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计划》若紫星

15、冬日的叫醒服务

　　下午一点半时，亚塔贝准时敲响了603舍的大门。
　　门并没有被马上打开，反而是传来了重物砸地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吵杂的叫喊声。
　　发什么了什么？我打扰到他们午睡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过一会儿再过来……可是约的是一点半，我又找不到路……要不待会边走边问好了？
　　突然打开的门打断了了亚塔贝的纠结思考。
　　开门的是巴迪乐·布阿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褐发，眉毛眼睛挤在一块，只能从润湿的眼睫毛下窥到一点蓝颜色，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样子，衣领被整个扯歪掉了，在走廊寒风的吹拂下，巴迪乐一边搓着手臂一边发抖。
　　等亚塔贝从巴迪乐的惨样中回过神来，打算进屋时，才听到从巴迪乐牙缝里漏出的碎碎念：“……这天冷死了，冻得我快醒了，快点进来吧。你怎么还不进来？快点进来快点进来……我不想来开门了，快点进来吧，我想要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啊，抱歉，我这就进来。”亚塔贝赶紧从被拉开的一小点门缝里挤进去，顺手把门给带上。
　　“啊，老弟，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舍友……”巴迪乐闭着眼睛靠在墙上，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自己，话语被哆嗦的嘴唇揉碎在口腔里，被吐出时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发音。
　　只见巴迪乐抬了抬下巴，说了些什么话，又抬了抬下巴，说了些什么，最后吊着脖子，脑袋垂着，双腿在弯曲休息和挺直撑起身体之间徘徊，嘴巴仍然努力地工作，可惜亚塔贝仍然没听懂半个音节。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是不是要叫醒他？有人能给我重复一下吗？
　　亚塔贝试图从宿舍里找出一个帮忙的人来，但除了已经意识不清的巴迪乐外，亚塔贝只在二号铺和四号铺的床上找到两颗巨型“棉球”。
　　额……我该、我该怎么办？亚塔贝手足无措地站在巴迪乐旁边，试图明白自己的下一步举动。
　　靠在墙上的巴迪乐已经停止制造噪音了，他的身体不停地向左弯曲，最终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亚塔贝的肩膀上，眉毛眼睛都舒展开了，显然是又陷入了酣眠。
　　这样都能睡觉的吗？下午两点半就开始训练了，从这里走到十号训练场来不来得及啊？
　　正当亚塔贝苦恼不已时，503的大门被推开了。
　　“啊。”推门的人看到亚塔贝显然有些惊讶，但马上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你就是亚塔贝·松纳吧，巴迪乐跟我说了，你下午和我们一起去十号训练场。”
　　“是的是的。”亚塔贝立马点头，但碍于肩膀上的另一个脑袋，他不得不把幅度放小一点。
　　“你稍等一会儿，我是布什曼·维克，我们上次见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布什曼把手里的小铜盆放在桌上，走向了四号铺。
　　“有印象有印象。”亚塔贝敷衍地答应着，心里想着该怎么开口让布什曼帮他叫醒巴迪乐。
　　“呜哇哇！冷死老子了！哪个龟孙儿干的！出来老子揍死他！”四号铺的棉球自行散开了，一个黑脸的男生一边扒拉着自己湿漉漉的脸颊，一边大骂着。
　　哎？怎么回事？
　　“什么鬼！哪个卑鄙小人趁爷睡觉暗算爷！”紧接着一号铺的男生也猛地坐起，开始嚎叫。
　　“亚塔贝，麻烦你让巴迪乐靠在墙上。”布什曼微笑着，碧蓝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亚塔贝几乎是马上就完成了布什曼的请求。
　　天呐……真漂亮……
　　亚塔贝看着布什曼的嘴唇一张一合，漂亮的蓝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直到巴迪乐发出惨烈的惊叫声，亚塔贝才把视线从布什曼身上移开了。
　　巴迪乐的头发被淋湿了，脸上也在滴水，他弯着腰，防止水顺着脖子滴到衣服里。巴迪乐皱着脸，一边擦水一边抱怨着：“布什曼，求你下次换个叫醒方式好吗？大冬天的被谁淋醒，实在是太痛苦了！”
　　唔？水是布什曼弄来的吗？那布什曼是水系咒法师咯。
　　亚塔贝突然想起了一个关于咒法师的传闻：
　　金系咒法师全是疯子，火系咒法师没有一个好脾气，风系咒法师很和善，水系咒法师里多怪胎。
　　不过亚塔贝认为这个传闻非常不真实，虽然亚塔贝并没有认识很多的咒法师，但就他认识的人而言：金系咒法师的翠米尔是正常人，只是有点害羞；火系咒法师的普斯虽然有时会冲动，但是个很稳重的人。所以，布什曼·维克肯定也不会是怪胎！
　　就在亚塔贝胡思乱想的当间，巴迪乐已经收拾好了。水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巴迪乐裹着厚实的棉衣，双手环抱着自己，吸了吸鼻子，说：“亚塔贝，走吧！前去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