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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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马这一觉睡了两天，樱空释便守了他两天，幻影天外的大雪簌簌的落着，樱空释听着雪落的声音，想起曾经他将李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
小李马在重复李马以前走过的路，樱空释不知道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对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他总算是没有死去，他现在二十五岁，正是男子最好的年华，现在他拥有了神族的力量，便会长久的保持着现在这般模样。
这对他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罹天烬来幻影天看了李马，没待多久就走了。
罹天烬是个旁观者，看事情比当局者清楚，或许连樱空释自己都没发现，小李马虽然不能代替李马，但他却总是能让樱空释一次又一次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念头。
李马若是活得好好的，樱空释可以一辈子都不去看他，但他若是不好，樱空释便是再颓败，也会打起精神，来守着他，照顾他。
他是樱空释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樱空释不喜欢拖累别人，但他从不介意被李马拖累。
李马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樱空释。
他似乎太累了，安静的蜷缩在床前的椅子上，眉头轻轻的拧着，即使睡着了，也不太安稳。
李马轻轻的坐起来，怕将他吵醒了。
他伸出手，感觉到自己体内陌生的力量，只觉得精神奕奕通体舒畅，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劲。
他试着调动些许灵力，手心腾出一团晶莹跳动的淡蓝光华，那光华似乎有生命般，在他手心里灵动的流窜。
李马静静的看着掌心中的莹华，忽明忽暗的萤光将他的英挺的眉眼印得有些沉静，他漆黑的眼睛十分深邃，几不见底，明明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却像是蕴着没人能看得清的心事。
樱空释从迷朦中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眼前的李马有些陌生，有一刹那樱空释有些失神，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被那个神族篡了智，夺了魂。
“你醒了。”
樱空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李马惊了一下，手里的灵力轻轻晃了晃，便熄灭了。
“释。”
樱空释揉了揉额角，他慢慢坐直身体，看了他的手一会儿，视线又慢慢的移回到他脸上。
“你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样的傻事，你知不知道度神力的危险，稍有半分差池，你便会送掉性命。”
樱空释曾经想过，如果李马想要延长寿命，他也可以再一次度给他自己的神力，他是冰王，何尝不知道自己可以找到许多心甘情愿献出神力的神族，但是他都不放心。
这件事情太过危险又太过折磨，不光李马得承受极难忍受的痛苦，将自己神力度给他的那个神族更是会承受数倍于他痛苦的反噬，若是那个神族少了半分毅力，只是稍微松懈放弃，李马都会爆体而亡。
李马竟然把自己的安危和所有不可控的风险都放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神族身上，他能活下来，真的是足够幸运。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保护你。”李马看着他，认真的答道。
那天大臣闯宫的场景李马也看到了，他虽自小就勤奋，也有极好的练武天分，但凡人就是凡人，那些冰族大臣个个都是灵力出众的幻术师，他们只要动一动手指，他和樱空释便毫无反击之力。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他们欺辱，看他受委屈。
樱空释静了一会儿：“那人界呢？你不回去了？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李马也沉默了一会儿：“释，其实我已经当上了将军。”
他在边疆四年，骁勇善战，又屡立战功，他杀了许多完颜士兵，还取下了敌方猛将的首级，给完颜部造成了重重一击。
朝廷的封赏圣旨已经快马送到了他的营帐里，如果罹天烬没有来找他，可能李马现在已经回京面圣，领赏受勋。
“我向皇帝递交的陈情书，陛下也已经批复了，追封我娘为从三品太淑人，由亲王护灵，送她返乡，归置安葬。”
宋五嫂一生与人为善，耿直热情，虽被皇子牵连丢了性命，但到底皇家还是给了一个说法和一分体面，如今逝者已矣，如若再纠缠不休，也只会搅得亡者不能安息。
他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上将军，可到了现在才明白，权势、利禄、功名，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一心想要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那个虚无飘渺的头衔。
樱空释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不怪我了？”
李马看了他一眼，樱空释垂着眼没有看他，他不像往日那般冷漠，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傲气，就像曾经他们最要好的时候，他生了气，他便小心的哄他，他若是被他伤了，他便会认真的说对不起。
樱空释没有说对不起，他带着几分心虚和生怕触到他伤处的小心，摒弃掉之前强装的冷漠和无情，他对宋五嫂，始终存着无法弥补的愧疚，因为他的疏忽和漠视，让李马家破人亡，让宋五嫂白白丢了一条命。
“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是命中注定，”李马语气平静，“就像我娘注定三十八岁死，就像我注定会遇上你。”
他是他的劫，是他躲不开的宿命。
樱空释的声音又响起来：“李马，你还年轻，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想要的，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给你。”
在他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肉乎乎的小团子，不管他现在长成什么模样，有了多大的出息，在他眼里，他始终都是一个孩子，他也不可能忘记李马，更不可能将他当做李马的代替品。
“我知道，”李马意外的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但是释，我们还是亲人啊，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养我，教我，现在你有难处，我怎么可以扔下你不管。”
樱空释微微歪头，有些迷茫又有几分困惑。
李马是他一手养大的，往日樱空释总觉得，他性情温厚，又豁达开朗，和以前的李马十分相像，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看不透他，李马长着和以前李马一般的模样，可是他却不像他，他的心事很重，又隐藏得极深，樱空释甚至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李马见他一脸迷茫，微微笑了起来：“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曾经对我好，你又何必有什么负担，我是你的小王子，不是吗？”
他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又将外衣披上，天青色的腰带束上腰，李马向来穿着朴素，但他身姿挺拔如松竹，剑眉朗目，高鼻薄唇，却是比以前的李马外貌气度更胜一筹。
樱空释静静的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心底竟生出了几分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李马穿戴整齐后走过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樱空释抬着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李马笑得十分明朗，就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不愉快：“我刚有了一身灵力，还不知道怎么用，你教教我。”
说完他不等樱空释反应，便拖着他起来，将他拉出了宫门。
李马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已经能熟练的操控掌握灵力，他先是借练习之由带着樱空释在刃雪城上方飞了一圈，让许多神民都看见他俩，造成樱空释还有灵力的假象，然后给星旧以冰王之名留下了一封信，便带着樱空释去了人界。
樱空释实实在在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翅膀长硬了，李马做这些事情都没与他商量，直到樱空释在人界落了地都还有些恍惚。
自己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出了刃雪城，怎么就把政务扔给了星旧，还走得这般急。
李马却道：“你不是说不想待在神界？神界是你家，虽然你不可能永远离开那里，但借着修养身体的机会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
樱空释根本没有心情散心，但是拗不过李马兴致勃勃，而且他现在没有了灵力，若是李马不带他回去，他还真回不去。
樱空释无语了一阵，便也随他去了，他对李马没法生气，而且现在他意志消沉，也没有了生气的力气。
人界京城的大街上很是热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街道两边商铺酒楼林立，高楼吊檐，红砖绿璃。
几个年轻公子哥儿策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行走，路上百姓纷纷避让，街边的摊贩远远的看见他们，也赶紧把摊子往里边挪一挪。
在这京城里，低着头没准都能撞见个一品大员，像这般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公子哥儿，多半都是达官显贵，得罪不起。
这几个公子哥儿骑着马就像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边在大街上行走一边议论着品仙阁新来的姑娘，说到兴处还不时爆发出一阵自得的笑声，端的是肆意无比。
突然有人指着斜上方道：“你们看！”
几人不明所以，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二楼上的茶楼上，挨着栏杆的位置上坐了个一身白衣的人。
那人戴着雪色的纱笠，原本看不清面容，然而他们处在下方，轻风吹动间，那雪纱便扬起些许，露出半截轮廓精致白皙如玉的下颌，淡色的唇角未笑先扬，虽只露了半张脸，然而惊鸿一瞥，却惊艳无比。
“那是谁？我怎么看着，那头发像是白的？”
“也许是得了什么少白头的病？你看那脸，可不像是个老年人。”
“管她是谁？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京城里，难道还有咱不敢结交的千金？”
有人戏谑道：“走走走，上去看看！”
几位公子哥便兴致勃勃的下了马，进了这茶楼寻美去。
李马在街头买了一碗绿豆汤，特意嘱咐多加了些糖水，又置了些冰，现在天气酷热，樱空释喜甜又怕热，喝碗冰冰甜甜的绿豆汤，最是消暑。
他怕樱空释等得久了，急匆匆捧着绿豆汤往回赶，然而刚到茶楼前，便见一个人惨叫着被从二楼上扔了下来。
李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冲进去上了楼。
打人的果然是樱空释。
原本这大堂里热热闹闹坐满了人，此时都在仓皇逃窜，樱空释掀了两张桌子四条板凳，将一个身着锦衣的公子哥儿反手制住，李马赶到的时候，樱空释正好踹了他一脚，二楼边上结实的栏杆顿时被他拦腰撞断了，那人惨嚎着像个华丽的麻袋一般，又被扔了下去。
李马与樱空释出来这几天，从来只见他无精打采病病秧秧的样子，没想到他没了灵力打起架来还是这么生猛，就在李马冲上前去拉架的这段时间，樱空释拳打脚踢，竟是又给扔下去了两个。
“释！”
李马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别扔了，会出人命的！”
樱空释挣了挣，却被李马牢牢的钳住，他挣脱不过，便冷冷的哼了一声。
李马看了一下，旁边还缩着个瑟瑟发抖的锦衣公子，他的同伴都被扔了下去，看样子，他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李马道，“我才出去不过半盏茶时间。”
樱空释没有说话。
那公子哥儿见有人来劝架，也找回了些气势：“你这刁民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什么人！”
樱空释猛的回头，他戴着雪色的纱笠，虽然被挡住了脸，但仍然能感觉得到那轻纱下目光锋利犹如实质。
樱空释冷声道：“你再口出狂言，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那公子哥儿缩了缩头，很没骨气的又瑟缩成一只鹌鹑。
“……”
李马一阵无语，连忙给他顺气：“别生气别生气，你身体不好，生气伤身。”
他算是看出来了，樱空释这人性格极傲，骨子里又极其暴力，哪怕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但凡被这不知眼色的东西惹上一惹，顿时又会龙精虎猛，就算没有了灵力，揍起人来也充满活力。
旁边一直急得打转的掌柜见樱空释终于歇了手，连忙上来和稀泥，又三言两语给李马说清了事情原由。
原来樱空释坐在窗边，因其一身白衣白笠，又气质出众，便将这几个纨绔公子给引了上来，本来是想着探春寻美的，却不料上了楼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个男子。
几个公子哥儿觉得极其败兴，便出言不逊嘲讽了几句，原本樱空释也只是冷冷坐着一言不发，谁知后来有人冒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打扮得这么清新脱俗做什么，莫不是个兔儿爷，几人哄然大笑。
樱空释听后一阵暴怒，一言不发将几个人胖揍了一顿，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就扔了下去。
李马听完之后，一语不发。
那公子哥儿缩了半天，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慢吞吞的想要溜。
李马眼尖，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那公子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恼，他们几个家大势大，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惯了，几时有人敢这般对他呼来喝去，但他看看李马旁边的樱空释，心里一阵发怵，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又慢吞吞的移了过来。
“你们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事，是你们侮辱我朋友在先，”李马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占理。”
那公子有些不服气，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涨红着脸听着。
“今天这事，我们也不计较了，不过，”李马指了指被掀得乱七八糟的大堂，还有断裂的栏杆，“天子脚下，事事都得讲个规矩，你看这茶楼现在也被你们搅了生意……”
那公子哥儿很是上道，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心里憋屈一边从袖中摸出一锭份量十足的银子来。
李马看了掌柜一眼，那掌柜原本苦哈哈的，一看李马眼色，连忙阴雨转晴，喜笑颜开的接过去。
那公子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樱空释一动，似乎不愿意放人，李马拉了他一把。
“可以，不过你先过来一点。”
那公子哥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愣头愣脑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李马绕到他身后，突然抬脚一踹，那公子哥儿猝不及防，哭爹喊娘的被他从二楼踹了下去。
樱空释：“……”
他本以为，李马性格和气，又宽厚忍让，他今天闹出这么大阵仗，原以为李马会头疼生气，却没想着他居然跟自己一样，把那人下饺子一般踹了下去。
樱空释弯起唇角，有些想笑，又突然忍住。
这时外面大街上一阵喧闹，一群官兵骑着快马飞快的到了楼下。
那几个公子哥儿揉着腰和屁股在楼下直叫唤，有摔得不是很厉害的，便扯着嗓子叫道：“快，那两个歹人就在楼上，给本公子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樱空释心里一惊，还未及反应，便被李马一把拽住，足尖一点，便拉着他轻飘飘的从二楼上掠了出去，他在一处房顶上落脚点了一下，便又再次腾空而起，两人竟然就像轻飘飘的羽毛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些官兵抬着头张着嘴，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好俊的轻功！好强的内力！”
李马使的到底是轻功内力还是灵力，众人不得而知，他拉着樱空释沿着房顶一路往外飞驰，直到出了京城，才落了地。
李马自小养在刃雪城，一直被尊为小王子，后来在神界在人界都从了军，也算是一直走的官路，这般滋事寻衅还是第一次，他与樱空释这般在京城大闹一场，过了一把江湖豪客的瘾，然而现在出了城，李马才想起来，两人的行李包袱和马匹都在客栈。
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得罪了当地权贵，两人肯定已经上了通缉令，回去便是自投罗网。
虽然要紧的银票盘缠都揣在身上，但没了日常换洗的衣物用品，着实有些头疼。
李马正纠结上哪儿再去买两匹马儿，再置些衣物，樱空释却道：“我的绿豆汤呢？”
“……”
当时两人跑得那般急，哪里还顾得上绿豆汤，李马对这祖宗很是无语。
但樱空释出来这许多天一直都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主动提出要吃东西还是头一回。
“要不我再回去给你买一碗？”
以他的能力也不是不敢回去，只不过要费一番力气，但是他能想到的问题，樱空释自然也想得到。
“算了，不麻烦了。”
两人漫无目的的往城外走了一会儿，李马见樱空释蔫蔫的，忍不住道：“是不是饿了？”
樱空释嗯了一声：“打架费力气，饿得快。”
李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樱空释现在没了灵力，自然也没有以前顶饿，但他出来这么多天，居然今天最有活力。
李马不得不感慨，樱空释的思想果然异于常人，打架也能打出求生欲。
李马看看四下无人，便拉着樱空释掠着风顺着林荫小道奔出好几里，眼看着前面有一处瓜田，李马才和他落了地。
瓜田里搭着一个草棚，李马过去看了看，里面果然有守地的瓜农。
李马掏了几个铜板捧回一个大西瓜，用佩剑切成两半，眼见樱空释瞪着那西瓜发愣，他又道：“你等一下。”
他到旁边砍了一支翠竹，把剑当刀使，三两下削了外面的绿皮和里端的粗糙面，将那竹篾削成了一根前端锋利扁平的精巧小竹勺，正好可以用来挖着西瓜吃。
虽然出门在外，也不能让樱空释捧着西瓜吃得满嘴是汁，他带他是出来散心的，可不是来受苦的。
樱空释很满意，现在天气炎热，他打了一架又饿又渴，这清甜爽口的大西瓜，吃得是畅心无比。
两人捧着西瓜吃了个饱，又在树荫下歇了一阵，才重新上路。
他们在京城惹了事，估计现在到处都在捉拿他们，人多的城镇不敢再去，只得挑了荒无人烟又偏僻的地方去。
李马从沿途农户那里买了一头小毛驴，樱空释在上面坐着，他便牵着驴走，反正两人出来也漫无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
若是遇上有农家便投宿一夜，再吃顿便饭，若是方圆几里没有人烟，便就地生堆篝火，采些野果打点野味吃了，再露宿一晚。
樱空释十分随遇而安，对于周边环境完全不挑剔，只是苦了李马，生怕委屈了养尊处优的冰王，每次露宿的时候，樱空释安之若素的靠着大树坐着，李马便扑腾来扑腾去的打蚊子。
樱空释冷眼看着他打了三天的蚊子，才慢悠悠的指点他，现在李马有灵力，根本不用手动打蚊子熏艾草，直接用灵力布一个结界就行。
“……”
李马瞪了他好半天，才忍不住控诉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樱空释悠哉悠哉的拨弄了一下篝火，然后才道：“我记仇。”
“……”
他现在没有了灵力，李马想拖他出来就拖他出来，樱空释虽然一句话没说，却都在心里面记着。
李马彻底对他没了脾气。
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樱空释虽然每天不声不响，情绪却在慢慢变好，至少他现在会吃东西会生气了。
虽然报复的方式很幼稚。
李马渐渐摸清楚了这位祖宗的性格规律，樱空释看着性格淡漠，其实骨子里好斗，两人天天在荒山野岭里行走，虽然这些地方人烟少，却也并非杳无人烟。
这种离京城不远，却又比较偏僻的地方，正好是绿林好汉讨生活的地方，两人一路走来，也遇到了一些不平事。
樱空释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讲道理，李马说话他就站一旁听着，李马一旦要动手，樱空释便冲得比谁都快。
以前他都用灵力，神界之中也无对手，基本都是一击致命，现在他只能用拳脚，一来一往的竟也有了些兴味，那种拳拳到肉折起骨头来咔擦咔擦响的声音李马听着都直起鸡皮疙瘩，樱空释却越战越勇。
樱空释现在整个就一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现在没了灵力，活着也没太大盼头，他也不想在李马面前伪装自己的本性，毕竟以前的冰王高高在上又尊贵无比，没准李马就是觉得他脾气好才受了蒙蔽看上自己。
总之樱空释怎么爽快怎么来，若不是考虑到李马的最后一丁点感受不能杀人，恐怕他早就把这一片的土匪绿林都剿了个干净。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在这一路混出了点名声，黑白两道都知道这一带有对叫黑白双煞的英雄好汉，专管不平事，最爱行侠仗义。
只因樱空释现在没有灵力不能幻化，所以终日都戴着白色纱笠，而李马喜欢穿玄色和天青色布衣，所以得来这个名。
就连老百姓也慢慢听到了他们的名声，有时他们去投宿的时候，还会受到热情的招待，家里有姑娘的，甚至还会送上几棵秋天的菠菜。
毕竟李马生得相貌堂堂，眉眼间一派正气，樱空释虽然戴着纱笠，但身段气质都非常人能比。
刚开始李马还有些不自在，樱空释却若无其事，他在一千年前也曾和李马四处游历，见识过不少风土人情，也招惹了不少桃花。
只是这桃花不管是李马的还是樱空释的，这些姑娘们再心生爱慕，那也是十分矜持含蓄的，只需要委婉的谢绝好意，大多数人都会知难而退。
但是这次却不太一样，樱空释招惹上了一朵甩不掉的烂桃花。
原本樱空释从来不露脸，招惹的桃花万万是比不上李马多的，只是他现在没有灵力，不能用灵力自涤，天气又炎热，李马便不得不常常寻了有水的地方让他沐浴。
这日樱空释正在一处清澈干净的水潭处沐浴，李马在外面守着，顺着流水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搓了，刚拧了水抬头，便见眼前一个影子忙慌慌的向里面樱空释沐浴的地方跑去。
“喂！姑娘！”李马惊了一跳，连忙叫她，“里面有人！”
那女子正慌乱逃窜，哪里顾得上听他说什么，三两步冲了进去，李马阻拦不及，不一会儿便听得里面尖叫一声，那姑娘又忙慌慌的冲了出来。
“流，流氓！”
李马张着嘴一阵无语，那姑娘又看了他一眼，歇了半拍又尖叫道：“有妖，有妖精！”
“……”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