暗。杨天竹睁着眼睛，静静地和寒风来了个亲密接触。
半分钟后，霍家大门被打开。
杨天竹放眼望去，隐约看到霍棠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笑着打招呼：“棠……”
下一秒，他一头撞进对方的胸膛，被霍棠裹进大衣里
霍棠的胸膛很暖，和他的手掌完全不一样，杨天竹贴着霍棠，甚至可以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被霍棠包在大衣里抱着，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只能对着霍棠的胸口闷闷地说：“棠哥，你身上好暖……”
这一刻，霍棠的心里传出一道声音告诉他：你完了。
上天既然把这个人推到他身边，那便别想再拿回去。
霍棠抱够了就把人拉着进到客厅。
杨天竹还没回过神，边走边说：“等下，蛋糕！哥你忘了蛋糕！”
他下午特意跑到蛋糕店定的加急单，和那些个烟花一起一路提到这边，差点累个半死。
于是霍棠又拽着杨天竹的手拐回去拿蛋糕，是一个八寸大的小蛋糕，用精致的礼盒包着，最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歪歪扭扭的字写道：祝霍棠生日快乐！
两人踉踉跄跄地进到客厅，电视屏幕正在播放跨年晚会。
霍棠放下蛋糕将便利贴紧紧捏在手心，转身后垂下眼帘问：“怎么知道的？”
杨天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被阴影遮去一大半，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霍棠嫌弃这样的对视角度妨碍了他捕捉杨天竹的小表情，干脆直接抱起杨天竹的大腿把他抵在墙壁上细细欣赏。
霍棠灼热的目光在杨天竹脸上流转，最后停在眼角处，他探出手用指腹划过杨天竹的眼尾：“听话，告诉棠哥怎么知道的。”
杨天竹最怕霍棠带上这种眼神和口吻，感觉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这样的霍棠不但勾人还特别危险，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一口吃掉。
“我看了你的学生档案。”
杨天竹乖乖承认。
杨天竹说完就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沮丧着脸，等待霍棠训斥的到来。
霍棠见状，心中既好笑又好气，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情绪，见不得杨天竹难过又害怕吓到杨天竹，他只好放平语调：“怎么不来问我？”
杨天竹扭了扭上半身，结果被霍棠抱得更紧。他红着脸不敢去看霍棠的眼睛，说：“问你的话就不是惊喜了。”
霍棠没憋住笑：“这样啊……”
杨天竹神经绷紧：“棠哥，可以放我下来吗？”他现在的姿势羞耻得难以言齿，而且动弹不得极为被动。
霍棠把他放下来，目光还停留在他身上。
杨天竹缓了一下，提起蛋糕转移话题：“棠哥，来吃蛋糕吧！”
说着，他把蛋糕放到餐桌上拆开包装盒，里面是一个抹茶味的绿色蛋糕。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随便挑了一个。”杨天竹抽出几根漂亮的蜡烛，象征性地插了几根在蛋糕上面，回头问道，“要关灯吗？”
霍棠想了想道：“不了。”
杨天竹就直接把蜡烛点上，烛火把他的半边脸照得明亮，他说：“许个愿吧。”
霍棠嘴角含笑：“不唱生日歌吗？”
杨天竹好久没唱生日歌，要唱出来还真有点难，他清了把嗓子，磕磕绊绊地哼了一首。
这下霍棠满意了，他乖乖许了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灭，杨天竹带劲地鼓起掌，主动把所有蜡烛取下来。
饭了吗？”杨天竹一边切蛋糕一边分神问霍棠。
霍棠摇头：“没有。”
“没有？”杨天竹皱起眉头，把切了一半的蛋糕搁置在一旁，他想起吴伯之前说的话，就说：“我给你下碗面吃吧。”
霍棠没意见：“好。”
杨天竹一头钻进厨房，很快做好一碗长寿面出来，“哥，好了。”
在杨天竹炙热的目光下，霍棠吃完了面条，两个人又切了块蛋糕。
烟花放了，长寿面煮了，蛋糕也吃了，该做的都做了，杨天竹估摸着自己是时候回家。
“棠哥，我该走了。”杨天竹站在玄关处出声。
霍棠没有做挽留，只摸了摸他的头：“我送你。”
杨天竹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留下吧。”他拉来大门，冲霍棠挥手：“再见。”
霍棠也说再见，眼底点缀着温柔。
大门被拉上，杨天竹走了，霍棠眼中的那点光也灭了。
他的双眼扫过空荡荡的客厅，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寂寞，难以言喻的孤单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占据了他整颗心。
热闹过后，孤寂才会深入人心。
霍棠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关掉电视，抬腿准备上楼睡觉，却被突兀的开门声止住步伐，霍棠下意识回头望去。
“吱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