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暗了最野的恋》躺倒在床

34、第三十四章

　　在家睡了一晚，杨天竹又要回医院继续被观察，无聊的日子在慢悠悠地往前跑。跑啊跑，跑到了十二月。

　　进入十二月之后，冷空气逐步逼近，街道边的树木被人工涂上一层白漆，北风吹在人脸上像被刀刮过那样疼，人们纷纷穿上棉衣避寒，有人甚至已经闭门不出，宅在家里躲避寒冬。

　　气温一降再降，学校上层领导经过讨论，不再强制学生穿校服，王主任在广播里宣布这个消息后，整栋教学楼共同爆发出欢呼声。

　　霍棠对穿衣服这件事不怎么上心也没什么概念，随意从柜子里掏出几件衣服就往身上穿，偏偏他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第二天晨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盯着他看得人越来越多。

　　晨跑结束，大家的身体都暖了许多，相互交谈着走回教室，霍棠跟在队伍的最后，随大流往三楼走。

　　霍棠走进楼道，准备上楼，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棠哥”，硬生生遏住他的脚步。霍棠下意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几乎是瞬间就在人群中寻到发声源——杨天竹。

　　杨天竹向霍棠拼命招手，又叫了一声：“棠哥！”然后他迈开腿噔噔噔跑过来，白色棉袄帽子上的羽绒随风飞扬，一如他愉悦的心情。

　　霍棠看到杨天竹笑，莫名其妙地也跟着笑：“回来了。”他说着，伸手揉了揉杨天竹的头发。

　　杨天竹点头说：“嗯，出院了。”

　　霍棠问：“病都好了？”

　　杨天竹把手插进棉衣口袋里：“好了。”

　　他们站在外头挺冷的，霍棠就说：“上去吧。”

　　“哦，好。”杨天竹屁颠屁颠地跟在霍棠身后上楼。

　　本来杨天竹病愈回来上学肯定会造成班上的轰动，可大家在看到霍棠的后一秒立马安静如鸡，根本不敢造次。

　　杨天竹回来上学心情很好，高高兴兴地跟余洛打招呼：“班长，我回来了。”

　　余洛见到杨天竹心中一惊，但他很快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语气平淡地应道：“嗯。”

　　杨天竹没心没肺地继续笑。

　　把书包挂到椅背上之后，杨天竹发现桌上莫名多出来一袋苹果，他碰了碰余洛：“班长，是你的吗？”

　　余洛说：“不是，你前面那位的。”

　　杨天竹又去戳霍棠的背：“棠哥，你的苹果。”

　　霍棠回头看他，道：“给你的。”

　　杨天竹一听又笑了，他扯开袋子想拿一个出来啃，看到这里面好几个都已经烂掉了。

　　他皱起眉头，惋惜道：“可是好多都烂了，棠哥你放了好久了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怎么坏的，杨天竹眉眼瞬间弯了，用纸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霍棠这才想起来这苹果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于是沉着脸把苹果从杨天竹手上抢下来：“不吃了。”

　　杨天竹觉得还好，那个苹果只烂了一小块而已，主要这是霍棠送给他的，所以他特别看重，他说：“没关系的，还能吃。”

　　霍棠不和他打商量，态度坚决：“坏的，不许吃。”说罢，他抄起那一袋子苹果，对着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来了个远程投射。

　　只听“咚”一声，苹果重重砸在垃圾桶里，就这么阵亡了。班上的同学循声看去，发现是霍棠惹出的动静后，很自觉地忽略。

　　杨天竹愣了几秒钟。

　　霍棠见他一脸难过，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小孩了，于是在心里做了个反省，下次不能这么粗暴。

　　下课后，杨天竹面朝垃圾桶看了好久，一想到那些个红彤彤的苹果自己连一口都没吃到，觉得自己真的错过了一个亿。

　　晚自习下课，杨天竹和霍棠一起回寝室。经历过上次坠楼梯事件，两个人都比之前警惕。学校的楼梯也重新安装了明亮的灯，所以杨天竹不至于再踩空。

　　不过就算是这样，霍棠还是把手电筒开到最亮的那一档照在杨天竹脚下。

　　今天杨天竹一路都很安静，没怎么说话，霍棠主动问他：“不开心？”

　　杨天竹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斟酌一会才说：“没，我就是有点难过。”那苹果是霍棠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霍棠追问：“难过什么？”

　　杨天竹抬起头看霍棠：“苹果，你送我的，结果烂了，我都没吃到。”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

　　霍棠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兴奋和战栗。

　　他强忍住那股冲动，低声说：“还有的。”

　　正好这时身边跑过去几个男生，边用尖锐的声音叫喊，霍棠的回答被折叠，杨天竹没听见。

　　第二天，杨天竹去教室上课，发现课桌上多出一个巨大的箱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凑上去瞧了瞧，发现这竟然是一整箱的苹果！每一个都是又大又红！

　　杨天竹一激动直接扑到霍棠身边，拦住他前进的路：“棠哥！是你送的吗？”

　　霍棠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用手上的语文必修一轻碰了下他的脑袋道：“都是你的。”

　　杨天竹开心到飞起，掏了一个想吃，被霍棠一手截住：“洗过再吃。”口气像是在耐心教育孩子的家长。

　　“哦。”杨天竹飞速跑到卫生间洗了苹果，然后飞速跑回来，把洗干净的苹果给霍棠看，“洗过了！”

　　霍棠的眉眼染上不常见的温柔：“吃吧。”

　　杨天竹低头咬了一大口，咀嚼过后咽下去，满足地称赞道：“超甜！”

　　霍棠没吃过苹果，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甜，他安静地看杨天竹吃，看他笑，心想：大概和杨天竹一样甜吧。

　　北回归线北移，白天越来越短，夜晚越来越长，杨天竹犯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像是有睡不完的觉，如同一只即将冬眠的熊。

　　下课铃响起来，杨天竹猛地把脸从课桌上拔开，下意识用手去擦擦嘴角，肯定自己没流口水后自言自语：“我怎么又睡着了？”

　　余洛捧着保温杯喝茶：“你大概是要冬眠了吧。”

　　杨天竹斜了他一眼，趴回桌上打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啊~困死我了。”

　　“别睡了，”余洛提起挂在椅背上的球拍站起来，对杨天竹说，“上体育课去。”

　　杨天竹又挣扎了几下，然后老老实实找出球拍准备去上体育课。找球拍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窗台，那只小千纸鹤依然安静地立在那里，连角度都没有变过，也不知道是霍棠有心保护，还是他根本没注意。

　　“走了。”余洛催他快点。

　　“啊，走吧。”杨天竹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捏着球拍和余洛一起去上课。

　　走了几步，前面的余洛却忽然站定，杨天竹刹不住车，直接一头撞到余洛后背上，这才稳住脚步。

　　“你突然停下来干嘛？”杨天竹揉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嘟囔。

　　余洛没接话，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杨天竹从余洛后头探出脑袋，本来是想看余洛有没有事，结果竟然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霍棠。

　　今天霍棠穿了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短款羽绒服，羽毛球袋随意提在手上，自带光环吸引了众多暗戳戳的视线。

　　“霍棠！”杨天竹立马跳出来和霍棠打招呼，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越过余洛跑向霍棠，像一只快乐起飞的小鸟。

　　站在楼梯口的霍棠本来都已经要下楼了，见杨天竹兴冲冲地跑上来，身体条件反射做了个拽手臂的动作。

　　手臂上那道力量很重，杨天竹被捏得有些疼，想起之前自己从这里滚下去的画面，忍不住一哆嗦。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开起自己的玩笑：“放心，我不会摔下去的，站得可稳了！”

　　霍棠默默把手收回，沉默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嗯。”

　　“你去上羽毛球课吗？一起吧！”杨天竹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亮着眼睛和霍棠对视。霍棠低头对杨天竹说：“好。”

　　杨天竹乐了，回头想去喊余洛，发现走廊上压根没有余洛，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是走掉了吗？”杨天竹挠挠头，心想余洛大概是等不及就自己先走了。他没被影响心情，随后跟着霍棠一起下楼。

　　霍棠去上羽毛球课，集合的地方是在体育馆外面的一片小空地，小空地里还围了一个小小的花坛，五颜六色的花在风中一摇一摆。霍棠一个人进到队伍里，因为出众的身高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杨天竹的集合点和霍棠的就隔了一个花坛，他回个头就可以看到霍棠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静止了一样。

　　教乒乓球的老师顶着个啤酒肚喊“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报数”，点好人数命令大家去操场跑两圈再回来打乒乓球。

　　杨天竹因为之前脑袋受过伤，没有去跑步，于是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霍棠。

　　霍棠他们只做了简单的热身，老师就下了命令要他们两两组队打比赛。

　　闻言，杨天竹放下乒乓拍，索性混到羽毛球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