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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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问我是谁？那哥哥你又是哪家的公子？”
苏楘努力保持着面上的笑容，“我没有什么弟弟，自是当不起这位公子一声哥哥，另外，我在与黎寻说话，不知……与公子何干？”
苏楘虽觉得眼前这个小公子眉眼甚是眼熟，可已经无法静下心去好好思考。这几日不见黎寻，莫不是就是与这个男的一道？
呵，这个呆子倒是个香馍馍，怎么谁都想凑上来抢啊，刚才那个脸皮薄些的偃旗息鼓了，这个倒是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越想越气，拽李浔衣袖的那只手力道愈加大，恨不得把衣袖给她扯破。
看来女人皆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这个平日里看着呆呆的，说话讷讷的黎寻，也没想到竟是个勾引小公子的好手。
呵，让你朝三暮四！叫你沾花惹草！！
李握瑜越发觉得这个公子有趣，能挨着皇姨这么近却不被怼走的，着实是个人才。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居然扯着皇姨的袖子，皇姨，快骂他臭不要脸啊，快把他的手如秋风扫落叶般给打掉啊，啊啊啊，他居然说小鱼儿，皇姨快帮小鱼儿狠狠骂回去。
李握瑜把杏眼睁得圆滚滚的，期待得看着李浔，可她却未发一言，就任由那个着胭脂红衣裳的男子把她衣袖都揉皱。
于是踩着碎花步，飞快得走上前，把扯着皇姨的那只手用力拽下，噘着嘴不满道：“他凶我，你不帮我吗？！”语气委屈极了。
苏楘看着少年风风火火得上前，直接动手，再是恶人先告状，一连套可谓是熟门熟路得很。看他直接挑衅，竟都不晓得要给黎寻留几分颜面，怕是……就连讨女儿家欢喜的法子都不知晓吧，委实幼稚了些，心知他的段数怕是连他庶弟都不及，便心安。
脑子渐渐清明，他刚觉得那小公子眼熟，现在瞧来……那一双杏眼……不是跟黎寻有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看他的年岁，还有刚才那一声父爹，怕是黎寻家中弟弟无虞。
她的弟弟，那……自也是他苏楘的弟弟。
思及初见时那番言论，苏楘率先开口致歉，“看你的年岁，怕是只有十五十六吧，我比你年长些，你唤我声哥哥自是也没错，我刚才语气有些不好，弟弟莫要与哥哥置气！”
看着他深锁眉头后展颜，语气变得如春风般和煦，恍若与初见般剑拔弩张的人浑然似两人，便晓得他大概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李握瑜不由哂笑，“呵，以退为进倒是个好手段，不过，你还是留着糊弄别人去吧，怎么，竟也想着怎么攀龙——”
“握瑜，休要胡闹了，快些去父爹那里！”李浔出声打断。
“胡闹？姨姨，先前小鱼儿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他倒是怎么回小鱼儿的？！现下又说什么哥哥弟弟，这等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做派令小鱼儿不齿，姨姨竟还帮着他斥责小鱼儿？！”大大的杏眼中满是震惊与伤心，慢慢浮上层水汽。
李浔虽是知道小鱼儿养成这么个骄纵的性子她也是“功不可没”，看到他现下这幅样子心里已经不知道软下来几分，本要出口更加严厉的话却在嘴边百转千回。
他也似赌气般只不住地把玩着桌上的杯盏，低着头不再看向李浔，也不再出声，只是时不时吸吸鼻子。
谢旭和王涵雨在一边也想要出声安抚这个皇长孙殿下，皆是被他淡淡扫了眼就给顶了回去。
苏楘也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他们两个竟是姨甥关系？不过，这别别扭扭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李浔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僵局，随意往四周看看，便看到了父爹边上的随侍正向凉亭走来。
御书房内。
“啪——”明黄色的奏折被狠狠得摔在地上，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脚边。
李泯瞧见地上跪着的人畏缩模样，原本强压下的火气马上窜上心头，一掌击在桌案上，一手指着下跪之人，“我平日里瞧着这人倒是愚笨不知变通的很，现下才发现原是把这些灵巧的念头都置于怎么做害群之马上来了，看着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却不料连赈灾的银两和粮食都敢动！来人，移交大理寺，从严发落，以示警告！”
“母皇息怒，切莫因此事动了肝火——”李钰见帝王动了怒，忙上前递茶安抚。
“沼江连日大雨，不知道冲毁了多少农田，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我派阿辞和阿念去走访灾区，收到她们的飞鸽传书，当地府衙口口声声说汴京没有下拨赈灾粮食以及银两，这才发现此朝中的毒瘤，若……不知该少死多少人啊！那可是两万五千七百二十一人啊，”低沉的语气中满是落寞。
李钰见着母皇憔悴的面容心生不忍，“母皇，这也不是您所希望见到的，您莫要自责了，请保重龙体啊！”
李泯摆摆手，示意让她退下。
李钰别无他法，只好说了些宽慰的话，便告退了。踏出御书房便瞧见站在门边的大内总管李淼，“劳烦大人宽慰母皇，费心了。”
李淼忙点头应允，跪别皇太女。
“陛下——五殿下现下正在黎斋南院，是否需要臣前去请殿下？”
李泯先是一愣，后挥挥手，长叹一口气，“阿淼啊，你真是最懂我，现在想想，你跟了我有三十多个年头了吧？”
“回陛下，臣十二岁被母亲卖入王府，现下还差一年知天命，这么算来……有三十七个年头了。”
“三十七年了啊——”李泯眸光间流转着些东西，熠熠生辉，似是回忆又似是叹惋，“我家小幺都二十了，昨日阿昔替我束发时偷偷替我拔了几根白发，他还当我不知……想来——我也是老了，可笑我儿时居然觉得始皇帝追寻长生不老荒谬至极，现在看，居然觉得，如若有长生不老术，该多好，也不知万一哪天……我去了，小幺会不会还像儿时一样看见人便央求着带来见我，会不会没有人再像我一样护着她，真想……看着小幺无疾无难过完一生啊——”
李淼瞬间跪倒，嗫嚅道，“陛下，您身体还健硕，不只是小殿下，就连小小殿下也会在您的呵护下平安长大成人的。现下……当保重龙体啊，见您如此，小殿下定是也会担忧的，”
李泯侧身，用力抹掉眼角的泪珠，回过身仍是金銮殿内的九五之尊，“就这样吧，今日之言……切忌叨扰伏后和小幺。”
“是——陛下。”
宫外。
一女子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边上停着辆古典朴素的马车。
“母王！”
李钰抬头看见自家女儿下马，正向她远远得挥手。惊喜得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瑾儿你从沼江回来了？有没有向你父爹请过安？”
“请过安了，被父妃拽着说了好一通话，喝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补药，才放我出府，现下正要去向皇祖母皇祖父请安，在这里瞧见我们太女府的马车，便想先行给母王请安，母王这是要回府？”
“你皇祖母今日心情有些不好，想要早些休息，你就别去叨扰，派个随从向宫里递个话便是了，至于你皇祖父——去黎斋南院参加月中的夜宴，不在宫里，”李钰顺手摘掉不知何时落在女儿肩头的落叶。
“夜宴？我听二皇姨讲了，小皇姨去黎斋南院教书，皇祖父莫不是还对拉郎配的事情没死心？”话音刚落，头上就被她母王敲了下。
“这才出去半月，便如此没大没小？这还在宫门外呢，就随意编排起祖父？！莫不是嫌抄书抄少了？”
李怀瑾忙搓搓手做求饶状，“那——母王，我也去黎斋南院了哦，许久未见小皇姨，甚是想念！”
“去吧去吧，记得结束了让你皇姨寻个空日到王府来走走，跟她讲，就教一个算术，哪里会这么忙？整日都不见个人，她大姊我都快要忘记我家小幺长什么样子了！”
看着母王碎碎念的模样，不禁好笑，忙点点头，“是——女儿定是会把话原封不动得带到。”
李怀瑾知晓历朝历代帝王家深似海，远不像寻常百姓家那般安乐祥和，其中多是权谋争斗尔虞我诈，可现如今大黎皇族却截然不同，多了一份大家族荣辱与共的感觉。
因着年岁差距甚大，母王打小便是把小皇姨这个幺妹当女儿养大的，用心程度远比花在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还要多。
明面上是让小皇姨照顾她和小鱼儿，私下里不管是母王还是皇祖父皇祖母各个都不止一次督着她，让她凡事都把小皇姨摆在第一位，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要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对她不敬，先斩后奏也大可无妨，总之大有把大黎给她当做玩具的势头。
所以……看皇祖父都亲自走这么一遭，想来她是快有小姨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