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如何在哥谭的夜里杀死一只蝙蝠》砂痕

3、-03-布鲁斯-

　　-03-布鲁斯-

　　“你需要休息一下。”
　　“我没时间休息，阿尔弗雷德。”
　　这不是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劝说他停下，这也不是第一次布鲁斯拒绝停下。
　　他有56个小时没有走出蝙蝠洞一步，8个小时没有坐在椅子上，6个小时没有进食任何固体食物。
　　“布鲁斯老爷，我很愿意递给您一面镜子让您看看您如今的模样，但您知道，我更愿意将我手上的红茶塞进您的手里。”
　　“如果你知道，我现在需要安静。”
　　布鲁斯不记得阿尔弗雷德是什么时候走进蝙蝠洞的，有比这更需要他投入注意力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将放着红茶和茶点的托盘放在他身边，用一种令人感到难以忍受的目光盯着他许久。但最后布鲁斯用无动于衷打败了他，令他无功而返。
　　布鲁斯的双眼布满血丝，长时间没有清理的胡渣刮着面罩的边缘，但他的双手仍旧精准地跃动在3D投影触屏上。汤米死时的投影和小丑张狂的笑脸在他身侧交替播放。电子音冷静地重复着他从尸体上获得的分析：托马斯埃利奥特，死因，左心室与大动脉瓣破裂——
　　汤米倒在小巷里，一颗打穿心脏的子弹正是令他丧命的直接原因。
　　小丑蹲在汤米上方，挥舞着他可笑的恶作剧手|枪。蝙蝠侠将他提起来，他想把他在墙上砸成一滩烂泥。
　　但小丑不是凶手。只是有人想要这么引导他的视线。杀死汤米的手|枪是来自哥谭警局的统一款式。
　　他所需要的全部就是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他需要尽可能多的时间去寻找更多的线索，也许再来一点点灵光乍现。
　　他不能停下。
　　他只是不能停下。

　　布鲁斯当初出院回家的第二天，他曾因为他的晚间工作而与前来韦恩大宅拜访的汤米擦肩错过。
　　他因为需要追踪杀人鳄的行踪而拒绝了阿尔弗雷德让他回家会见旧友的提议，而在他终于得空回家后，阿尔弗雷德便没有停下在他耳边的唠叨。
　　“我想有些时候您真的应该当面听取一下一位同时是您的医生和朋友之人的建议，它通常能够让您错失那些自杀的小游戏。鉴于那位既是您的医生又是您的朋友的人刚刚才救了您的命。”
　　他早已习惯阿尔弗雷德这带着淡淡英式嘲讽的劝诫和关心，但他依然不胜其扰，这让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他的提议——仅仅是指与一位老朋友见面的那一部分。自从十一岁那年，汤米举家离开哥谭后，他们便几乎没有相聚的机会。与一位老朋友——尤其是汤米这样的好朋友——相聚在客厅里交谈的时光绝不会让他失望。
　　但蝙蝠侠总没有时间来做这些。他的大部分时间是蝙蝠侠，而和汤米在一起的却只能是布鲁斯。
　　但当他为追查毒藤女而前往大都会，汤米在机场大叫着他的名字向他走来时，他不得不承认那大概是一天里最惊喜的意外。汤米走过来，像是小时候一样毫不忌讳地用手揽过他的肩膀，用他魄力十足的浑厚嗓音和布鲁斯谈起他们小时候在大都市的一场奇遇，谈起他们小时候总是乐此不彼的战争游戏棋。
　　“你知道，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它们对那时候的我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汤米那时候在他耳边笑着。
　　“我也一样，汤米。”
　　“所以你觉得？我们或许应该找个机会把这个秘密搞明白？”
　　“当然，我很乐意。我是说，我是否总是能够赢你？”
　　“我肯定你错了。我总能赢你，布鲁斯。你提醒了我，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爱上那个游戏的原因。”
　　“那你很快就要讨厌它了。汤米。”
　　“哦，布鲁斯，让我们试试——”
　　汤米那天的笑声让他很难忘掉，他得承认那笑声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一些并不糟糕的回忆。那天他回家后让阿尔弗雷德把战争游戏棋从埋灰的旧物间里找出来。阿尔弗雷德则向布鲁斯表示他很乐意做这件事，他把那些老古董擦掉灰尘，郑重其事地摆放在客厅沙发边上的醒目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您只需要等待一个老朋友。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说的时候带着欣慰的笑意。
　　是的。是这样没错。
　　在布鲁斯的想法里，汤米应该会在另一个约好的时间来到韦恩大宅，也许是在他结束了眼前的棘手谜题之后。他会拿出一点布鲁斯的时间来，和汤米重新玩上一场久违的战争游戏。也许他能够借此机会弄明白为什么他曾对此乐此不疲的秘密。

　　但一切已成昨日。
　　他的机会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