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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丰宁钟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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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小少年还无及他胸口高,竟学会如何拉住他的衣领使他俯下身来,然后嚣张地扬起眉毛一个劲儿地挑衅。
他谅在他只是个小孩,不与他计较,可有些时候也忍无可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小少年竟瞬间长大,然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逐渐强大起来。他对那少年的感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从一早的不屑,变得臣服。
那件事情以后,小少年第一次在意起他是因为自己在外遇到伏击受了伤。仅是一处轻伤,但这是少年第一次见他受伤。
“你不是最神通广大的刺客吗?怎么还会受伤?”少年蹙眉道,语气中满是讽刺,但手上慌忙的动作却掩饰不了他无措的内心。
他甚至打翻了药瓶。然后立刻收手,丝毫看不出小孩子做错事后的害臊。少年别开脸,抄起双臂,冲他道:“自己包扎!”
他只好浅浅一笑,然后自己熟练地包扎起来。
“以后……”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软弱,瞬间提高嗓子道,“成了我的下属就不准受伤,你的身体包括你的一切全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受伤!”
他愣了愣,十分吃惊。
少年又道:“你可是我最宝贵的玩具。”
哦,玩具啊。他心里默默地想着,竟有八分失落。
毕竟是小孩子,玩具被弄坏了,总会心疼。
两年前的画面浮现在似景的眼前,渐渐的有一丝甜意从心而起。
浅浅的笑也浮现在他的脸上。
“少主,属下马上去解决那几只小老鼠。”似景毅然地说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笑了起来。
井下又恢复沉默,只听到上边刀剑相击的声音。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似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井边。他手中多了一捆草绳,足以让几人上来。
少年自然最先往上,舒羽泽在他下边托住他。
舒羽泽突然插来一句:“为什么你要对似景这么严格?”他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迟迟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觉得答案会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因为……”少年也陷入了思考,他自己貌似也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他选择信任我,我也无条件信任他吧。”
信任对方还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舒羽泽更加不能理解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找个时间给他解释清楚吧。他暗暗想。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勇气。
他信任我吗?大概是……我信任他吗?
向一在舒羽泽的后面,他托上舒羽泽的腰,然后靠近他,用几乎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耳语道:“能上去吗?”
舒羽泽恼怒成羞,这样的高度自己怎么可能会爬不上不去?他又不是女人!还有,他这是什么动作啊!
“怎么可能上不去?!”舒羽泽冲下面那人大吼。然后松开一只手去拍掉向一放在他腰上的手。
向一无奈地耸耸肩。
“喂!”沈庭在最下边喊道,“上边的两位,快点行吗?”
对于沈庭这话,两人直接选择了屏蔽。
四人都安全上岸后,似景终于放开了草绳,然后吃力地半跪下来,这不是他为表歉意所跪,而是实在没有力气来支撑了。
他伤在左腿,有一枚飞刀还深刺在肉中,鲜血正在涌出,浸染了似景的衣裤。
少年蹲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他。
“你就留在此地,我和他们上去。”少年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听着话,似景有些担心,如果他不在的话少年也许会没办法保护好自己,他道,“不行,少主,我一定要跟随你。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伤口且深,你就在此地休整。”少年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带上你,会是累赘。”话还未落,少年便僵硬地转过头去,心中有些不自在。
累赘?少年心中默默念了念,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似景似乎也被这两个字刺入了心坎,他颇有失落。
“知道了……”似景小声道。
接着他靠墙坐在地,忍痛拔出飞刀,只是一声闷哼,额前布上了细汗。然后他又撕下一节衣禳,用力绑在伤口处,试图止血,这样做貌似有一点效果。
少年依旧背对他,表面上漠不关心实际上心中早已不知所措而一团糟。
舒羽泽、向一、沈庭三人,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实在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去缓和,毕竟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实着复杂。
少年听身后的似景没再做什么了,于是走向三人,什么也不说,向楼梯走去,他是在示意三人跟他走。
这钟塔的楼梯依靠钟塔的六面而筑,环曲而向上。整个楼道多亏了有少年手中那夜明珠,才勉强不那么昏黑。
舒羽泽从不知道,一条楼梯要走这么久!几人仿佛已经走了一炷香时间,但实际上才过去几分钟时间。大概是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以及四人都十分沉默,导致空气流动都变慢了。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但居然是向一。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舒羽泽几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舒羽泽三人先是一停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沈庭毫不在意地说:“舒羽泽非要跟来。”
向一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乱编的理由,连鄙视沈庭的意思都不像发挥。
他看向少年,少年无辜地回视他。
几人又僵持在这黑暗的楼梯道里了。
“大概是为了查这个山镇?”少年先开了口。
向一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无奈,不是你们要来的吗?自己连为什么都忘了?向一心中小吐槽道。
但是,他还是清楚的,这几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瞒着他,不过他暂时没有研究这个的闲心。
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这条死寂的楼道。又是一片金光闪闪出现在眼前。
“这丰宁寺这么有钱的吗?”舒羽泽惊道。
钟塔的顶部是一个琉璃瓦铺成的小亭子,亭柱漆金,刻了龙飞凤舞的情景。亭子的正中有一口与周围金闪闪格格不入的青铜巨钟,显得十分老旧,巨钟上没有别的花纹,只有一只巨大的螭吻占据了整个钟罩。
还有一件格格不入的东西便是那横躺在金地砖上的烂木棍,那应该是敲钟用的,本该悬挂在屋顶于钟前,为何随意躺在了地上?
眼观这一切,貌似挺普通的,根本没有什么和案子扯上关系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