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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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屠苏？”芙蕖眨眨眼睛，见屠苏一脸低落，便恍然大悟的样子，翘起手指点了点:“肯定又是那陵端欺负你了吧，真是的，我只是去饭堂打个饭他就来了。哼，你一定讨厌死他了！”
“不，只是觉得今日陵端不像往常一般口出恶语、惹人生厌，有些疑惑罢了。”
“那倒也是...”芙蕖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过他不对你做什么就好了啊，其他的不用管啦。”
说罢又笑嘻嘻的递上手中的饭桶，“快吃吧，饭都要凉了。”
百里屠苏视线落到里面微微露出的饭菜，本想拒绝，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不该糟蹋师姐的好意，也就应了一声好，便开始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脑子里却不自禁蹦出来刚才陵端小声嘟囔的话：“我们每日只吃这些东西？天墉城的伙食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对待这些饭菜的态度便是比往日要认真些。
......只是不尝不知，一尝便觉这味道一言难尽。晓是他这等向来不重口腹之欲之人，此刻却也觉口中饭菜过于清淡，油腥少得可怜。平日里进食大多只为填饱肚子好有力气练剑，却不想真正尝起来是这般...难吃。百里屠苏再次瞥了眼青花小碟里的青菜和豆腐，又垂下眼去。
“我去给大师兄送饭。”
“诶？大师兄在练辟谷之术，不能吃饭啊。”
“他练不下去的。”百里屠苏淡淡的笑了笑，调转过身子向小路那儿走去。
“哎！屠苏等等！”芙蕖在后面又叫了起来。
.......
“这什么饭啊，确定是给人吃的？”林断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面前这一盘难以言说的糊状物，看形状是青菜...这是青菜吧？蔫巴巴还蜡黄蜡黄的，卖相奇差，如何下口？他又把眼睛放到青菜旁边的豆腐上，这盘看着倒好些。当在林断以为自己第一天的伙食只能是拌着豆腐将就时，他拿筷子戳了戳豆腐表面，没想到这一下把豆腐推了出去，又不信邪地在上面敲上几筷子，叮叮响，仿佛这几筷子是敲在铁块上似的。
“这......”林断目瞪口呆，心想这天墉城的厨子可真是不同凡响，能将平常豆腐做成这般...确是有些真本事。
“二师兄，将就些吃罢。天墉城弟子因修习需要，须戒绝荤腥，辟食五谷，因而每日只供一顿饭菜。”坐在对面的陵川见眼前人一口未动，好言相劝道：“就算卖相再差，味道再难吃，师兄为了自己的肚子也要吃些的。”
林断闻言，只抬头望了望他，便又低下头去。
陵川看陵端不答话，便知道他是吃不下这顿饭了，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师兄还是这般厌恶饭堂的菜，看来今晚得去后山打点野味给二师兄，不能让他饿了肚子。他在脑中寻思了一番，便开口问：“二师兄，今晚是朔月之夜，要去后山狩猎吗？”
林断还未答话，挨着他坐的肇临首先便嚷了起来：“去啊，怎么不去？朔月之夜的野物最丰富了，打上一晚便够我们几个吃上半个月了呢！”肇临一边说一边咽下口里的饭：“我受够膳堂了，这里的菜连着吃上半个月都能让人失了味觉，淡得连狗都不吃！”
林断讶异的抬起头看向肇临，随即又了然的笑笑。看来以前的陵端也不爱吃这见鬼的玩意儿，能长这么大，全靠后山那些动物果子吊着命，哦，也难怪百里屠苏在后山看见他们后一点都不惊讶。不过这也正正好，自己也不需要在这上面花心思掩盖，当下也应了一句好。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妥......”
闻言，林断转动头部看向这个小师弟，只见他眉清目秀，面上却有犹豫之色。这才想起自己自进来饭堂之后便一心扑在食物上，倒是忘了观察周围状况，实是失误。
肇临见他二师兄眉头瞥起来，生怕他不答应，自己还要吃这该死的饭，赶忙说道：“你是说百里屠苏那怪物么？哈，陵义不用怕，每逢朔月之时，大师兄都会在后山陪着他，咱们只要小心避着大师兄就好。”说着放下碗拉着陵义的胳膊就跑出去，临了丢下一句话：“我和陵义去准备准备！今晚亥时后山集合啊！”
“这小子倒是急躁得很，跟猴子似的。”林断咧嘴笑了笑，他还是挺喜欢肇临这个小人物的，虽是皮了些，但至少对陵端他是真真切切的好。且这肇临也不多坏，调.教调.教，该又是一讨人喜欢的少年罢。
林断看着两人急促的背影眉目含笑，只陵川这边终是耐不住性子，在这桌只剩他们两人时问了出来：“...师兄可知，肇临小时并不似如今这般顽皮。”
“嗯？”林断本是准备离开，但闻陵川此言，却是坐了下来。
“呵呵，他原本乖得很，非常听话，但是他十岁时，百里屠苏来了后......肇临跟着你去看他，谁知百里屠苏突然发疯，伤了你和肇临...自此之后，你与他都讨厌上了百里屠苏，暗地里都唤他为怪物，此后又常常与他作对，于是肇临便养成了这副调皮的性子......不知师兄可还记得？”
“......”言已至此，林断哪还听不明白陵川是在试探他？只是他尚且不是真正的陵端，怎能记得起这些琐碎小事？他少有的惊了惊，可抬头见陵川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了声：“当然记得。”
陵川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人，听他答应了一声，却是笑了：
“二师兄，我说笑的，你怎真信了呢。”
“......”
“轰！”门外重重传来一声物体倒塌声，引得正在吃饭的许多弟子纷纷向外面看去。
“外面有响动，我出去看看。”林断面无表情，转身就从门口走了。
...陵川直直看着他二师兄消失在人群里，又是轻笑了一声：“你当然要信啊，我怎会骗二师兄呢。”
.......
百里屠苏一掌拍向陵义胸口，将他击退了数步，却一个不慎被肇临在胸口踹了一脚，所幸他用法术支撑着未倒，但手中的剑穗却是被对方抢了去。
“嘿嘿，这下被我拿到了吧。”肇临得意非常，正要好好端详手中物件时，却被那死肥鸡夺了去。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死肥鸡把他很不容易拿到的东西抢了，任他又蹦又跳却是如何都够不着，反倒被肥鸡在手臂上抓了几把，疼得钻心。
林断刚出了门便望见这一幕，赶紧出来帮肇临他们驱赶阿翔，却是挨了这只海东青几爪子。不愧是鹰王，爪子够强劲，他皱着眉看向伤口，只见手臂处被撕得血肉模糊。
而这边，百里屠苏准确接住阿翔抛下来的剑穗，又掂起来看了看，确保无甚缺损才抬头看向陵端三人。
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寻滋挑衅...惹人厌之———此为百里屠苏细细打量他们得出来的结论。
“哼！果然是恶人养恶鹰，这次是抓伤了我们，下次该不是撕了别人罢！”肇临紧紧捂着伤口，面目狰狞地朝百里屠苏喊，该死的怪物，下次一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自己的两个师弟疼得面色抽搐，又见百里屠苏一身坦然站在那儿，林断一时也有些弄不清状况，此刻也只能微微严肃道：“怎弄得如此情形？”问完话却是看向屠苏。
百里屠苏本就喉间憋了口气，见状正要回答，却被那肇临抢了话头：“二师兄你看见了吧，是那怪物放恶鹰来啄我们的！”
“我不过是想看看他腰间藏的是何物，他不给，我与陵义就讲了他几句，却不想他竟叫那恶鹰来啄我们！你看，我脑袋上还挨了好几下！”肇临说得激动，转身把蹲在地上捂着头的陵义拉了过来，“陵义，你说是不是！”
“没错！那怪物真真是害人不浅，二师兄，你可得给我们主持个公道！”陵义同样气愤得很，只是一动便又扯到了伤处，便不敢动了，只用眼睛恨恨瞪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笔直身影。
而百里屠苏只默默看着，看着看着，眼睛便慢慢垂下来，喉间那股气似乎也散了去，又像从前般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阿翔落在他肩膀上陪着他。
正走着，忽闻后方传来一声呼喝：“屠苏师弟！你怎说？”
于是脚步一顿，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子复杂的热流，激得他几乎要哽咽起来，而然他却几乎是立刻就压下了心中波动，只口上淡淡说了句：“事已定局，多说无益。”却还是回头望了陵端一眼。
林断听见这番像是控诉的话语，又看见百里屠苏这似藏满了委屈的一眼，倒是有些好笑：“屠苏师弟，你不说出自己的辩解，叫我如何主持公道？”他这师弟可真不能用常人标准来衡量，遇事不说，受了委屈又不为自个儿伸冤，是想把自己闷出霉来么？
“...我若说了，你未必听得进去。”说罢便提上掉落在地上的饭桶，向着相反方向离去，任陵端在后面大呼小叫，却再无回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