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暗了最野的恋》躺倒在床

37、第三十七章

　　凌晨，杨天竹被尿意给憋醒，哆哆嗦嗦爬起来上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杨天竹不住地颤抖，一个抬眸之后被阳台上的背影给吓了个半死，差点就要当场变成尖叫鸡。

　　他看到霍棠站在阳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随手裹了件棉衣进到阳台，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两排牙齿一直在打颤：“棠棠棠哥……”

　　霍棠听到声，回头看了杨天竹一眼，继续沉默。

　　杨天竹的直觉果然没错，霍棠是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他也不知道。

　　“你不开心吗？”杨天竹小心试探着，他很担心自己又做了让霍棠生气的事还不自知。

　　裹着睡意的软音缓缓飘进霍棠的耳朵，他就是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转身和杨天竹对视。

　　他看到小孩只在身上披了件棉袄，领口不断有风钻进去，人被冻得微微发抖，于是伸手把大敞的衣领帮他裹紧，说：“进去吧。”

　　然后他拉着杨天竹回到寝室，把阳台门推上，打算回自己床睡觉。

　　杨天竹见状拽住霍棠的衣袖，心慌地说：“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他这个人很笨，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但霍棠是他特别在意的人，所以……

　　“我会改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霍棠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片被杨天竹戳到了。

　　好像在一瞬间，那些怨气都不见了。

　　霍棠蹲下身，平静地开口道：“你送了别人平安果。”却没有送他。

　　杨天竹开始还没搞明白，后来福至心灵，忽然就听懂了霍棠话外的意思。

　　所以……这是吃醋的意思吗？

　　虽然有点自作多情，杨天竹还是解释：“是因为每次你都塞给我吃，我才不送的。”

　　而且一个苹果根本不足以表达他对霍棠的喜欢。

　　“而且，虽然没有平安果，但我准备了其他的。”

　　他说着，迅速甩掉拖鞋爬到床上拿他那个准备好的礼物。

　　霍棠盯着他光溜溜的脚底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天竹从枕头边上掏出一双手套，然后把上半身探出床边缘，双手捧着手套展示给霍棠看：“这个。”

　　他带着满脸的笑意，说话的语调带上了几分轻快：“送你的礼物，圣诞快乐，棠哥。”

　　手上一罐装满千纸鹤的水晶，杨天竹晃了晃，语气腼腆：“本来想明天给你的。”

　　他生怕霍棠觉得这个礼物太简陋不喜欢。

　　霍棠的心开始剧烈跳动，那股令他浑身战栗的兴奋感在蠢蠢欲动，不受控的情绪马上要跑出来了。

　　他警戒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吓到他。

　　可是警告最终也没起作用。

　　霍棠微微抬眸和杨天竹对视，他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那个富有情感色彩的自己。

　　他伸出手，没有接过礼物，而是直接架着杨天竹把杨天竹从床上抱下来。

　　这才是抱小孩的正确打开方式。

　　杨天竹失了重心，像只树袋熊一样扒拉在霍棠身上，还不忘把头埋进霍棠怀里。

　　霍棠忍不住笑了，拿手拍拍杨天竹的屁股，心情变得十分美好。

　　“谢谢。”他在杨天竹耳边低吟。

　　这个圣诞礼物，他很喜欢。

　　杨天竹从霍棠怀里抬起脑袋，看见霍棠嘴边的笑意，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

　　笑了一会，杨天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又往霍棠怀里缩了缩。

　　霍棠意识过来杨天竹只穿了件睡衣，而刚才还披在身上的棉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他把人轻放到地上，弯腰捡起棉袄给杨天竹穿上，最后把拉链拉到下巴。

　　“还睡吗？”霍棠问。

　　“嗯。”杨天竹点头。

　　昨晚气象局发布了暴雪预警，学校防患于未然，就给大家停了一上午的课。

　　霍棠摸摸杨天竹的头发说：“去睡吧。”

　　被霍棠这么一说，杨天竹还真的产生了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爬上床，然后钻进自己的被窝补觉。

　　窗户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给一中蒙上了一层白白的迷雾。

　　杨天竹心里的石头落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霍棠站在床边看着杨天竹的睡颜，用拇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脸，杨天竹毫无防备，睡得依然安稳。

　　“圣诞快乐。”

　　霍棠越过床栏，俯身在杨天竹的额头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吻里带着他对杨天竹的无限温柔。

　　雪下了三个小时就停了，并没有气象局预警的暴雪情况出现，地面甚至都没有积雪，倒是路边的树木被盖上了一层白霜，如此一烘托，还真有那么一点圣诞的气息。

　　王主任在广播里通知各位学生下午一点准时去上课，男女宿舍顿时哀嚎一片。

　　杨天竹睡眼惺忪地穿着衣服从床上爬下来，脚还没碰到拖鞋就和余洛撞上视线。

　　“早，班长。”杨天竹边打招呼边穿鞋。

　　余洛盯着杨天竹没说话，那眼神逼人得很，感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杨天竹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余洛一大早发什么疯，大概是起床气？

　　他没多想，捧着脸盆洗漱去了。

　　卫生间里站着霍棠，他正在刷牙。

　　杨天竹站到霍棠边上也准备刷牙，水装好了都发现没拿牙膏。他刚要出去拿牙膏，霍棠先拉住他拿牙刷的手，在上面挤了一管子牙膏。

　　杨天竹笑着说：“谢谢棠哥。”然后开始刷牙。

　　刷完牙后他把脸也洗了，最后站在镜子面前照照，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上回从楼梯上滚下去，他的头发差点被医生被剃光，现在肉眼可见地长了，他迫不及待想和霍棠分享。

　　“棠哥，我头发是不是长了很多？”

　　霍棠摸了一把说：“是长了。”

　　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杨天竹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忍不住也摸了摸。

　　中午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吴伯来了，还给杨天竹送来了礼物。

　　吴伯将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霍棠，霍棠又放到杨天竹手里：“回礼。”

　　礼物在手里沉甸甸的，杨天竹想拒绝：“太贵重了。”

　　霍棠眼底浮现笑意：“不贵，收着吧。”

　　杨天竹举起礼盒，里面的东西跟着滚了起来，他的脸色一变，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棠哥，我不吃苹果了。”语气娇嗔，却是在责怪霍棠。

　　霍棠好心情地揉了揉他的头：“不是苹果。”

　　杨天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霍棠点头：“嗯。”

　　杨天竹这才放心地收起礼物。

　　直到之后他打开，发现里面躺着整整齐齐的几个大橙子，深深感觉到了霍棠的恶趣味。

　　***

　　圣诞节就这样在学生们对考试的哀嚎下过去了。

　　很快，他们迎来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元旦。

　　放假当天，大家面上都不露声色假装淡定，其实心里的小人早就跑到外面想着假期要去哪里玩。

　　杨天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完一整套数学模拟卷，把笔甩了趴在桌上喘气，开口发牢骚：“累死我了，真不是人做的卷子。”

　　下午，卫菲菲给大家布置完作业，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把人放了，班上顿时发出欢呼和暴动，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归心似箭都表现在行动上。

　　杨天竹拽起沉重的书包和周边几个人说再见，然后一个人走出教室。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围了无数人，各式各样的私家车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期间不断有出租车司机在奋力拉客做生意。

　　杨天竹一跨出校门就有司机迎上来问他去哪里，他礼貌地摇摇头拒绝，说自己准备坐公交车回家。

　　他以龟速走到公交车站，抬头扫过站牌，估算下一班车到来的时间，然后在站牌下面的长栏杆上坐下。

　　一阵风刮过，杨天竹被冷得打了个哆嗦，同时，他的鼻子微微翕动，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

　　杨天竹转头望去，余光瞥到离自己十米远外，有个穿着军大衣的老爷爷在卖烤番薯。

　　大冬天的，番薯的香味简直是致命武器，杨天竹没有半天招架之力，被勾得忍不住吞口水。

　　他伸手掏了一把衣服口袋，除了两个钢镚儿，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钱，杨天竹只好作罢。

　　只是心里想的不吃了，眼睛又一直盯着番薯，根本挪不开视线。

　　还是一道刺耳的喇叭声把杨天竹从吃番薯的幻想中率先拉出来。

　　杨天竹迷茫地朝喇叭声方向望去，入眼是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看上去蛮高大上，应该是有钱人家才开得起的。

　　车上的人拉下车窗，探出整个脑袋，冲杨天竹喊道：“杨先生！”

　　喊话的人是吴伯。

　　杨天竹一愣，屁股从栏杆上抬起来，人走到车边：“吴伯？”

　　吴伯踩着离合器跟了杨天竹一路，总算得了命令可以把人给叫上来，自然不多废话：“上车吧杨先生，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

　　被叫作杨先生，杨天竹怪别扭的，但他没有拒绝吴伯的帮助，毕竟谁都不想在这么冷的天等公交。

　　“麻烦你了。”杨天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目光转到后排的车窗上。

　　这个车窗，站在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只能看见一片黑，但是坐在车里的人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车门没有解锁，杨天竹就对着车窗发了会呆。

　　车里的霍棠瞥到这一幕，解锁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透过黑色的玻璃窗，杨天竹的脸突兀地进入霍棠的视线，就像他这一整个人忽然闯入他的世界。

　　霍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按钮，车窗慢慢下降，杨天竹的脸逐渐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