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道尽风流

6、第 6 章

　　修扬没好意思当面给，趁着程仙去上厕所的时候，把头绳放在了他桌子上，然后低头装作在写作业。
　　于是程仙一回来就看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躺在自己桌子上，他淡定地坐了下去，研究了一会，然后去看旁边似乎是在努力学习的同桌。
　　“你的？”
　　“不是。”程仙一踏进教室门，修扬就知道了，他紧张的说，“送……送你的。”
　　“哦。”
　　程仙说完就把头绳扔进了自己抽屉。
　　修扬：“……”
　　对方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款式。
　　修扬想到了五颜六色的蝴蝶结和毛球，一顿纠结，也许睡美人比较猎奇，自己要不要去把另外几款给买回来，如果扎在程仙头上，其实也挺可爱的……
　　宋盎然回过头来，就看到修扬一副神游天际的样子，敲了敲桌子：“想什么猥琐的东西呢？去上体育课了。”
　　修扬刚想反驳一下猥琐这个词，看到程仙已经走到门口了，赶紧追上去。
　　学校下了通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要穿校服，但是在一堆穿着校服的人中间，修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程仙。他的校裤有些短了，露出小一截白皙的脚踝，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校裤裤尾的款式居然是松紧的，他看着都替程仙勒得慌。
　　体育老师是一个高大的男老师，一张国字脸，长得一脸正气，手臂上的肌肉都快溢出来了，还穿着一件紧身衣，好身材一览无余。
　　“我叫李威雄。”他的声音都透露着一股正气，“是你们的体育老师。”
　　“现在，立刻，按高矮从左到右把队形调整好。”
　　队伍一阵骚动，修扬只比程仙矮了小半个头，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他旁边。
　　队伍整好之后，声音还没小下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开始结交新的关系。
　　李威雄吹了一声口哨：“向右看齐！”
　　大家终于安静了，齐刷刷往右看整理队形。程仙在最右边，不用转头，于是修扬一转头就看到一张精致的侧脸。
　　这冲击力太大了……修扬想。
　　“立正！”
　　修扬赶紧回过头。
　　“稍息。”
　　“立正！”
　　李威雄终于满意了：“一会先热身，女子八百米，男子一千米，有意见吗？”
　　然后修扬就看到程仙举起了手。
　　李威雄的眼睛亮了几分，放柔了声音：“说。”
　　“我体质柔，上不了体育课。”
　　李威雄背着手走过去，盯着程仙看了几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不了就去一旁坐着吧，但是以后来还是得来的知道吗？”
　　说完还捏了捏他的肩。
　　程仙皱眉，凉凉地看了李威雄一眼，对方立刻收回手重新背在后面：“好了，女子八百米准备。”
　　修扬没注意到这些，他震惊了好一会。
　　程仙一米八几的个儿，说自己体质不好，这个体育老师居然信了？不仅信了还让他在一旁休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子让肌肉堵住了？
　　不知道学校按什么分配的班级，他们班女生一共就四位，体力都还不错，没一会儿就跑完了，轮到男生跑。
　　修扬还震惊于体育老师的智力，跑得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偏离了跑道。
　　段情小跑到他身边：“修兄，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修扬震惊地和他说了。
　　“这有什么啊。”段情哈哈大笑，“程哥细皮嫩肉的，又白，长得又好看，他每次都用这理由搪塞老师不上体育课，每次都成功了，你还别说，要不是我从小和他一块长大我都信了，你说是不是啊冬冬？”
　　跟在他旁边的卫冬冬“嗯”了一声：“你这些话要是被程哥听到了，怕是要凉。”
　　“哇冬冬，咱俩什么交情，你可不能卖我。”
　　卫冬冬冷笑着加快了速度，段情赶紧跟了上去，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求饶。
　　八班一个个都是学霸样，运动起来却也不差，一千米全都跑下来了，特别是修扬，跑完都不带喘气的。
　　李威雄趁他们跑步的时候，拿了一堆的运动器材过来，这会儿吹了声口哨，大家立刻按之前的队形站好。
　　“这儿有篮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等等，你们看着报一个项目，随便选，只要期末考核的时候能过。”
　　大家一阵欢呼，男生几乎都报了篮球，四个女生报了羽毛球，修扬对篮球不太擅长，比起一堆人抢一个球，他更喜欢在草地上踢足球，但是没人和他组队，只好报了乒乓球。
　　只是没想到，报了乒乓球也没人和他组队……
　　李威雄看了眼名单，没说什么，拍了两下手示意解散，各练各的。
　　男生一窝蜂跑去抢篮球，女生拿着两副球拍去羽毛球室，剩下修扬一个人孤零零在原地。他搓了搓鼻子，也不去拿器材，反而往树荫底下走去。
　　程仙就躺在树底下，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睡觉。
　　修扬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过了一会又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头绳？”
　　程仙这才睁眼看他，带着莫名其妙。
　　修扬被看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觉得这话题怪怪的，换了一个问：“你为什么不上体育课？”
　　程仙：“体质弱。”
　　修扬：“……”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脑子被肌肉堵住的人吗？
　　相比树底下两个人的冷冷清清，篮球场上一片火热。一中的操场算比较大的了，其中篮球场更是比隔壁的足球场还要大，即使是这样，也还是供不应求。
　　他们就说好五个人玩半场，一次十分钟，结果有两个人玩上瘾了，想再拖五分钟，有人不乐意，就闹了起来，闹着闹着就变成了决斗，也不多说，直接用篮球定胜负。
　　2对2。
　　修扬看不懂篮球，不过还是能看出两队实力悬殊，胜负很快就出来了，场上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输了就认怂，道完歉就腾出了位置。
　　修扬看着刚才配合默契的两个人，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名字，黑一点的他认识，是段情的前桌，许夏南，这个人整天零食不离手，没想到篮球却打得不错，另一个白一点他没什么印象。
　　想到这他看了眼程仙：“刚才那场篮球赛你看了吗？”
　　“那个白一点的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全程闭着眼的程仙：“不知道。”
　　“……”心情复杂的修扬忍不住又问，“那我叫什么你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修扬要跳脚了，实际上他已经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你知道的吧？是不是？”
　　程仙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修扬蹲了下去：“程仙。”
　　被叫了名字的人意外地睁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
　　修扬专注地看着程仙，一脸认真地说：“我叫修扬，修养的修，张扬的扬。”
　　程仙愣了好一会才说：“知道了。”
　　修扬呼了一口气改蹲为坐，和睡美人对视是一件很难的事。
　　段情拿着两瓶水跑了过来：“程哥，你俩刚才干嘛呢？精神交流？”
　　程仙闻言直接坐起来，向他伸出了手，段情识趣地扔了一瓶水给他，修扬学着伸出了手，段情把水往怀里一抱，摇头拒绝：“不行，这是我救命的东西，要给冬冬送去。”
　　程仙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直接放进修扬手里，又冲段情扬了扬下巴：“没事了，走吧。”
　　“哇！无情！”段情气冲冲走了。
　　修扬喝了剩下的半瓶水，把空瓶子拧成一团，对着远处的垃圾桶扔去。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的一声，掉在垃圾桶附近。
　　修扬尴尬地跑过去捡起来，早知道用脚踢了，说不定还能进，正想着，就感觉到有一个东西从自己身旁擦过，然后准确无误地进到了垃圾桶里面，他低头看了眼，是刚才的矿泉水瓶瓶盖。
　　他为了扔瓶子，整个人就站在垃圾桶旁，挡住了大半个垃圾桶，就算是这样，这个瓶盖也扔中了。
　　修扬震惊地回头，程仙已经起身离开，只看得到一个风轻云淡的背影。
　　-
　　晚上修扬把作业全都拿出来，一股脑儿扔在桌子上，然后抽出英语练习册，决定从他今天最自信的科目开始做起。
　　做了没几分钟，他挫败了，听懂了并不等于看懂，英语果然还是太难了，他还没修炼到那个等级。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程仙看得那本书的书名，已经超出了英语，不知道是哪国语言，果然顶级学霸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企及的。
　　修扬打开电脑，点开浏览器，在输入法语言选项里添加了各种语言，然后一个一个对照，终于在西班牙语里看到了熟悉的字符，他凭着记性一个字一个字的找。
　　Cien aos de soledad，百年孤独。
　　修扬看着百度出来的页面，觉得这四个字在哪里见过。
　　杨梦枝带他出去逛商场那天，买了一堆的书，硬是把他的书架塞满了，修扬有扫了一眼书名，觉得见过这个名字。想到这，他立刻去书架上翻，果然找到了，还是中文版的。
　　修扬一阵高兴，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准备睡前看几页，了解一下程仙的精神世界。他的手机也放在那里，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他顺带瞄了一眼。
　　是□□息，跳出来的名字是孙小亚。
　　修扬愣了一下，看到这个名字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以前……刚来那一会他总是想到以前，想到以前的生活，想到乖乖，想到修平五，而现在他已经有了一盆新的仙人球，也很久没想到以前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屏幕黑了又重新亮了起来。
　　修扬拿起手机解了锁，看到未读的两条消息。
　　孙小亚：修扬，你还好吗？我打了电话给你，没打通，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那里好不好？你家里人对你怎么样？还习惯吗？
　　孙小亚：这边的桂花全都开了，特别香，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很想你。
　　修扬来宁台市就换了手机号码，忘了告诉孙小亚，想到这他心里一阵堵，连忙解释了一下，告诉他自己很好。
　　想了一会，又发了一条消息。
　　修扬：我也想你。
　　孙小亚是他在那边最好的朋友。
　　两人又聊了会天，孙小亚就说他要去写作业了，修扬表示理解，自己却是写不进去作业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从遇到程仙开始，遇到他之后就没再想起以前。
　　鬼使神差的，修扬在百度上敲下了“程仙”两个字，按了回车键，居然真的百度出了信息。他点进一所中学的贴吧，里面有很多关于程仙的帖子。
　　【交流】听说以前有个叫程仙的是校草？
　　【交流】哎程仙毕业了之后，都没有能入得了我眼的人了QAQ
　　【图楼】高清□□仙气程
　　【八一八】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们的老公程仙！
　　【难过】程仙走得第73天，想他。
　　【交流】关于程仙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初三老学姐为你们解答。
　　【后援团】让我们为程仙盖一栋高楼大厦！
　　……
　　修扬点进图楼那个帖子，全是程仙的照片，还特别高清，有正在喝水的，撩头发的，躺在树底下睡觉的，坐在窗户旁看书的……不过看得出来都是偷拍，角度特别清奇，有一张还被正主发现了，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
　　楼中楼一堆迷妹：啊啊啊啊啊啊！我老公看我了！
　　修扬默默点了右键保存，看了几页，又保存了几张才退出这个帖子，点进了另外一个八一八的帖子。
　　楼主从程仙的身世说到他这个人，又从他这个人说到他周围的朋友。
　　大概意思就是程仙是某个集团的二少爷，家里巨有钱势力贼庞大，程仙本人智商很高，而且过目不忘自学成才……然后还说到了段情和卫冬冬……
　　修扬随意看了几眼，没信，他还以为可以了解一下程仙呢，结果是这么一顿胡编乱造。
　　帖子里也有很多不信的，纷纷表示楼主没理没据，没图没真相，全靠一双手。
　　楼主表示冤枉：你们想想，有一次他把三班那个谁打进了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家里人三番两次来闹，按道理应该被开除了吧？再不济也还有处分吧？结果人家连检讨都没写，就不痛不痒地警告了一下，你们仔细想想？
　　楼中楼表示：细思极恐。
　　你们只记得程仙是校草，忘了人家也是校霸了吗？揍人不眨眼的那种。
　　楼上+1，要不然我早就表白了。
　　楼上，表白哪还轮得到你？
　　……
　　看完这些，修扬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果然不是因为体质弱而不上体育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