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53、chapter 53

　　卫铎道：“腊月底，我邀请了莫星野来我家玩。”

　　“啊啊啊，卫老师你怎么不喊我和三口。我们也想去你家看看。”
　　周品轩冷漠一笑：“你是想去卫铎老师家混吃混喝吧。”

　　“别闹，老铁。”
　　“上学期，卫老师一开灶，你就恨不得把锅都舔了。”
　　“你不也是，为了一块肉就能骂兄弟是佩奇。”

　　陶可欣看着二个少年斗嘴，轻轻地笑出声。

　　僵冷的气氛正在微妙改善，周品轩把鼻梁的眼镜扶正，又恢复正经：“小姐姐，我们几个是好朋友，上学期莫星野和卫老师的寝室是对门，沾野哥的光，卫铎老师经常给我们做宵夜。”

　　卫铎不想让陶可欣和他的学生，准确来说是莫星野，有过多接触，他道：“我们的餐好了，陶子你先找个位置座，我来端菜。”

　　乔彬小声嘀咕：“那么温柔体贴，还说普通朋友，是把我们当小学生一样骗吧。”

　　莫星野的脸色更加阴郁难看。
　　孙缦倒是挽住莫星野的胳膊，甜甜道：“星野哈尼，你想吃什么啊？”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爽、愤怒、嫉妒，该演的戏还得演，莫星野面无表情地开口：“宝贝，鹅肝鳗鱼饭。”

　　卫铎就站在他们前面，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小情侣之间的腻歪。

　　孙缦：“吃完饭你什么安排？”
　　莫星野：“去图书馆吧。”

　　孙缦：“嗯，我也想去整理下周课外实践的资料。”
　　莫星野：“宝贝，帖子里在赌我们俩月考谁能拿第一，要不我让给你吧。”

　　孙缦：“啧，说得你一定能考过我似的。”
　　莫星野：“你刚转学，国内的考试比较变态，乖，听话。”

　　孙缦嘴角微翘，娇憨可爱地说：“不要，亲我一口我才听话~~~”

　　卫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如果他是政教处主任，一定严厉惩罚这对早恋的恩爱狗。
　　他又想起陶可欣给他科普的“渣男”一词，突然觉得交女朋友速度之快的莫星野就是渣男本渣了。

　　吃完饭，卫铎带陶可欣一一参观了图书馆、体育场、剧院、学术广场、实验大楼，每一幢建筑都有独特的设计理念，陶可欣目不暇接，羡慕道：“看看咱们老破小的N县一中，这就是差距啊。”

　　晚上，卫铎送陶可欣回酒店，回到学校又是晚上十点过。

　　经过办公楼，卫铎无意识地仰头瞥了眼历史组的办公室，平常的不能在平常。
　　仿佛昨夜发生的事都是卫铎的幻觉。

　　夜幕低垂，冷风频频，树林里传出野猫凄厉的嚎叫，一片浓密的乌云遮住月亮。

　　*******

　　第二天，卫铎找到了金绮，仔细描述了在潘富阳办公室看到的粉色双肩包，想请女孩暗中寻找包主，金绮拿出手机：“卫老师，书包是不是长这样。”

　　“对啊，就是的，上面有铆钉和小熊图案。”

　　“那就有些难了，华越的女生几乎都有MCM的双肩包。”

　　金绮问：“还没有其他特征了吗？”

　　“没有了。”当时房间很暗，视野极差，卫铎再想不起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嗯，卫老师的委托我会留心的。但老师为什么要找包主啊。”

　　卫铎道：“有些事情想调查清楚。对了，金绮，你知道潘富阳老师吗？”

　　“潘老师给我们班高一时教历史，他上课挺风趣幽默的，学识渊博，每节课都会给我们讲一个冷门的历史事件，深受学生的喜爱。”
　　“有次他参加了故宫的学术交流，给我送了一套典藏版的清朝服饰书签。书签很漂亮，据说不对外贩售。”

　　卫铎皱起眉头：“他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说是我历史成绩进步了，他想鼓励我才送的，而且潘老师还告诉我礼物只有一份。这个细节我印象很深，因为期末考试，我历史单科成绩冲到了年级前十。”

　　“后来呢？”
　　“潘老师给我发短信要请我吃饭，但暑假我和我哥要参加Q大的夏令营，就推辞了。”

　　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卫铎有种特别的预感，他即将揭开一个危险的秘密。

　　“卫老师，这学期您是游泳社的指导教练了，明天晚上有我们社团有集体活动，那我就提前邀请您喽。”

　　“什么集体活动？”
　　“就是把新社员组织起来，一起吃个饭，相互认识，顺便通告下这学期的活动安排。”

　　“这学期社团加了好多新人，女生就占了三分之二。副社长说是我们班的莫大美男自带人气流量，总之，这学期我们应该特别忙。”

　　游泳社的活动定在体育馆旁边的咖啡屋里。

　　金绮作为社长，介绍了游泳社的发展历程、荣誉成绩和现任社员。然后新社员依次自我介绍，轮到莫星野，女生们发出兴奋的喝彩。

　　“我叫莫星野，高二一班，我想大家都认识我吧。”
　　台下整齐回应：“知道！”

　　金绮故意起哄：“华越一哥，霸道狂拽。”
　　众人瞬间轰堂大笑。

　　“我和金绮社长是同班同学，她知道，游泳课曾经我的必逃课，因为我小时候溺过水。”莫星野平静说。

　　有学姐小声解释：“溺过水的人能学游泳，特别不容易了。”

　　“谢谢学姐，现在回想，还好。”莫星野继续道：“能学游泳，我还得感谢一个人。”

　　“谁啊？”

　　莫星野目光轻扫，卫铎有些坐立难安，总觉得那道清冷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我喜欢的人。”莫星野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如初春微醺的暖风。

　　场子冷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众人暧昧的起哄声，有个男生问：“是孙缦女神吗？”

　　莫星野笑而不语。

　　众人以为莫星野默认了这个答案，伤心的伤心，难过的难过，吃瓜的吃瓜，只有卫铎，在各种复杂的情绪里独善其身。

　　“卧槽，校霸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孙学姐啊，才貌双全，我是男生肯定会追她。”
　　“我觉得不像女神啊，莫星野似乎有难言之隐，说不定他对女神是玩玩而已。”
　　“我也同意，莫星野刚才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时，眼里在发光。”
　　“是啊。好羡慕那个人……”

　　众人还在争论中，莫星野又道：“我能克服怕水的心理障碍，是因为他。我能加入游泳社，也许是上天制造的意外，而他，是意外中的恩赐。”

　　由金绮带头，众人响起热烈的掌声。

　　莫星野回到原位，卫铎心里的柔软宛如藤蔓再次破土而出，肆意侵占，凶狠缠绕着他的心房。

　　卫铎无法呼吸，紧紧拽住衣角。

　　听到少年拐弯抹角的表白，他，并不开心。

　　******

　　天气渐暖，晨跑的学生却不如开学之初多。但莫星野还在坚持，虽然身边总是缺不了孙缦。

　　卫铎上午没课，在办公室里复习英语。

　　“王老师好。”
　　“你好，庄钰同学，给潘老师送作业来了啊。”
　　“是的，上周潘老师布置的，题目好难。”
　　“哈哈，快进去吧，潘老师正在里面备课呢。”

　　卫铎学了一上午的英语，原本有些犯困，但听到门外的对话，他放下手里的笔，奔向门外。

　　过道里已空无一人，卫铎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历史组办公室的正门。他鼓足勇气朝里望去，潘富阳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因为女生背对着卫铎，卫铎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女生的声音清脆爽利，一头乌发齐腰垂落，脑勺正后方别着一枚漂亮的粉色蕾丝蝴蝶结。

　　卫铎愣怔在原地，潘富阳突然抬起头，诧异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毒。

　　被识破偷窥的青年匆忙后退，折回自己的办公室。

　　卫铎彻底背不进单词了。

　　他满脑子都是方才撞见的画面，女孩叫庄钰，应该是某班的学习委员，身高目测只有160，和潘富阳高大强壮的身躯行程了鲜明对比。

　　很快，潘富阳找到卫铎。
　　“卫铎老师，你方便吗，我们出去聊聊。”
　　“嗯，正好，潘老师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华越有条樱花小道，这个季节，树上已长满淡粉色的花苞。

　　“卫老师，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
　　“我听赵老师说，您是独生子女，家里没有妹妹。”

　　“哦，卫老师还惦记那晚的事啊，我确实没有妹妹，倒是有个远方表妹。”
　　“华越的外访制度管理很森严，我问过保卫处，星期三没人来找过你。”

　　潘富阳轻蔑一笑，突然撕住卫铎的衣领。

　　“卫老师，我劝过你，让你少管闲事。”潘富阳终于摘下和蔼可亲的面具下，换上卫铎从未见过的奸佞面孔。
　　“我觉得十点钟，身份不明的‘妹妹’，躲在漆黑的办公室谈事，潘老师，您觉得谁会相信这种牵强的理由。”

　　“所以啊，愚蠢的卫老师，我提醒过你别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潘老师，您是学生心中的好老师，老师心中的好榜样。如果真有特殊的理由，你直接讲明没人会怀疑你，遮遮掩掩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哈哈哈，男人？卫铎老师，你开过几次荤？”
　　“……”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女孩是我包的小情，家里不方便做|爱，我就想办法把她弄进了学校。”潘富阳得意洋洋道。

　　卫铎忍住胃里的恶心感，淡定地回击：“呵呵，那您还真是表里不一、有损师德，都婚内出轨了还敢在教书育人的地方炫耀，挺恶心的。”

　　“啥？你说什么？”潘富阳有一双迷人心魄的桃花眼，但眼角的鱼尾纹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潘富阳伸出拳头，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关系户。

　　卫铎轻松掐住潘富阳手腕的脉门，表情冷淡，“你打不过我的，潘老师。”

　　潘富阳看着一脸正气、毫无畏惧的青年，立刻换了一个策略辩解：“卫老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妻子是银行高管，外面不知养了多少小白脸。婚姻问题确实是我最失败的地方，但我潘富阳，对教学工作兢兢业业，从不懈怠，每个学生我都一视同仁，问心无愧，我有丰富的学术素养，更能用严格的职业道德约束自己。这学期的开学典礼，历史组只表彰了两位老师，其中就有我。”

　　卫铎很认可潘富阳的话，但仔细揣摩，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个人品有缺陷的伪君子，真的能教好学生？

　　潘富阳看出卫铎的质疑，继续编织谎言：“卫老师，我的老底你已经掀得一清二楚了。我都一把年纪，私生活的事传到学校，后果……请你别为难我这个老前辈。”

　　“潘老师，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为难你。”
　　潘富阳立刻露出欣喜的假笑：“那您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你不再追究这件事。”

　　“潘老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潘富阳以为卫铎在装疯卖傻废，用食指和拇指熟练比划了一下，“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哎呀，你放心开个价，只要你别给其他人讲我的私生活，我俩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

　　潘富阳试探性地开口：“20万可以吗？”
　　卫铎：“？”

　　“现金容易露马脚，要不我直接送你一辆代步车吧，你有喜欢的车型吗？”
　　“……”

　　曾经备受他敬重信赖的良师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卫铎道：“潘老师，车、钱我什么都不要。既然您说了那晚发生的事是您的私事，我就再不追查了。希望您别把歪风邪气带到学校，这里是教书育人、培养栋梁的地方，您的作风问题关乎成千上百个学生的健康成长。”

　　“那是当然，卫老师你认识我也半年了，我的教学水平在A市所有高中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
　　潘富阳在卫铎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坏。他只想尽快远离这种斯文败类，没再多寒暄，卫铎不告而别。

　　卫铎离开后，潘富阳脸上的笑瞬间消散，浑浊的桃花眼半眯，目光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