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108、水深108米 接上一章

　　第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干净光洁的玻璃窗，射进屋内时，流苏从头疼中醒来。但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多年来做忍者的习惯，先是屏气凝神，谨慎地感知周围的气氛，待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时，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待头没那么疼了才坐起来。

　　大脑撞入零碎的记忆片段，画面最终停在化着淡妆，带着黑色假发的少年愤怒的脸上。
　　她皱皱眉头，无法理解生气的点。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自从跟着卡卡西离开木叶来到水之国后，朝夕相处，令她原本不起波澜的心湖荡漾起涟漪。抛远的少女情怀又跑了回来，会令她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流苏抿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泛起的莫名情绪，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地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而后像之前一样经过沙发时，捡起围裙系在腰间。来到厨房门口，哗啦一声拉开了门，看到的情景却令她吓了一跳。

　　“早安，流苏。”卡卡西一夜没睡，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少女拉住衣袖时，水灵的墨色眼眸泛起荧光，微挺的鼻梁，花瓣般的薄唇，清秀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在理智崩溃的瞬间，卡卡西夺门而出。
　　这会儿，卡卡西穿了一身墨蓝色的休闲套装，衬得身姿越发挺拔颀长，没有戴面罩的脸上嘴角弯弯，挂着一丝浅薄的笑意，一头蓬松的银发随意地竖起，异色的深邃眼眸透着温柔的光。
　　流苏瞪大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时，才走进来。
　　“早安，卡卡西，你……”

　　流苏自认嘴巴笨拙，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地问出‘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或者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起来做早餐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门口时，烤箱叮的一声响起。

　　卡卡西熟练地拉开门，从里面端出已经烤好的面包，中途还因为太烫险些把盘子扔到地上。

　　流苏茫然地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味道极香的面包，一边想着‘卡卡西的手艺真不错’，一边揣测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最终实在受不了这种奇异的气氛，抬眸开口。
　　“抱歉，卡卡西，昨晚……”
　　“流苏。”卡卡西抬眸，打断流苏的话，右眸玩成月牙状，说不出的温柔好看。“我、我……”

　　看了一晚上的《亲热天堂》，几乎把表白的情景在脑海里过了八百遍，可面对着少女清艳逼人的面容，干净透彻的眼神时，再一次在心头打了退堂鼓。

　　“我烤的面包好吃吗？”
　　“嗯。”她点头，被动作怪异的少年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那……以后你想吃的话告诉我，早饭由我来做。”
　　“哦。”流苏眨眨眼睛，感觉奇怪。但是卡卡西喜欢一个人背负责任、内疚，她没有好奇心，也不会安慰人，从来不会主动去问什么，他想说，她便听，他不说，她也不问。

　　他叛变的原因，她没问过，他说过的话不论能否理解，她也从未主动问过。
　　流苏之前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做些什么，在没有能力为他分担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吧，陪他走过低谷，走过荒芜，走过繁华，走过落幕。然后回到那个令人心安的村子，与一群值得信任、托付后背的同伴并肩战斗、慢慢变老，这是她能够想象出最好的一生。

　　卡卡西看着少女清灵灵、透着迷茫的眼神，顿时心生挫败，流苏一定是没有听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也怪他说得这么含蓄，以少女的思维能够搞明白才怪。
　　昨晚，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过。
　　直到天空泛起月牙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他再次梦到了木叶忍村，梦到了空旷的旗木老宅，梦到了穿着背后印着‘三代目火影’御风袍的猿飞日斩在木叶白牙自杀于家中的当天，坐在木质的长廊与他聊天，梦到了黑发黑眼的风镜男孩总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喊‘笨蛋卡卡西’，梦到了酒红发色的女孩捧着医疗包对他微笑，梦到了金发蓝眼的男子微笑地看着他。梦到了很久以前的夜晚，听说有岩忍偷袭忍校宿舍，来不及换出门装，就冲过去参与进战斗，恍然看到的、身体急速下落的黑发女孩，面对敌人沉着冷静，临危不惧。

　　风间流苏是木叶的上忍，向来不是做事冲动、鲁莽草率的人。此次敢冒着成为木叶叛忍的风险，跟他离开火之国，心中定早有打算，恐怕早已做好要与他兵戈相向的准备。
　　《亲热天堂》中有一句话，有羁绊的地方便是家。如果流苏回到了木叶，她是他的羁绊，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回家。
　　卡卡西摇摇头，把奇怪的想法甩出，看向神色专注、表情认真整理忍具的少女，握了握拳下定了决心。
　　等查出父亲自杀的真正原因，不论他还会不会回到木叶，不论少女会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他都要向她表白，告诉她：卡卡西很喜欢你。

　　二人整理好行李，经过商议决定先去找到昨夜那名武士，尽管知道那人可能在说谎，可还是决定冒险试一试。

　　找到武士时，他正在一家拉面馆吃饭，像所有普通村民一样，卡卡西与流苏经过简单的化妆，来到拉面馆趁其不备，卡卡西使用写轮眼发动幻术，武士便乖乖跟着二人走。
　　他们很幸运，这名武士所言为真，曾经真的跟随过那名叛武执行任务。
　　叛武名唤川岛小四郎，是铁之国赫赫有名的精英武士，铁之国常年中立于忍界五大国，早在二战时小四郎的刀法已与木叶白牙齐名，二人私底下也是不打不相识的知己。后来木叶白牙因为放弃任务使得村子遭到前所未有的损失，最终不堪侮辱自杀于家中，同一年小四郎背叛了铁之国成为叛武，开始流浪的生活。
　　然他们所得的情报仅限于此，根据武士的招供，一年前小四郎虽被送回铁之国，但在白关押进监狱一个月后，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忍者救出，而后一路来到水之国边境，似乎要去见什么人。

　　傍晚，夕阳似血，红霞漫天。
　　流苏往后缩缩身子，把遮挡视线的树枝往旁边挪动，转头看向身影完全没入翠绿与墨绿相间阴影中的卡卡西。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流苏问。
　　穿着普通村民衣衫的卡卡西，紧绷的侧脸显出几分柔和。“流苏，我觉得……”
　　卡卡西的声音被刻意压低，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转头看向有着墨色眼眸的清秀少女，“你……”
　　流苏看到卡卡西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复杂，隐隐地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出声打断。“卡卡西，是你说过的，要无条件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的。”

　　卡卡西皱紧眉头，试着做最后的劝说。
　　“流苏，你要知道现在的雾忍正在和木叶开战，你作为重要战力，不应该……”
　　凝着流苏黑亮的眼睛，卡卡西自知说不动他，只能如实告知。“既然有了小四郎的行踪，我打算潜入水之国大名府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