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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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伯侯府。
柳氏洗浴后，内里只单单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在外面披着件及地连襟长裙，打着一盏昏黄亮光的琉璃小灯，轻扭着细腰就往西厢房走去。
已是夜半时分，月上枝头，微风拂过墙头，人影绰约。
“夫人，湘儿来帮您研墨添香。”
苏天听到声音，抬头，只见昏暗灯光下杜氏身姿轻盈，巧笑倩兮，一颦一簇皆风采动人，不禁心痒痒。
把佳人一把拽到怀里。
往内伸手一触，所碰之处皆是近似滑腻的触感。
看着杜氏的娇艳眉眼，眼神越发迷离，把他拦腰抱起，轻轻放在边上的榻上，缓缓下倾身子在快要触及佳人樱唇的一刹那，被他伸出食指拦住。
“……怎么了？为妻想要亲近夫君，为何……”
“夫人怕是忘了前些日子应允湘儿的话了吧！”
“……”
苏天努力让脑子清明起来，联系前后，顿时明白。
“为妻自是没有忘，一直在试图说服母亲，可是……”
见她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杜湘真是恨铁不成钢。
一咬牙不顾羞耻，把外袍慢慢解开，意料之中看到苏天已经双眼愈加迷离，恨不得直接扑上来的模样。
“我跟你说过，老夫人一直紧攥着宁伯侯的爵位不传给你是为什么？”
“莫不是还想要传给她最疼的嫡孙？”
“手给我拿开，今天不给我个准话，就休想碰我！”
“你倒是上点心吧，不为自己也为我和景儿考虑考虑，当今圣上推行黎斋制，朝堂上男儿为官大有人在，万一真让你那个大儿子承袭爵位——我立马搅了头发去当秃子。”
苏天看着美人儿双眼通红，仿佛下一秒眼中就能淌出泪来，立马心都要碎了，忙柔声细语：“那——不知湘儿想如何？”
杜氏坐起身，温顺得靠近她的怀中，用手指在她心口处隔着衣物慢慢划着圆圈，“不如——让湘儿替楘儿马上寻户好人家嫁出去？”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明白，她定是被老夫人之前那番言论说怕了，便率先开口。
“老夫人对这汴京的青年才俊的了解程度定是没有湘儿通透，也多是会问别个人。所谓人心隔肚皮，老夫人自是一副好心肠，却难保有人会借此机会糊弄老夫人，若是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顿了顿，瞧见苏天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便知有戏，语气越加温和，“还不如让奴家先去给楘儿相看人家，再让人引荐到老夫人跟前，由着老夫人定夺，岂不更加稳妥？不知妻主意下如何。”
苏天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平素知晓杜氏是朵解语花，未料他玲珑至此，对着继子也能如待亲子般，待他的事情如此上心，且事事考虑周全，真真是既端庄又贤淑。
念及此，下意识拿他与白氏做对比。当初她忍着耐心与白冰玉那个老匹夫斡旋，用尽手段才娶到白氏，只为借助南陵白家财力，以支持她承袭宁伯侯爵位。
本看他貌美，心生欢喜，未料他竟是如此善妒且心狠手辣之人，刚过门，便下药害得杜氏早产，令她痛失长女。
呵，区区商贾之子，竟还妄想独占她的后院？一世一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越对比越觉得眼前的佳人贴心，忙点头应允，看着他心里越加欢喜，猴急似的扑上去，一口一个宝贝儿，共赴巫山云雨。
御花园内。
李浔盯着自己刚刚放下的白子出神。
“皇姨姨可是觉得无趣？”
李浔这才把思绪拽回，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正略带着些委屈望着她，时不时眨巴眨巴，菱唇微微嘟起。
“怎会？”
“那姨姨为何盯着棋盘发呆？不是与小鱼儿下棋无聊，那是为何？”
李浔作为家中老五，头上的四个姊姊皆已早早得完婚，就连比她只大了五岁的四姐孩子都有两个了。
作为大黎王室年岁最小的皇女，她从小屁股后面就跟着一票的小跟班，大姊姊家的小鱼儿小镜子啊，二姊姊家的萱萱啊，巴拉巴拉。
总之哪家大人没空管孩子了，就把孩子丢给她，反正她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多点事情做做也能少闯点祸。
哄小孩子嘛，得软硬皆施，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李浔自小就轻车熟路。
可唯独看着小鱼儿这么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滴溜溜得转，她那一棍子就怎么也下不了手，只能不停给糖哄着。
小鱼儿是皇太女的次子，年芳十六，大名李握瑜。
因着李浔年岁小的时候说话含糊不清，只记得其中的一个“鱼”字，成天跟在大姐夫边上喊新出生的侄子“小鱼儿”“小鱼儿”。
后来这个便成了李握瑜的小名。
“嗯……你皇姨姨我只是在想着好几日未回王府……和南院，不晓得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
她这样算是音讯全无已经五日，不晓得南院里那朵霸王花……
“既是如此，不如皇姨姨跟我一道出宫。祖父最是疼小鱼儿，他一定会答应的，皇姨姨，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祖父。”
说完还未等李浔开口，就提着裙摆起身，“踏踏踏”，一溜烟的功夫就走得没影了。
她无奈扶额，起身拂开落在衣袍上不知何时落上的树叶，小步踱到凤仪宫。
刚踏入殿内，一身绿衣的男子就扑到李浔怀里。
“姨姨，祖父允了小鱼儿带你出宫！姨姨可欢喜？”
挑眉，哟，今个儿父后倒是好说话。
兴许是李浔眼中的不可思议过于明目张胆，伏氏没好气得开口，“小幺，为父是怎样你了吗？或是宫里缺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竟才待了短短五日就借着小鱼儿的嘴说要出宫？”
把紧紧环抱着自己左手的那只手轻轻挪开，他立马撇撇嘴又贴上来，李浔屡试无果，只能由着他贴着了。
然后刚想要开口说些熨帖父后的话，就听到他叹了口气。
“这宫外莫不是有什么人勾着你？”
“罢了，反正如今为父在你心里已经不知道被排到哪个角落里，让你在宫里陪为父倒是拘着你了，那为父何苦讨人嫌？你出宫便是！”
这么一副若今日她踏出宫门便断绝父女关系的样子让她……倒是怎么出宫啊！
小鱼儿发觉祖父神色有异，才松开一直抱着他皇姨的手，盘腿跪坐在伏氏身边，捏捏他的腿。
“皇祖父，今日便是十五，南院里可热闹了，北院的皇姐皇妹们都回来南院参加夜宴。皇姨姨一直养在宫里，由皇祖父皇祖母教养到大，怕是没参加过那个诗会，虽说错过了这个月的还有下个月的，可保不准下个月姨姨有什么要紧的事…… ”
伏氏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可是你四皇姨与你四皇姨父初见的那个诗会？”
小鱼儿点点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伏氏边听着边不住打量着李浔。
“甚好，且容本宫更衣，便随小鱼儿你出宫去瞧瞧那个诗会，”
他由着小鱼儿扶着进内殿，半路上顿住，侧过身，微扬扬下颌，“小幺，你且留着，与我们一道去，”话毕，便转回身快步往内走。
李浔甚是心累，这么半天，愣是找不到一句插得上话的机会，左右事他们两个男子三言两语便敲板钉钉了……什么夜宴？还不如午憩来得舒畅。
“黎夫子已经请好几日假了，不知道为何事，好生让人担心啊！”
“就是就是，这代课的夫子上课只会照着书本念，无趣得很，本是不想去上的，可是黎夫子万一突然回来了呢，错过岂不是可惜？”
“阿紫，你说黎夫子有没有定亲啊？”
苏楘本打算把手上这道算术题解出来就回未名居小憩，听到这话，拿眼斜瞟了一眼说话的男子，打量了一会儿，五官顶多算得上清秀，身段……也就是一般般。
怎么，仅凭蒲柳之姿就妄想得到黎寻垂怜？
简直可笑，当他是死的吗？！
在脑海里搜刮了下汴京一众公子的样貌，知晓了眼前询问着黎寻是否定亲的男子是施尚书的嫡子，施隽。
“瞧她的年岁，约摸十七十八，应该……已经定亲了吧！阿紫你说，谁家的男儿家有这般福分，妻主如黎夫子这般温润体贴，要是……”
“阿隽，现在已是嘉庆年间了，你的观念莫要如此守旧，若当真喜欢，定亲了又如何，就算已成婚了又如何，好女郎百家求，你大可把你爱慕她之意表达出来，以你的脾性，我相信定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苏楘眯了眯眼，脸色阴沉。
施隽？
还有边上那个明着说让施隽大胆表达，实则是借他试探的心机男，好像叫什么，柳慕紫，是他那个继父的侄子，柳家本宗的嫡公子。
好你个黎寻，一个不小心没看牢，一句话都未交代就溜得没影了，亏着……还有这么多别的乱七八糟的人惦记着。
能让暗卫寻不到任何踪迹的人，他不信仅仅只是黎斋南院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夫子，黎寻，怕也是个假名，那么，她究竟是谁呢？
不由，一丝愤怒爬上心尖，为何，她对他甚是了解，他竟连她的真名都不知晓？
把书页捏在手中，用力攥成团。
在她心中，当真他是个连真名都不愿告知之人？
猛烈的愤怒过后便是无尽的委屈，他本是以为在她心目中，他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同……未料到在她心里，他怕是与那施隽柳慕紫之辈无异。
那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待他与别人不同？
不过……他倾慕之人岂是旁人可以染指的？
还想守得云开见月明？做梦！
神色不善得在远处观望着安排着诸多表白事项的两人，想跟他抢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午时，日头高照。
一辆马车慢悠悠得停在黎斋南院的门口。
前边先行之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
“父……爹，到黎斋南院了，儿扶你下车。”
正红色及地长袍，金丝勾嵌着大朵大朵的全盛牡丹，红色中参染着金色，华贵非常，头上束发的金簪，镂空雕刻这并蒂莲的模样，小巧玲珑栩栩如生，俨然一副汴京富贵人家主夫的打扮。
“为父有小鱼儿陪着就可以了，我们两个男儿家逛逛，你就不必跟着，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