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光怪陆离的梦境》艳新月

2、二

　　喜欢上一个人很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某个论坛上点赞最高的评论是这么回答的：“喜欢一个人很久，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喜欢这个人，习惯到，懒得再去喜欢新的人。喜欢一个人很久，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乔殷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了，恋恋不忘，却也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大概在2013年的时候，智能手机开始普及，第二年，她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手机。在此之前，她与朋友联系都是打座机写信，偶尔，她也会借同桌的手机发短信，但并不频繁，毕竟别人也是要用手机联系朋友的。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是因为那是自己的第一部手机，还有就是因为，那年自己高考。手机是高考之后买的，和着电脑一起，在那之前，她软磨硬泡爸爸都没有给买，说是害怕影响她的学习。

　　但那时，其实她已经对手机没有多大执念了，一开始之所以想买，不过是想在高考后和蒋尧交换一个联系方式。

　　高中，她与蒋尧其实是在一个学校的。但并没有怎么联系，或者可以说，已经差不多断了联系。明明小学时还天天在一起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渐渐地疏远了。

　　啊啊，或许，就是从初三那一年班上的流言开始的。

　　其实现在想想，那不过是少年少女们正处青春做出的幼稚举动，但在当时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让乔殷如临大敌，带着一点甜蜜又有一种被猜中心事的羞恼，她不知道蒋尧那时又是怎样的感受，但此后他们就默契地开始远离对方。

　　一直到中考之后，班主任叫了班上成绩优异的学生到办公室去，询问了他们想去的高中，在出了办公室后，他们才又有了一次交流。

　　“你的志愿，都是填一中吗？”
　　“嗯。”
　　“……”
　　“……你呢？”
　　“真巧！我也是诶。”

　　三个志愿学校，乔殷全都填了一中。

　　一中是有学生宿舍的，学生大部分也都是寄宿生，但因为自己家离一中不算太远且校舍环境一般，乔殷父母都觉得还是让她作为走读生上学比较好。开学第一天，爸爸早早带她去了学校，虽然去的挺早，但学校人还是有点多，二十五个班级的红榜前都是在找自己姓名的学生。

　　和爸爸说好了一会儿在大门前见后，他们就各自做事了，爸爸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交学费，乔殷去红榜前找自己的班级。

　　首先走向的，是一班。乔殷个子一直都不太高，即便已经高一了，她的身高也不过一米五几，所以她很轻易就从人群的缝隙中钻到了榜前。乔殷看着一排排姓名，边看边在心中默数数字，这榜不是按照每个班姓名首字母排的顺序，乔殷也只得一个个看下去。数到第十八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蒋尧，心中于是很快就涌出欢喜来，乔殷连忙继续看下去，可一直到末尾也没有自己的名字。足足看了三遍后，乔殷走向二班的红榜，……一直到二十三班的红榜，乔殷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们隔得这样远，这红榜上的距离就好像已经预告了过后三年他们之间的距离。高一下学期分班，因为物理实在太差，乔殷选了文科，她知道蒋尧一定是会选理科的，他的理科一直都很好，在他们还没疏远时，她的物理化学成绩就一直有赖于他的指导。

　　乔殷被分到了一班，她想知道蒋尧去了哪个班级，却又不好意思向别人开口，等到和同桌玩熟了，听到她悄声和自己八卦历史课代表喜欢蒋尧后，她就更没法开口了。她问了该怎么说呢？别人问她为什么关心蒋尧她要怎么回答？她的同桌叶姣知道她初中的学校后，也曾经问过她认不认识蒋尧，她那时是怎样想的呢？乔殷已经忘了，她只记得自己笑笑否认道：“我们学校初中有八个班，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欸。”

　　乔殷和蒋尧哪里是什么从小的朋友，相互的玩伴，不过是互不认识的两个人罢了。

　　后来第一次轮到乔殷值日，上午下课大家都去吃午饭的时候，乔殷在帮老师整理讲桌里的东西时看到了他们班的学生名单——分科后的、分科前的。那张分科之前的名单上，不知道是班主任还是哪个学生做的，把每一个分去理科的学生名字都画了圈，在后面写上了分去的班级。

　　蒋尧——二十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