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道尽风流

5、第 5 章

　　一放学，修扬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书包利落地翻过课桌跑了，一眼都不敢看程仙。
　　段情在后面喊：“修兄？你跑那么快干嘛？中午回家吗？一起吃饭啊？”
　　“躲你呢二货，能不能长点心。”卫冬冬在旁边泼冷水。
　　修扬没解释，一口气跑到楼下才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跑，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跟做贼似的。
　　只是对视了几秒钟，人家眼里还跟死水似的一点波澜都没有，自己就跟吃错药了一样撒丫子跑，不知道程仙会不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修扬一阵糟心，顿时饭也不想吃了，背着书包在学校瞎逛。
　　这个点大家都一窝蜂地往食堂走，只有修扬淡定地穿过教学楼，穿过樱花树，穿过图书馆，往那条被青藤包围的小径走去。
　　一踏进那里，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修扬舒服地叹了口气。
　　一路走过去，两旁都是木椅，似乎有些年代了，油漆掉了不少，露出木头芯子。
　　这倒是个情侣幽会的好去处……
　　修扬不着边际的想，每个学校都强调着不要早恋，不要耽误学习，却总是提供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小径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快就走到头了，之前没走进来都没发现，尽头还有一座亭子，亭子中间有一张石桌，石桌旁有四个石凳。
　　亭子上方挂着牌匾，用黑漆描了三个大字。
　　“通幽亭。”
　　修扬欣赏不来这座亭子的名字，只觉得是午休的好地方，他把书包随意地丢在桌子上，躺在亭子周围的长椅上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还做了梦，梦中有风，有重叠的山峦，有鸟叫声，有河流，有竹筏，还有程仙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
　　修扬是被饿醒的，看了眼时间才一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他揉了揉额头起来觅食。
　　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几个抱着书本的学生，正准备进来，看到他背着书包，面带微笑地和他打招呼。
　　呃……修扬挠挠头，他低估了这个学校，这里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早恋的同学，也不会有什么幽会的情侣……想到他刚才还在那睡了一觉，顿时觉得非常羞愧。
　　他玷污了一个神圣的地方，罪过，罪过……
　　随便去食堂吃了点残羹剩饭，修扬就去教室了，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教室已经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卫冬冬一个人坐在那安静地写作业，段情跑到他前桌那儿，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和他前桌聊天，程仙倒没在睡觉，面前放着一本很厚的书，看得很认真，还有四五个修扬叫不出名字的同学，也都在埋头写作业。
　　修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还是被段情看到了，喊了他一声：“修兄！”
　　卫冬冬拿笔戳了戳他的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段情立刻放低了声调：“修兄，这呢，过来。”
　　修扬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翻身进了自己的座位，他想去跟程仙解释自己上午的行为。
　　“哎呀，这么不给面子。”段情抛弃了和他一起吃薯片的同桌，两三步就跨过来，一屁股坐在修扬面前，“兄弟，哪儿潇洒回来呢？”
　　修扬谨遵叶明远的教诲，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问道：“你不用写作业的吗？”
　　“写作业？”段情不可思议，“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哦。”修扬心不在焉，他一心都在旁边的人身上，可是段情说完就期待地望着他，修扬只好又补了一句，“那你是做什么事的？”
　　“拯救世界！保护全人类！”段情说得慷慨激昂，“这不光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
　　“关我什么事……”
　　“你以后会知道的。”段情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然后头就被书本砸了。
　　卫冬冬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三分。”
　　“三你个头！卫冬冬你给我过来！说说今天这是第几次了？四次了吧？”段情气冲冲地捡起书本，卫冬冬拔腿就跑。
　　修扬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转过头去看程仙，对方眼皮都没动一下，还是那个姿势看得一脸专注。修扬偷偷瞄了一眼书名，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因为那连英文都不是，书页上也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吃了没文化的亏……
　　修扬正郁闷中，程仙已经看完了一页，书页翻动的声音挠得他心痒痒的，忍不住去看程仙，在心里琢磨对方身上到底是什么气质。
　　第一眼看到程仙的时候，修扬被他的相貌所吸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让他着实惊艳了好久，移不开眼。可是让他更加在意的是程仙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忍不住想靠近，又忍不住得脸红心跳。
　　程仙“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转过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人。
　　修扬心脏漏跳了一拍：“那什么……”
　　程仙挑眉：“嗯？”
　　“我今天上午跑、跑那么快……”第一次被程仙回应的修扬有些激动，“是因为太饿了！”
　　“哦。”
　　修扬想一拳头捶死自己。
　　程仙不看他了，把那本书扔进抽屉：“化学书。”
　　“啊？哦……好……好的。”修扬反应他的书还全在自己这，急忙埋头去找化学书，顺带把各科练习册都翻了出来。
　　“这些你晚上要做的吧？”修扬说，把练习册一股脑儿全扔在桌子上。
　　程仙没应他，自顾自拿走化学书在那看了起来。
　　修扬不想打扰他看书，就没再问，掏出手机看了眼□□，除了昨晚林老师发的一张课程表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点进群成员，在搜索那栏打了“程仙”两个字，屏幕立马就跳出了信息。
　　修扬偷偷看了一眼程仙，对方还在看书，放心地点进去看程仙的□□资料。
　　头像是一只狗，网名就是程仙两个字，个性签名没有。
　　这么简单……修扬想到自己那花里胡哨的网名，有些惭愧，点回去也改成了名字，然后看了眼头像，头像是咧着嘴笑的路飞，他琢磨着要不要也换成狗啊猫啊什么的，以彰显他们有共同兴趣，不过最后还是忍着没换。
　　要含蓄，修扬对自己说。
　　谨遵这个原则，他一个下午都强迫自己认真听课，倒也听进去了一些，就连他最薄弱的英语都听懂了那些五花八门的语法。
　　放学段情邀修扬一起走，被他拒绝了，顺带问了下路。
　　“这附近哪里有饰品店吗？就是那种卖……”修扬想了一下怎么形容，“卖小玩意的店。”
　　“小玩意？”段情调侃道，“可以啊修兄，买给女朋友？”
　　“别胡说。”修扬耳根发烫，大着声音给自己壮胆，“我、我买给程仙的！”
　　正在把练习册往修扬抽屉扔的程仙身形一顿。
　　“程哥？”段情一脸诧异，“你们已经建立这么深的感情了？互送礼物？还跑去饰品店挑？”
　　修扬吃不消这问号三连，强装淡定：“你告诉我那店在哪里就行。”
　　“这倒是没问题，学校出门左拐连着好几家呢。”说完段情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跟战友说说，你们怎么好上的？你不怕程哥吗？”
　　怎么好上的……虽然没好上，但还是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修扬嘴角上扬：“我为什么要怕？”
　　“这问题问得好，”段情点点头，“改天我问问他们。“”
　　修扬：“……”
　　虽然段情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但记性还行，修扬按着他说的出了校门左拐，果然看到三家饰品店坐落在一处。
　　他看了一眼另外两家粉嫩嫩的装修，果断走进了低调点的那一家，结果里面还是有很多人。大多都是放学后的学生，还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得凑在一起挑东西。
　　修扬硬着头皮往里走，好在暂时还没人注意到他。
　　包包、眼镜、皮带、帽子、项链、耳环、耳钉……
　　修扬眼花缭乱。
　　老板娘善解人意地走了过来：“帅哥，需要些什么吗？”
　　一下子周围的小姑娘全都看了过来，看到是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顿时议论纷纷。
　　修扬尴尬道：“有没有那种……就是扎头发的东西？”
　　老板娘被他的描述惹得笑了一下：“你说的是头绳吧？我们这有很多款式，你看你需要哪一种？”边说边带着修扬往里走。
　　“这些都是刚进的最新款，卖得非常好，你女朋友肯定会喜欢的。”
　　修扬看着那些有着各种颜色蝴蝶结的头绳，觉得脑阔疼，懒得去解释，问道：“有没有那种简单一点的？”
　　“那你看下这边这些，”老板娘指了指另一边，“这些也卖得不错的。”
　　修扬依言看到了另一边有着各种各样毛球的头绳，觉得脑阔更疼了：“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
　　“更简单的？”老板娘看他长得不错，耐着性子道，“那就是那种只有一个圈的了。”
　　“对对对，就是那种。”修扬眼睛一亮，狂点头。
　　老板娘被电了一下，心甘情愿地去一边帮他找一边说：“女朋友很实在嘛，这种款式已经很少有人买了。”
　　修扬不好意思的说：“不是女朋友。”
　　“哎呀，我懂的，我也年轻过。”老板娘拿了一根头绳递给他，“这种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是秘密，是藏在心底的娇羞。”
　　全程围观的女孩子们笑出了声。
　　藏在心底的娇羞……
　　修扬感觉心跳莫名加快，结巴道：“多……多少钱？”
　　老板娘大气地挥挥手：“这根就送你了，下次记得带女朋友过来。”
　　“谢谢。”
　　说完修扬逃命似的跑了。
　　他突然就想到了中午在通幽亭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程仙带着斗笠，坐在竹筏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下巴，双脚随着水流晃啊晃，周围是连绵不断的山峦。忽然一阵风吹来，斗笠被吹落在水面上，露出了程仙那双桃花眼。
　　和现实中的不同，梦里的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摄人心魄，但同样令人心神荡漾。
　　啊啊啊啊啊啊！修扬在心里哀嚎，有谁能让他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