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余》清怀何寄

10、第五章 暗潮汹涌，迷仙香引（上）

　　驿站之内，杜凌霄与别尘执剑以护杜与笙。见双方剑拔弩张之势，杜与笙也是无可奈何。此事已然牵扯到泉月山庄的清白，他们断不可能退步。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便是要坐实他与杜凌霄叛国私通的罪名。若是自己随他们进京，那么便默认泉月山庄与此事有关。这样一来，就不单单是回京受审这么简单。事已至此，阴谋者的用心已经不言而喻。杜与笙折玉扇在握，“大哥，只有先离开此地。我们才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早就听闻泉月剑法冠绝天下，柯全真，领教。”柯全真豪声长笑道，随后巨剑猛然一挥，桌椅尽化沉渣。
　　杜凌霄神态凛然间更带三分怒气，显然是对柯全真先前的话语还存有不满，“别尘，你先行带与笙离开。我随后就来。”
　　“不行，我要留下来帮大哥。”杜与笙急道。
　　“胡闹，你什么武功都不会。留下来给我拖后腿么？听大哥的，你先和别尘到安全的地方。相信大哥，这点阵仗，不碍事的。”杜凌霄看了看前者，先是一声冷喝随后微微笑道。
　　杜与笙沉默间也下决断，大哥说的不错，他一个人反而容易脱身。“别尘，我们走。”
　　“你们说走，便能走么！”柯全真冷哼，转眼是大步连跨，正欲擒下杜与笙之际。只闻铿锵一声，杜凌霄横剑侧身，架住柯全真的剑刃。“你的对手，是我。”
　　瞬息间，别尘也把握机会快剑连环，巧步腾挪，拉着杜与笙连破数十人的防线。仿佛知晓杜与笙在忧心什么，别尘剑舞翩翩，却是刚好取敌落伤，不害人命。见状，杜与笙也才松了口气。他深怕此时别尘再杀了禁卫营的人，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别尘一派自若，神情冰寒自生，看的周围禁卫心头一冷。
　　而杜凌霄与柯全真的对决也正值火热，两人皆少时便身负盛名，此刻相对，不甚多言。仿佛忘却了为何而战，剑气倍生，竟然是使得两人冲天而起，屋瓦碎裂中越战越勇。一者乃帝都武魁，一者乃江湖第一剑之子。酣畅淋漓之战，犹自火热。
　　正当别尘欲带杜与笙逃离驿馆之际，一杆长枪窜天而下，直落杜与笙身前，拦住去路。紧接着，十里银涛缓缓走来，一言不发，却是表明了不愿放杜与笙离去的意愿。
　　“你干什么？”杜与笙见状，看身后禁卫渐渐逼近，不禁急声怒道。
　　十里银涛不做回复，别尘提剑待战，杜与笙却沉呼了口气，“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小侯爷，我只再问一遍，你真要如此？”
　　只见十里银涛拔起枪退至一旁，杜与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情况紧急，略有深意得看了看十里银涛，四目相对，了然于心。“别走南边。”
　　杜与笙耳边传来熟悉声音，当下余光扫了扫一副若无其事的十里银涛，便带着别尘往城外而去。
　　“小侯爷。擅自放走朝廷重犯，属下担心侯爷……”
　　却闻十里银涛怒喝道，“我什么放走朝廷重犯。你们还不快追？让他们逃了，我唯你们是问。”一来一去，禁卫倒是有些蒙圈了。待回神，杜与笙和别尘早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房顶之上，柯全真与杜凌霄仍是战得不分高下，招来式往尽显不凡之姿。见杜与笙安然脱险，杜凌霄当下立断决定不再恋战。提剑便是泉月剑法高招。
　　“泉为月，星同沉。千风寄影镜生花。”
　　只见杜凌霄借力使力，剑气化风竟是凭空生成数道残影。屏息之间，人已不见。
　　“当世绝剑，名不虚传。”柯全真看了看微微颤抖的手臂，不禁感叹道，“来人呐，给我追。”
　　柯全真从屋顶一跃而下，路过十里银涛，没做何停留“小侯爷今日之事，回京后我必会如实禀报。”说完，柯全真带领着禁卫军朝城外奔去。
　　十里银涛拂了拂枪缨，一笑置之。
　　潼县外，杜与笙和别尘急急向北而奔。往事忽而想起，再次浮现脑中。青天为鉴，我杜与笙，我十里银涛于今日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小涛涛，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了。有肉一起吃，有茶一起喝。我要喝酒……
　　似昔日重现，杜与笙傻傻发笑。忽然，一支箭矢划过发丝，把杜与笙吓了一跳。回过神一看，只见从周遭树林里窜出数十道人影，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均是黑衣蒙面，而且杀气腾腾。阵阵箭雨以杜与笙为目标，狂射而来。别尘快步连退，将杜与笙稳稳护于身后。
　　“你们是何人？我乃泉月二公子，劝你们识相的就赶紧退去！”杜与笙冷喝道。
　　只闻阴冷声下，箭势更趋猛烈，“杀的就是你这泉月二公子！”
　　别尘一夫当关，毫无惧色。剑法如行云流水，天衣无缝，不给敌人一丝可趁之机。
　　不是说南方……不，我相信你再如何也不会骗我。而观这些黑衣人，显然早就在这暗伏，若是朝廷之人，显然不比多此一举。那么，只有嫁祸之人了。想挑起泉月山庄与朝廷的斗争，又岂是那么简单。
　　箭雨不断，铺天盖地而来。真气耗损中，连番攻势下，纵是别尘武功高强也首现不支之相。疏忽之际，一道冷光闪过贯入胸口。别尘闷哼一声，竟然是将两头箭簇生生折断。嘴角鲜血溢出，面色开始逐渐泛黑。但却没有停下执剑的手，恍然巍峨巨石般挡在杜与笙身前，纹风不动。
　　而杜与笙见状却是心惊不已，看着穿胸而过的箭尖，颤抖得将手放在伤口上，却丝毫不起作用，血流不止瞬间就把杜与笙的手染红。“别……别尘，你没事吧？你……你别吓我啊。”杜与笙急的声音都变了，眼角亮光闪动，似有泪水在隐隐打转。与此同时，别尘回过头看这杜与笙，嘴角一笑，很浅很浅，好像在说自己没事。
　　“你……你笑了……多少年了，杜与笙第一次看到现在这个无法言语又如千年寒冰一般的男人，在此刻，笑了。虽然只是很模糊的带过，但是他确实是笑了。而杜与笙却笑不起来了，他看着别尘的嘴唇已然发黑，连带着脖子也有青紫色蔓延。来不及反应，却闻长剑落地的声响，只见眼前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不再巍峨，而是缓缓倒落在自己怀里。
　　别尘！
　　一声长啸，似震慑竟让蒙面人为之一愕，居然是停下了攻势。只见为首一人盯着别尘看了许久，随后望向远方“哼！今日便饶你一命，下次你不会那么好运。”
　　就在黑衣人转身离去的时候，衣角被风带动。隐约可见，一面红色令牌藏于其中。
　　风行令！这是沽洲江山楼的风行令！凡江山楼弟子，均有一面风行令以证身份，有青，红，金三色。金令为楼主与少主专属，青色为寻常子弟，红色则视为内门之人。这令牌，他这辈子都不会看错！
　　杜与笙抱着别尘，阵阵冷笑传出，冷的让人掩耳，“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的。”
　　杜与笙用手擦拭去别尘嘴角的血迹，“别怕……我带你去找云姐。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撑住……你要撑住啊！”
　　蒙面人消失之后，一道身影从后方攒射而来。正是杜凌霄。
　　“怎么了？别尘这是……”杜凌霄看着别尘胸口的箭簇，一把接过别尘，“与笙，柯全真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再寻名医来为别尘疗伤。”
　　杜与笙虽是悲痛，却也清醒。当下沉声点头，跟着杜凌霄继续疾驰。
　　就在三人离去之后，本已消失的蒙面人再度出现。
　　“都说了不要上毒，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真是弄巧成拙。”
　　“好了！别吵了，此毒虽烈，却不是无法可解。相信天意吧。”为首的蒙面人冷喝打断了众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淡淡说道。他取下腰间的风行令，冷笑中弃至一旁。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想响起，柯全真的禁卫队也寻迹而来。

　　少年（涛）“菜鱼，你知道嘛，父亲不让我和你玩。”
　　少年（笙）“滚！说了不许这样叫我，那你会听你父亲的话嘛。”
　　少年（涛）“哈哈哈，你猜！”
　　少年（笙）……
　　少年（涛）“我当然要听父亲的话。”
　　少年（笙）“哦。”
　　少年（涛）“骗你的啦，你还真信了。你放心，你这个兄弟，我十里银涛认定了！”
　　少年（笙）“我看你又欠打了是不是？”
　　少年（涛）“你又打不过我。”
　　少年（笙）“你这个小胖子不仅人胖，胆子也肥了啊。”
　　少年（涛）“滚滚滚，我这是婴儿肥。”
　　少年（笙）“哈哈哈，你别逗我笑。我看你是猪油肥！”
　　少年（涛）“杜与笙！有本事我们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