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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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转凉，眼看着开学快有一个月了，再熬些日子又是国庆小长假的时候。
但南山中学的学生们却并不怎么有空欢欣雀跃，因为在此之前他们还须认真准备月考，这是决定他们这个小长假能否舒适度过的重要指标。
然而总有些人不吃这套，早早就进入了小长假的欢庆氛围，这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钱娇。
钱娇早就厌倦学初这段时间各种变着花样的高考动员了，别人是打了鸡血一样盘算着高考的时间、列好了各阶段的学习计划表，而她却是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天天念叨着国庆怎么还不来了，这种盼望中的欢喜情绪不断上升，在月考前一天终于达到了顶点——很显然，她直接把月考的三天算在了假期范围内。
“枳明，今天放学你一定要来！”
布置考场的时候，钱娇垂首偷偷凑到郝枳明耳旁兴奋地低声说道。
她二人虽自那日互相坦白后正式建立起了亲密的友谊，但在班上时却还是装作和以前一样，关系淡淡的。这是钱娇提出来的，因为她知道自己除了朋友多、人缘广外还无端地碍了许多不良学生的眼。
她确实做尽了违反校规的事儿，而且在出入网吧这件上还有点带坏了郝枳明——虽然郝枳明对此拼命表示这是按照她本人的意愿去的，与钱娇没有关系，但为了郝枳明的名声和安全考虑，钱娇还是和她走了地下友情的歪路。
先有“地下情侣“，后有地下友情，钱娇怀疑郝枳明不成，自己倒是把这鬼祟给坐实了。
钱娇说“一定要来”，指的肯定是石头网吧了。
郝枳明有些为难，因为明天就是月考了，她这个时候去网吧似乎不太合适，于是便回过头想把这个情况告诉钱娇，然而却发现“霸王花”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搬桌子过来了，正好插在她和钱娇之间，让她吃了一惊。
“霸王花”对她的惊讶表现得十分从容，向来严肃古板的脸上此时居然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瘆人笑容，虽然极力掩饰为毫不在意的模样，但还是不难看出背后藏有猫腻。
偏偏钱娇这时候正快活地哼着小曲，没在意身后，否则肯定要揪着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枳明向来不会留意班里的其他同学，因此自然不知道“霸王花”这笑容是反常的——在她眼里，陌生人就和会说话的大萝卜没什么两样，她几乎从不直视他们的脸说话。
这个短短的小插曲就这么被两人略过了，等钱娇回转身来继续挪凳子的时候“霸王花”已经到后面去清点多余的课桌椅了。
两人再次擦肩而过时，郝枳明本想开口和她说不去的，但是钱娇却乐呵呵接着补了一句“嘿嘿，今晚定要一鼓作气让亦奚哥成为我的人……”，把郝枳明吓得几欲魂不附体。
于是之后放学她还是去了趟网吧，以防发生什么可怕的状况。
她到的时候依然只有钱娇和王亦奚两个人在，似乎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郝枳明期间虽然有好几天没来，但她注意到杜肖和其他几个常去的男生那段时间放学后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地回了家，没再去网吧。
她现在终于有些想明白了，可能是钱娇为了与王亦奚独处，事先特意吩咐他们不准前来打扰的，便不禁心中一苦，心想她其实也不该让她来的。
王亦奚这回没有在杀怪做任务，而是尝试着使用最近得到的一些素材调试武器装备。不过奇怪的是他调试的不是暗影飞枪所使用的两把银枪，而是一柄玄铁巨剑，这是只有狂战士才能使用的武器，FR没有转职一说，也不知道他这剑是做给谁用的。
郝枳明的目光在触及这柄玄铁巨剑时，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戳了戳钱娇的肩膀，示意她跟她下来，有话要说。
“钱娇，之前你在班上说的那些……具体指的是什么？”
即使两人已经走得离王亦奚很远了，郝枳明还是像做贼一样防备着被他听见，小声地在钱娇耳边问道。
“我在班上说的……哪句话？”
钱娇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当时跟郝枳明说了些什么，因为那时候她正在YY之后假期里要做的事情，刚刚说过的话很快就被其他念头给淹没了，当然，那句“成为我的人”自然也是她白日梦的成果。
“就是……就是让他…成为你的人那句……”
郝枳明最后还是没敢直接复述钱娇的原话，她没说王亦奚的名字，而是悄悄伸手指了指楼上。
“嗯？我这么说过？在你面前？”
钱娇有些惊奇于自己的奔放，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呃，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我当时随口说的……你不会误会了吧？不过马上要放小长假了，FR赛季将近，他现在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呢（呵欠）……今天会比往常处得格外晚些，我是高兴这个，还打算买点带酒精的来提提神……”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打起了呵欠，似乎对调试装备之类的赛前准备兴趣不大，早就在心猿意马其他小心机了。
“可明天就要月考了，你们这样，万一考试的时候……”
郝枳明有些担忧地劝诫道，虽然她知道这时候和钱娇谈学习成绩已经没什么用了，但王亦奚却不同——他还不算完全没救，学习成绩好歹一直稳定维持在中游左右的水平，不过要是因为熬夜游戏影响了考试发挥恐怕就不容乐观了。
“不用担心，他早就准备好了假条……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反正有了这个就可以一直缓考到假期结束回来。”
钱娇说着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假条，打开时上面写的正是王亦奚身体抱恙的情况，落款处白纸黑字的先后是医生签字和家长签字，看起来不像是伪造的。
“他让我明天考试前偷偷给杜肖，让杜肖转呈给老师……总之一切都安排好了，没问题的。”
钱娇见枳明对她随随便便把王亦奚假条掏出来这点表现得十分惊诧，就补充说明之后转交假条给老师是杜肖的工作。
即便她再热情大胆也是不可能代劳、帮王亦奚转交假条的，因为这完全就是公然承认他和她在一起了嘛，至少对于班上那些好事八卦的女生来说就是这样没错。
“这样啊……我就是有些担心，想来问清楚这件事的。那个……待会儿回去还要复习，所以先……”
她捂着胸口松了口气，然后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明情况想向钱娇道别。
虽然钱娇之前说让她不用勉强、不想来就直说不来，但每次不得不拒绝她满怀热情的邀约时，郝枳明还是会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就是因为我总这样粗心大意、顾虑不周才会让你为难的——我当时光顾着自己机会来了高兴，就没想到你还得回去复习；不像你连这点小事都记着，还专门跑过来关心。”
钱娇对枳明这般为难的模样感到抱歉——这段时间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她老好人的脾性，于是便狠狠自我反省了一顿。
枳明忙摆手说没关系，两个人互相体贴了几句，钱娇送她出去时才想起来还要去买今晚和王亦奚“对酌”的“小酒”（似乎网吧里没有她想要的那种），便转而要往右手边的小卖部走去。
郝枳明见两边离得挺近，就随口说了句陪钱娇买完、再过马路回去也不迟，于是她们就一起去了，然而回来时两个人手上却都是满满当当的。
原来钱娇在小卖部是这么问老板的——
“您这儿有没有什么喝的是带点酒精但不容易喝出来味儿的？”
老板笑说有，而且还有好几种，不知道姑娘要哪种。
钱娇想了想说要最容易让人喝醉的那种。
老板又笑了，心想这哪儿来的没喝过酒的小姑娘，还想装大人买醉，就调侃了句，说这种饮料想要喝醉，就算是特不禁喝的也得灌他个几十瓶才有可能醉。
于是钱娇说，多少能醉我就买多少，然后硬生生把老板冰吧里的存货全给搬了来，各种牌子的各种口味都有，看得网吧附近的人皆目瞪口呆，不知道她们要干嘛，打算请全网吧喝饮料吗？
不过因此郝枳明也没办法按原计划直接过马路回家了，只得帮忙搬了一大箱饮料上去，爬到二楼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王亦奚却还在那儿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调试着那柄玄铁巨剑，不知什么时候把草稿本都翻出来写写画画了不少，此时见她两人这样不禁也有些错愕，但终归还是没管——看来他对钱娇兴致勃勃的“作战计划”还丝毫没有察觉。
郝枳明刚才在店里听钱娇和老板的对话大概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然而也不好直接出言阻止，于是当下不禁又有些同情起王亦奚来。
钱娇上来喘了几口气就说她还得下去再搬一趟，有一箱散的还寄存在小卖部那里。
枳明从小没干过什么活儿，体能又不好，此刻已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本来还想追上钱娇和她一起出网吧的，但四肢却沉重得根本连一步都挪不动。
她气喘不过来、大脑一发晕就直接在王亦奚身后的那把椅子上累趴下了，这时候忽然听到王亦奚说了句“你没事吧”，便抬起头来，看到他正一脸奇异地看着狼狈的自己。
她脸瞬间红了，于是极为迅速地把面庞埋进两条手臂里，用尽力气“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王亦奚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一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滑稽，一想到这点她就窘迫得恨不得一辈子缩着脸不要面对他。
“你没必要这样勉强，否则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给别人添麻烦。”
王亦奚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似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郝枳明感觉到他在说这话时，手掌轻轻在她肩膀上搭了一下，淡漠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怜惜、又有些无奈。
她的心脏在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几乎停止了跳动。
王亦奚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不知是否是去帮钱娇搬运那些剩下的饮料了，就算是，郝枳明现在也完全没有余力去想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后是怎么飘飘忽忽地回到家的，就好像钱娇准备的那一箱箱掺了酒的饮料都没进王亦奚肚里，反倒先进了她肚里一样。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