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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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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昀愣怔地看着旁边垂头默默喝酒的男人,明明这些酒都是开着摆设的,结果这个男人来了之后,桌上多半的酒瓶都已经空了。
又一个酒瓶即将见底。
白初窈按住男人的手,不赞同地开口:“哥?”
闻言,白之忱抬头,眼里一片混沌,见到是她,眸中滑过一抹失落,对她笑道:“我没事。”
如此说着,他又是一口烈酒下喉。
白初窈还想再说什么,聂靳钦拦着她,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前段时间,他就看出了白之忱和这个酒吧老板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今日所见,更是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好。除了当事人,谁也帮不上忙。
聂靳钦看出的事,白初窈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自从安南姐走进包间后,她哥就一直闷头喝着桌上的酒,连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半个小时前。
乔昀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吧台附近的白之忱,便叫着他一起过来了。
白初窈打趣地瞧了白之忱一眼:“又在酒吧谈事?”
白之忱眼皮轻抬,抿嘴,倒是没有开口反驳。
“哥,你这生意做得……不像是什么正经事啊,总是在这种地方谈事。”
她倒是还记得他上次坑了她的事呢。
白之忱哂笑:“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关心你哥我了?”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毫不客气地互怼。
聂靳钦和乔昀两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斗嘴。聂靳钦是在看着白初窈,墨眸深邃缓和,而乔昀就是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纯粹看戏。
正闹着,包间门被推了开。
门口走进的女子一身黑色修身针织长裙,勾勒着姣好的身段,前凸后翘,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魅惑诱人。
“妞,姐过来看看你,顺便祝贺你和你家情哥哥有情人……”
后面的几个字在看见包间里的男人时卡在了喉咙里,笑容一顿,随即勾起更为绚烂的笑容,红唇轻吐出:“终成眷属。”
安南带上门,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酒,举着朝白初窈示意:“终于和你惦记了这么多年的情哥哥在一起了,阿窈,恭喜你如愿以偿。”
“我干完,你随意。”说完,她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反扣在桌上,杯中一滴不剩,十分干脆。
乔昀看她如此率性洒脱的作姿,起哄地鼓起了掌。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安南侧身看向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男人,装作才看到的样子,不经意地惊讶地说:“呦,妞,你这还有客人呢?”
“这我哥,白之忱。”白初窈向她介绍。
即使白初窈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白之忱的异常。应该说她今天见到的白之忱就有点不太对劲,白之忱是一个十分洁身自好的人,即使是谈生意也会选正式一点的场合,而不会选一个类似像酒吧这样嘈杂的场所。
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在酒吧玩乐的人,可能偶尔会过来坐坐,但绝不会经常性地往这种场合跑。她回国并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已经在这里撞见了他两次。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和聂靳钦谈事情,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在她还在读书时,白之忱就带她来过这里两次。
他似乎是特别喜欢这个地方。
脑海中突然一阵透亮,她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之忱。
似乎每次安南姐出现的时候,白之忱的表现就不太正常。就像此刻,原本朗朗谈笑的人瞬间敛了笑,自顾自地拿着桌上的酒瓶灌酒,一言不发。
两人没有任何对视,安南的表情在灯光的明灭下忽明忽暗,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头喝酒的男子,表情不明。
“呵……”
白之忱听到了她的轻笑,笑中带着嘲讽。
安南转移视线,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笑着对白初窈说:“你慢慢招待你客人,我上楼去了,有事打电话找我。”
她毫不留恋地推门远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白之忱喝酒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目光暗淡,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瓶立即见底。
桌上的酒渐渐减少,白之忱脸色潮红,醉得恍恍惚惚。
他小声低喃,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
“哥,别喝了。”白初窈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满是心疼。
白之忱抬头看着她,那一刻,眼里的落寞那么明显。浸过酒的黑眸澄澈透亮,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凄怆,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窈窈。”
白之忱低声唤她,声音沙哑,细听还夹杂着一丝颤抖,他说:“其实,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是,我不敢告诉她。”
旧事重提只不过是对过去的讽刺。
既然已经选择,那就不要回头。
因为,他们谁也回不去。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即使再颠沛流离,他们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哥,别说了,你醉了。”
白初窈架起他的胳膊,想让他搭在自己身上。聂靳钦接过白之忱,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白之忱低声说:“就当我是醉了吧。”
几人开车送他回去。
没有人知道,走出包间的安南收了笑容,她驻立停足在门口良久,隔着一扇玻璃门看着门内。
嘴角苦涩,脸色黯然。
她抚上手腕,解开系着的丝带,那里横亘着一条细长的疤痕。伤疤愈合得很好,看得出不是最近才添上去的,而是已有了几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疤痕还如此明显,可以猜想得到当初这个伤口割得是有多深。
她缓缓抚摸着这个疤痕,涩然一笑:“我们谁又回得去,再也回不去了。”
她深深叹息,终是转身离去,带着满身的清然和孤寂。
***
白之忱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微醺,眸子紧闭,眉头却有化不开的愁绪。
白初窈看着他,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阿靳,你自己回去吧,我想留下来照顾我哥。”
她从未见过白之忱这副模样,落寞而又寂寥,惨淡且对未来毫无希望。
聂靳钦虽然理解她的做法但不代表他就赞同。
他淡淡抬眸,漫不经心地说:“你让我独自一人回去?”
“我不放心他。”
因着两人同时出门,小不点便被送到了聂父那帮忙照顾,聂靳钦若是回去又是独身一人。
他思忖,垂眸看她:“所以,你要抛弃我?”
无怨无怒,和平常的语气别无不同,可她怎么就听出了一丝委屈。
她讶异地睁大双眼,看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这是在撒娇?”
聂靳钦嘴角紧抿,表情寡淡,目光毫无波澜,开口:“没有。”
“咳咳咳……”
身后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乔昀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人,眼里的兴味分明。
两人调情可以,但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乔昀是真没想到,原来聂靳钦和白初窈私底下的相处模式是这样。不止是白初窈有这种感觉,他刚刚也看到了这个男人不出其外就是在撒娇,真是快戳瞎了他的双眼。
若是以前想让“撒娇”这俩字出现在聂靳钦身上,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对象如果是白初窈的话,他也不就觉得意外了。
在遇见她之后,很多他觉得不可能不可思议的事情聂靳钦都为她做过,这个男人算是把这姑娘宠到了骨子里。
乔昀记得,第一次见到白初窈是在聂靳钦的公寓里。
那天他和聂靳钦刚从酒桌上散场,两人都喝了不少酒。乔昀喝得没有聂靳钦多,便先送他回家。
两人回到聂靳钦的公寓已经很晚了,晚上光线昏暗,又喝了酒,因此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女士高跟鞋。
白初窈没有告诉聂靳钦她回国的事情,她知道他公寓门锁的密码,便先去他公寓洗了个澡,休息了会,想醒来的时候再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谁知她一觉睡到晚上,结果成了一个惊吓。
乔昀扶着醉酒的聂靳钦走到玄关,刚打开灯,就见卧室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
白初窈揉揉眼睛,还有些睡意朦胧,她是听到声响才出卧室看看情况。
“卧槽!聂公子,你……你这是金屋藏娇。”乔昀一声大吼,显然是被这从卧室走出的陌生女子吓到了。
这声吼叫让满含睡意的白初窈瞬间转醒,原本有些醉意的聂靳钦也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眯眼看向卧室门口的女子,脸上有了一丝柔和的笑意,抬步走向她,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唔……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反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入他的怀里。
“卧槽!”乔昀大叫一声,拧了把自己手臂上的肉,痛呼出声,“嘶……原来是痛的。我竟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聂公子的笑容,还是对着一个姑娘笑。卧槽!聂公子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姑娘。”
白初窈从聂靳钦怀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将她脑袋继续压入他的怀里,低声道:“不用管他,他偶尔脑子有点不正常。”
“聂公子,你这是见色忘义!”
白初窈本来有些不相信,见到这个男子咋咋呼呼的样子也信了几分。他满意地点头,见到她的这一刻所有疲惫都一扫而光,开心几乎溢满了整个胸腔。
他深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样子,眸光深邃,几乎将她吸进去。他缓缓低头,唇畔几近要贴上她的双唇。
身旁传来一道炽热的视线,她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声说:“还有人。”
“咳咳咳……”乔昀假意咳嗽,对于刚刚看到的画面显然还有些消化不良。
聂靳钦半眯着眸子目光危险地看向他,“你怎么还没走?”
“我……”他看到聂靳钦递来的危险目光话一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快速出门,“嘭”地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怒踢了一脚,骂了声:“卧槽!”
聂靳钦见乔昀已经离开,抬起羞得满面通红的少女的脸,低笑道:“我们继续。”
他低头,终于吻上了他想了好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