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余》清怀何寄

9、第四章 迷云迭生，铁证如山（下）

　　驿馆之内，众人相对无言。柯全真在沉思，杜与笙也在琢磨。
　　“敢问柯统领，西隅质子辛于何时逃出九龙城。”杜与笙若有所思，凝神问道。
　　“你怎知晓质子之名。”柯全真反问道。
　　杜与笙一笑而过，淡淡而谈，“十八年前风归谷之战，南国大败西隅二十万精锐。一路破关斩将连夺三川五洲，共三十余县，此等壮举，如今还能在茶楼听来不绝。西隅魁首无奈之下，以沽洲河往东全境割让，并且将刚满月的大皇子阴奇辛遣入九龙城为质子，立下永不相犯的盟约。我等身为南国之人，自当知晓一二。”
　　柯全真倒也没做反驳，此事虽然十八年过去了。但是战事之惨，伤亡之重，他也略有耳闻。“七月朔日，待人发现已是傍晚。”
　　“那看守质子的护卫呢？”
　　“全数遇刺。”
　　“可有活口。”杜与笙眉头深锁，追问道。
　　“无一幸免。”
　　九龙城乃京畿重地，守卫已然森严。更何况牵扯到质子看护，更应是军中精锐。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一名如此重要之人带离城郭，其后必然不单纯。霁无心的袂音坊也在九龙城，此番消息也是由她提醒，难道她知道什么，又或者在谋划什么。
　　正当杜与笙深思之际，杜凌霄也提醒道，“七月朔日，正是我收到大武马场邀请函之日。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柯统领乃一代豪杰，当也听说过武马鉴。”
　　“有所耳闻，据说乃是爱马之人的盛会。”
　　“不错，这武马鉴由是各大马场联合举办，此番由大武马场主导。这点柯统领可是知晓。”见柯全真沉默，杜凌霄继续说道，“鬼龙王乃是西隅皇家圣骑，数量屈指可数。能认出此马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就连杜某也观察了许久，还认错了。那灵马黄龙柯统领应该认识吧。”
　　柯全真冷声道，“那是自然。此马出自我九龙城，亦是罕见。只不过这与此案有何关联。”
　　未等杜凌霄作答，熟悉的人带着熟悉的声音踏进驿馆，“莫不是堂堂泉月山庄的杜大少主还要将我大武马场也扯进来。”
　　“参见统领大人，大武马场主事黎尚带到。”
　　闻言，杜凌霄冷然起身，语气骤然凌厉起来，“黎尚！那鬼龙王分明是你派人将之送来，怎会说此事与你无关？”
　　“杜少主说笑了，什么鬼龙王，我大武马场虽搜罗天下名马，但是这却闻所未闻。在下只是奉命前来，尚不知前因，不知缘由，便要被你扣上一顶暗通敌国的罪名嘛？“黎尚先是向柯全真行了下礼，而后目光直转杜凌霄，冷哼之下丝毫没有任何退却。
　　杜与笙眉头微皱，玉扇轻启，旋转着茶杯，看向黎尚“黎主持不是说对此一无所知么。那暗通敌国又是从何说起。”杜与笙与柯全真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黎尚身上，黎尚却没有丝毫慌乱，“鬼龙王乃是西隅圣骑，常人或许不知。但是黎某怎么说也在马场打理了几十年，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却也还是知道一二。我等纵身在江湖，也是南国子民。”
　　黎尚义愤填膺的一席话倒是让柯全真有些动容，可杜与笙并没有任何改变，“黎主持说的不错，我等忝为南国子民，自当以南国为重。自古以来，商，不分国界，医，不计善恶。黎主持着实让人钦佩。只是方才兄长只是略微提到黄龙而已，为何黎主持会如此激动。还扯出通敌叛国此等大罪？”
　　“不怕各位取笑，此番马场的黄龙因先前动乱受惊，在不察之下已经失踪。此事我已经派人前去寻找，却又听这位官爷说到驿馆之内出现了什么一匹来自西隅的名马。我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情急之下自然想得多了。”黎尚一字一句缓缓而道。
　　柯全真看向派出的禁卫，确认了黎尚所说后，静等杜与笙的回答。
　　杜凌霄却先按捺不住 “黎尚，枉我先前还拼力护你马场的周全，你居然恩将仇报。我且问你，在马场上，你是否明言要将黄龙相赠，又是否有派人前来驿馆！”
　　“一是一，二是二。杜少主身手卓越，义薄云天，保我马场与众人无恙，对此我甚为感念。但也不能平白无故造遭人构陷，赠马之事我确有说过，但是并没有派任何人前去驿馆，因为那时黄龙早已经不见踪迹。更不知道这院中居然还藏了匹鬼龙王，泉月山庄乃江湖大庄，杜少主更是名满天下。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无凭无据毁我马场的清白。”黎尚声声句句，义正言辞。
　　“倘若还是无法理清，那便请驿馆的人前来一观，看看是否有我马场的人来过此地。”
　　闻言，柯全真也直接叫下属去询问，结果的确没有见过马场的人出入。
　　黎尚能前来驿馆，就说明是做好了准备。黄龙失踪，鬼龙王出现，只怕也太巧了，先前院中此马突变不是正好说明了这一点么。可惜柯全真他们晚来一步，没有看到，不然也生不出这么多事。看来这驿馆也已经被黎尚收买了，黎尚，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杜与笙盯着手中的玉扇，眸光流转。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柯全真冷声问道。
　　杜与笙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摊了摊手，“该说的都让黎主持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若是我们说此马与我们无关，它突然变色了？柯统领信嘛？”
　　胡闹！
　　柯全真一声沉喝，吓到杜与笙吐了吐舌头，“你看，你根本不会相信。你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既然如此，那柯统领你就把我们都抓走，抓去帝都，押到陛下面前，让陛下砍了我们。你也好有个交代。”
　　“你以为我不敢么？”柯全真双眼凌厉，眸下寒光冽冽冷声说道。“你以为占着泉月双子的身份，我就不敢拿了你们么？”
　　杜与笙却是耸了耸肩，摇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可没有这么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马我们不认识，不知道，也不明白。黎主持，你觉得呢，这马是我们的嘛？”
　　黎尚双眸一紧，随后笑道，“杜公子说笑了，在下从未说过此马是你们的。只是有些话得说清楚来，我大武马场与此事毫无关系。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一时间，柯全真却是有些犯难了。若是黎尚坚决指控杜与笙等人，那么他就一定有问题。而现在杜与笙风轻云淡，大武马场也划清界限。双方各执一词，着实让人为难。
　　“杜家公子就是有恃无恐啊。”十里银涛斜坐一旁，细品着香茗，调侃得说道。
　　杜与笙闻言，给了他个白眼，“你闭嘴，喝你的茶。”
　　只见十里银涛身后的护卫立刻拔剑相向，“放肆，不得对小侯爷无礼。”
　　十里银涛提手轻抬示意护卫退去，浅浅一笑默不作声。
　　小侯爷？这货什么时候和官场扯上关系了，还真是……哎。
　　驿馆内相对无言，竟然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闻，“报告统领，在他们屋中搜出此物。”
　　柯全真猛然起身，一手接过禁卫所呈之物。杜与笙目光见处，赫然是之前凭空出现在他身上的玉佩。
　　“来人呐！将这三人逮捕回京。”言出令下，先前撤去的禁卫此刻全然出动，将驿馆层层包围。柯全真神色冷然，若说前面他还有所犹豫 ，那么此刻就是当断立下。
　　“柯……柯统领……”杜与笙轻声点道，柯全真不屑得看了看前者，“怎么，你还有何说辞？是否又要说这玉令与你无关，又是凭空出现在你们房间？”
　　“玉……玉令？额呵呵，我真的不知道啊……”杜与笙搔了搔头，满脸问号的神情。
　　“几次三番，巧舌如簧。传言泉月山庄不涉官场，居然是和西隅邪孽同流合污。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柯全真的话顿时让杜凌霄炸开了锅，泉月剑出鞘，剑眉怒竖，“何须对他们多言，既然不信，那就剑下见分晓吧。”
　　“本有此意。”
　　杜与笙看着这剑拔弩张的阵仗，玉扇紧握，似也被柯全真的话激怒。
　　……

　　（少）笙 “小胖子，你在干嘛呢？”
　　（少）涛 “我不叫小胖子？”
　　（少）笙 “那是，大胖子？”
　　（少）涛 “……你不练剑么。”
　　（少）笙 “啊，我啊。我长得帅就够了，还需要练什么剑。”
　　（少）涛 “自恋。”
　　（少）笙 “这叫自信，你懂个屁。”
　　（少）涛 “这叫……屁……”
　　（少）笙 “你你你，你个小胖子，胆子肥了啊。”
　　（少）涛 “你个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