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35、chapter 35

　　下了两场秋雨后，天气越来越寒冷，草木纷纷染上了金橘色的色调，学生们统一换上了加厚的冬季制服，课间总能看到带着毛绒围巾的女孩子，正在便利店里买热腾腾的奶茶。

　　去游泳馆运动的学生日益稀少。但莫星野日复一日地坚持，老师说他游的太慢，预选赛就会被淘汰。

　　卫铎安慰他说重在参与，可他偏不，训练量也成倍增加。好在效果十分明显，乔彬周品轩他们说自己又长高了。

　　训练完，两人晚饭也不在食堂吃了，都是卫铎自己用小厨房自行做饭。时间充裕的时候，卫铎会精心准备两道烹饪复杂的菜；有时白天太累了，酸甜可口的西红柿鸡蛋面也能喂饱口味刁钻的少年。

　　吃过晚饭，卫铎得做家务，练平板支撑，看书，看比赛，和家人视频，好不清闲。而莫星野唯一的任务就是做作业，偶尔会摸鱼玩两三把DOTA。

　　时光飞逝，眨眼就到了预选赛那天。上午是青少年组自由泳相关项目，下午则是成年组的。

　　莫星野参加的是400米自由泳，临上场前，他多少有些紧张的。

　　“老师，万一我真游了倒数第一，你会不会笑话我。”
　　“当然不会。”

　　“我感觉我就是来搞笑的。”
　　卫铎淡淡地微笑：“每位参赛选手都值得被尊重。”

　　“哦。”莫星野拿出自己的游泳设备，然后抿了一小口矿泉水。

　　“老师如果我坚持游完了这400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要一个冰箱。”

　　真是奇怪的要求。卫铎想了想，道：“也好，最近总在寝室做饭，你那个迷你冰箱太小了，买的肉菜都没地方放。”

　　“那就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卫铎拍了拍莫星野的手，“快去换衣服吧，耽误了比赛时间会被判定成自动弃权的。”

　　卫铎坐在看台上，在比赛现场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有昔日的同事，有他的泳迷，还有他经常在比赛里见面的裁判和工作人员。再遇故人，他以为会很尴尬，未料，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友善亲切，卫铎没有丝毫不舒服。

　　恍惚一瞬间，卫铎有种时空错落、穿越过去的幻觉。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全国青运会游泳赛事的场景，当年的他懵懂青涩，却不服输爱挑战，而10年前的那场比赛恰巧就是在这座市级游泳馆举办的。

　　“卫铎老师！卫铎老师！”

　　卫铎回过头看到金绮、裴诺以及游泳社的几个成员。

　　“你们的比赛结束了？”
　　“我还有个女子4*100的蝶泳接力，小九是200的自由泳。其他人比完了，嘿嘿，不过只有我进入了第二轮预赛。”

　　“你们已经很棒了。”卫铎不吝赞美。

　　金绮笑问：“老师，刚才碰到莫星野，他说这个游泳馆是您一战成名的地方，是真的吗？”
　　“是。”

　　“哇，那老师过会儿我们出去合影可以吗，也算游泳社这次活动的留念。”

　　卫铎同意，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泳池的赛道。几分钟后，男子400米自由泳预赛组的选手登场，莫星野排2号泳道，正在活动四肢的腕关节。

　　随着电子号令音的响起，所有选手敏捷地跳入水中。

　　金绮几人拼命喊着莫星野的名字，可是水里的少年始终落后旁侧选手半个身子的距离。

　　莫星野，加油。

　　卫铎在心里给少年鼓劲助力。少年穷追不舍，终于在赛程后半段爆发，把先前的劣势逐渐缩小。5道的男生在水下出了点状况，最终，莫星野以第7名的成绩游完全程，这个成绩在比赛里有些惨不忍睹，却是莫星野极度拼命赢得的。

　　卫铎直接去选手更衣室找莫星野，有不少选手认出卫铎，激动地把卫铎堵成一个圈。

　　签完名，聊完天，选手们鱼贯走出狭小的更衣室，卫铎才发现少年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靠在门口安静等他。

　　“不好意思啊，我晚了。没想到他们那么热情……”

　　“老师退役才一年而已，喜欢你的人会永远记着你的。”

　　卫铎想起昔日的光荣，露出苦笑。

　　莫星野见状，情绪也跟着低落，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此行的第二个目的。
　　“老师，我们在游泳馆附近吃个午饭，下午还得返回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也报了名。”

　　“什么？我没提交报名表，更没有去泳协资格审核。”
　　“我动用了点家里的关系。”

　　“……”

　　“我帮老师报的项目不多，就100米的仰泳和蛙泳，400自由泳，800米混合泳。”
　　“还、还不多？”

　　“老师，我给你新买了泳裤泳帽和泳镜，你的战斗装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你参赛了。”莫星野拍了拍身上的包。

　　“莫同学，这件事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答应吗？”

　　卫铎犹豫片刻，决绝摇头。

　　“那就是了，老师，我看过资料，你从6岁起就开始学游泳，游过的里程保守估算有3万公里，你为祖国争过光，你在亚洲记录上留过名，这些年的坚持与热爱，你就心甘情愿被退役吗？”

　　“可是别人，会怎么看我。”
　　前职业选手参加业余比赛，本身就是一件很有争议的事。

　　“老师，你真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卫铎语气坚定：“不是。”

　　“那你为何纠结？是不是怕重回赛场，心中的遗憾委屈只会比以前更多。”

　　卫铎“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莫星野的猜测。

　　莫星野叹了声气，“我就知道。”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大相册，递给卫铎。

　　卫铎从翻开相册的第一页起，手指就不停颤抖。这本相册是他和游泳相关的照片集。有的照片是报纸上剪下来的比赛照，有的是新闻采访里的截图，年代更久远的则是从地方学校、省队的历史资料翻拍来的，上百张大大小小的照片，浓缩着卫铎人生中最美好、精彩、铭心刻骨的一段流年韶华。

　　卫铎久久不语，少年担忧地问：“老师……你，还要参加比赛吗？”

　　卫铎把珍贵的相册放进自己的包里，“先去吃饭热身，耽误了比赛时间会被判定成自动弃权。”

　　“老师！”
　　“我要参赛。”卫铎意志坚定。
　　这场比赛，他只为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