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36、chapter 36

　　卫铎踏上赛场的那一幕，时间仿佛凝固了。

　　选手们错愕地睁大双眼，仿佛自己产生幻觉了。

　　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忽然颤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唤出了被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啊，卫铎。”

　　在看台上闲聊的、打哈欠的、捣鼓手机的观众们精神一振，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那方碧蓝清澈的泳池。

　　有狂热的游泳爱好者终于忍不住，大喊：“卫铎，我爱你。”
　　“卫铎！”
　　“卫铎！”

　　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节奏并不一致，慢慢的，汇聚成嘹亮的呐喊，昔日不告而辞的冠军此刻平静站在他们眼前。

　　裁判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卫铎对怯生生站在他旁边的一名选手露出鼓励的微笑：“加油。”

　　加油，卫铎，哪怕你永远都无法重回赛场，你也永远不能忘记你曾经的青春，不能忘记心底那个光荣的理想。

　　纵然使命未完，但心间希望的火苗永远不会熄灭。

　　选手跳入水中的那刻起，平静的池面绽出一朵朵晶莹耀眼的水花，场馆内爆出激动的喝彩。

　　卫铎双臂一划，顷刻间游出一人身长。他游得极舒展流畅，仿若深海里的一条鱼，无拘无束就是此生的宿命。又如星河中的流星，在水里留下一串波光璀璨的痕迹。

　　深藏在心底的所有感情于瞬间爆发。
　　酣畅淋漓。
　　了无遗憾。

　　比赛已经超越了输赢、快慢、长短的范畴。

　　卫铎比第二名领先了两秒，观众们享受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本来他们中有些人并不能理解一个退役选手为何还要来业余比赛凑热闹。可是看完比赛，都被竞技体育独特的魅力吸引了。

　　在一阵阵喧闹的欢呼声中，卫铎平静下场。

　　比赛前那个被卫铎鼓励“加油”的选手喊住了他。
　　“卫铎。”

　　卫铎放慢步伐，回头。

　　那名选手鼓起勇气问：“您都退役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种比赛。”

　　“因为……爱吧。”
　　“……爱？”

　　“舍不得，放不下，忘不了。”
　　卫铎回头，再看了那片他爱恋半生的晶蓝色泳池，慢慢地说：“我退役前本来还有一场比赛要游，可是因为伤病的关系，休赛了。外界总有人说我们运动员太矫情了，经常把伤病挂在嘴边，我们不反驳不计较，但谁又知道，从成为职业运动员的那一刻起，我们早就把一切都搭进去了。”

　　这个一切，包括所有，穷尽一生。

　　“卫铎，你是我最喜欢的游泳运动员了。”

　　“谢谢你。今天的这场比赛，就算弥补了我那场休赛的遗憾。”

　　“可以和我和张影吗？”
　　“我也要。”
　　“我也要。”

　　卫铎回头，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不觉跟了数十个泳迷。卫铎开心地和他们聊天拍照。属于卫铎的时代虽是昙花一现，可他无形中影响的群体，早在心底把他当成了精神偶像。

　　【老师，我们该回去了。】
　　卫铎收到莫星野发来的短信。

　　“抱歉大家，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哎，卫老师您就要走啊。我还想让您和我们当地的泳协会员拍个抖音小视频。”

　　“就是啊，今天我请客，卫铎老师多和我们大家伙待会儿。”

　　“以前都是在电视报纸上见您，没想到您真人长得那么帅。”

　　“您现在从事什么工作，X省的体校在招教练，您有意的话，我可以和学校对接。”

　　卫铎一一谢过众人的好意，在众人真挚善意的祝福声中辞别了。

　　卫铎走到游泳馆的侧门，莫星野气鼓鼓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

　　“不好意思，出来晚了。”
　　“没事。”莫星野站起身，顺手拿过卫铎肩上的运动背包。

　　“老师今天玩的嗨吗？”
　　“嗨，谢谢你。”

　　“老师出场的时候，我身边一个阿姨还哭了呢。”
　　“噗，真的假的？”

　　“她说她游了18年，最爱的游泳运动员就是你。”
　　“可惜我现在已经很难保持职业运动员的基本水准了。”

　　“老师，你的伤病不要紧吗？”
　　“影响不大，当时救一个小姑娘在水下触电了而已，身体早就养好了。”

　　“当我看新闻说你在ICU躺了两天。”
　　“没那么久，41个小时。”

　　“……老师，你真傻。”莫星野心疼地说。

　　“喂喂你小子，说谁傻呢，又没规矩了……”

　　夕阳西下，整座城市都笼罩了一层橘红的霞光，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两人一起坐公交返校。

　　“莫星野，你不是想要一个冰箱吗，商场九点才关门，我们现在就去买。”

　　“傻老师，这个游泳比赛的项目冠军会奖励一台冰箱。你游完了预赛，后天就是决赛。”

　　“难怪现场的广告都是XX（家电品牌）赞助的。莫星野，我的实力拿第一轻而易举，但之后的比赛我并不会再参加了。”

　　莫星野一脸问号。

　　卫铎：“我今天已经很满足了。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莫星野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再勉□□铎。

　　“那我们就去买冰箱吧。”

　　“先去吃饭，莫星野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莫星野眨眨眼睛，露出不安分的坏笑，低声道：“我想吃老师。”

　　窗外传来车辆的鸣笛声，卫铎没听见莫星野的戏弄，“你说什么？螺蛳粉？”

　　莫星野扶额，去他的螺蛳粉。他没吃过，他也不想吃。

　　“螺蛳粉的味道我担心你受不了，这附近有家驴肉火烧挺出名，要不……”

　　“我不吃奇奇怪怪的东西，老师，我要吃刺身。”
　　你吃的东西更奇奇怪挂吧。

　　莫星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市中心有家日料店，会员制，厨师就是日本人，我现在就预约。”

　　市中心，会员制，日本人，组合起来貌似不便宜。不过他今天带了银行卡，那就管少年吃个饱。

　　******

　　一顿饭花了4000多，卫铎以为账单算错了。可服务员礼貌地说莫星野点的一只龙虾就要1298、他们金卡会员可以打九折时，卫铎努力挤出一丝不失礼貌的笑意，抖着手让服务员结完了账。

　　“老师，去买冰箱吧。”莫星野用湿巾把手擦干净。

　　“冰箱你买什么牌子的？”
　　“XXX。”

　　“没听过。”
　　“嗯，这是XX的高端线，门店不多。”

　　“多少钱？”
　　“我们买个基本款，应该不贵，68888元吧。”

　　卫铎冷冷一下：“我买不起。”

　　“可老师答应我了哎……”
　　“我是答应你了，所以买什么品牌你得听我的。”

　　卫铎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直接对司机说：“最近的苏宁。”

　　“切，老师真抠门。”
　　“是你太败家了。”

　　“还好吧，我都算节省了的，一件衣服要穿好几次呢，你看看周品轩，除了校服，你见过他穿重样的衣服了吗？”
　　“……好像没。”

　　“衣服嘛，简洁舒服就好，我就看不明白那些花里胡哨的。老师，你听过吗？一个人对待服饰的态度，就是他择偶时的态度。”
　　“哦。”

　　“老师，你给我的感觉就很舒服。”
　　“闭嘴。”

　　“老师……”
　　卫铎看着车窗外绚丽的夜景，轻声说：“谢谢你，莫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