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爱（古言）》仙女果

2、嫁女前夕

　　永安五年三月初八，皇太子谢氏曜迎娶士族王家女郎王氏文静。
　　三月初五王家前院书房
　　“静儿，谢家乃是皇族，其权利势力皆强与我王家，此次联姻一为快速恢复家族势力，二为强盛士族权利。皇权与士族的权利纠葛已经开始，士族只有兴盛、只有与皇权并立才能生存，吾知道，嫁入皇家对你很是委屈，但是这是生长于士族的你应进的责任。”王家少族长王斌认真的对眼前娴静的妹妹说道。
　　旁边的族长王垸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娴静的女郎——王家嫡长女郎王文静，一字一句的说到：“入了皇家之后，尽快诞下嫡子，谢曜体弱，恐寿命不长，当早做准备！”
　　王文静双眼微睁，稍显惊讶的说:“父亲？”“这件事情心理明白就行，其他不必多问。”“是，静知道如何去做。”
　　“士族之中崔家为首，然崔家嫡支无女郎，遂此次不出意外崔家旁支女郎将会嫁入皇家联姻，然旁支女郎终究是旁支，你需留意但不需在意。其他诸家虽然皆有嫡女郎，但是庶出女郎依然不少，嫡支庶女为侧可能性极高也极不容易对付，你要小心！”王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王家嫡支女郎嫁入皇家着实令他不安，王家虽然在匈奴之战中损失不小，若是再参与皇族争斗，一蹶不起虽不可能，但势必实力大降，可到时候参不参与皇家内斗可还能让王家选择？谢氏之谋，胜在帝王之家！
　　“文静，你去你祖母那里一趟，你的母亲和大嫂都在那里，她们还有些话要告知与你！退下吧。”王垸声音略显温和的对王文静说道。
　　“喏，静告退。”王文静像王垸和王斌福身告退。出了书房的王文静在脑海里慢慢思考父亲和哥哥的叮嘱，谢曜身体虚弱众所周知，他的出生是为了帝国传承，那时候与匈奴之战迫在眉睫，前任帝王文帝体弱，只有安帝一个儿子，匈奴之战皇族要有亲临的王，虽然可以让宗室代替，但不论是当时的文帝还是现在的安帝都不放心，因为——士族势大！文帝体弱定然不能出战，只能让年幼的安帝亲临战场，为了防止帝国后继无人，安帝在十四岁娶妻生子，生下嫡长子谢曜，从“曜”这个字就可以看出来当初的安帝对于自己嫡长子的寄托。所以只要谢曜的身体能支撑的住她将来就是皇后，即使他现在身体不好，安帝也不会放弃他，除非他早逝，但假使是谢曜早逝，按照父亲的意思，谢曜之一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毕竟除了谢曜以外的皇子，最大的一个也不过5岁罢了。所以出嫁后的生活也许多了许多的束缚，但是相对将来嫁入世家做主母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而且她对谢曜也很是欣赏，与他结为夫妻她并不反感，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会一步一步走的坚定而又沉稳，不论以后是太子妃还是皇后，她都无所畏惧。士族与皇权的纠葛她现在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但是她一定会尽力去维护士族。王文静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吾乃士族女郎！骄傲的士族女郎！
　　后院——寿安堂
　　寿安堂的大堂里跪坐着王家当代权利最大的三个女性，族长之母——杨氏芸燕、族长之妻——李氏姝妤、少族长之妻——刘氏雨菲。
　　王家老夫人跪坐在茶几前，一边品茶一边对面前的儿媳妇李氏姝妤道：“静儿将要嫁入皇家，虽然不是非常好的亲事，但也不算很差。太子谢曜虽然体弱，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君，太子的身份也许对我王家利弊不明，但是对静儿来说太子的身份可能会让她过得束缚，不过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且骄傲肆意的士族女郎做了太子妃后，可以收敛一些平日的肆意，但是绝不能缺失士族女郎的骄傲。”“儿媳明白，回头便和静儿说道”不待李氏说完，便听见见帘栊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娴雅的士族女郎在踱步而来：“祖母安，母亲安！”李氏抬头看见女儿过来，便道：“过来坐下吧，等会儿要和你说些事情！”“母亲说的是，曳舞把阿静的披风拿下去，阿静快来坐下。”端庄优雅的刘氏雨菲快步走到王文静面前顺手摘下她的披风给身边的女婢，拉着王文静的手让她坐下。
　　王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孙女，眼底满是怜爱，她是王家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女郎，是士族不可多得的贵女，即使是普通的广袖裙在她身上也能展露出耀眼的光辉。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静儿，两天后便是你出嫁的日子，你是士族与皇族联姻的开始，祖母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个模样，祖母只送你一句话：今天重于明天，明天也重于今天。以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就要看你自己了。”“静领训谨记！望祖母别为静担忧，静会走好未来的路。”王文静认真的向王氏保证。
　　李姝妤看着女儿清丽的容颜，心里充满不舍，再过两日女儿便是别人家的了：“静儿，皇家的日常生活应该与我们王家相差不大，礼仪方面你也做的很好，这两日除了必须的汤浴时间，你都可尽管放松的玩耍，但是嫁人后便要收心，我们出嫁后不将就也不任性，做好妻子的同时也做好一个太子妃不容易，这二者的平衡你需要自己把握。有关婚礼上的事，稍后我和你大嫂会和你说，这会叫你过来是把人脉交给你，待会我们会给你讲解这其中的曲折，你要认真听。”
　　“喏，母亲，静洗耳恭听。”
　　“士族权利大到人心不齐的现象你应该知晓，所以每个世家之中都会存有些许的钉子，同样皇家也有我们王家的钉子，这次交给你的是属于皇家宫廷的一部分的钉子，你认真听……”王老夫人断断续续说了将近一刻钟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后又道：“虽然说几大世家在皇家中多多少少都有钉子，但是这些钉子都不能妄动，最多的作用传传消息罢了，刚刚和你说的这些人都是非常忠心可靠的，如果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可以酌量让他们帮忙。”说完转头看向李姝妤和刘雨菲说到：“人老了精力不太好，下面的事你们来说吧。”“喏，母亲/祖母！”
　　王老夫人说完便准备回里屋小歇，李姝妤便带着儿媳和女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到院子坐下，刘雨菲双眼一转便对婆母李氏说：“母亲，儿媳先来可好，您给儿媳略阵。”
　　亲密而依赖的语气加上稍显调皮的动作，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婆媳关系很好。“得嘞，你个小猴！”李姝妤好笑的看着的说到。
　　“妹妹，嫂子一直没想好要送妹妹什么，前段时间和夫君商量后决定送你几个物件，刚刚祖母给了你皇宫里的人脉，嫂子给你准备的没祖母给的珍贵，但是也有些作用？”转头对曳舞道：“曳舞，把东西拿上来。”曳舞连忙施礼：“喏！”刘雨菲接着对王文静说道：“物件不大，胜在奇巧。”“劳嫂子费心，静”不等王文静说完刘雨菲便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不说你是夫君的小妹，就说嫂子嫁来王家都八年了，你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恰当的说，你出嫁就跟我自己女儿出嫁一样！”转头又向李姝妤道：“母亲你说是吧？”李姝妤笑了笑道：“你这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母亲，难道不是吗？”“是是是，你有理！”
　　说话间曳舞拿着一个稍大一点的首饰盒进来了，曳舞微微施礼道：“少夫人，东西拿来了。”刘雨菲连忙转头道：“放茶几上吧”“喏！”
　　“妹妹你看，这个首饰盒里有几件首饰，每件首饰都是找最好的工匠配合武器制造师打造的。”边说边拿着首饰介绍：“手镯和玉佩里面是空心的，妹妹无论是放纸条还是迷药都可以，金钗是个很小的刀具，扳指里面藏有小刀片，其他的几件功能也都类似，妹妹若是不想动用宫中人脉又想要一些不太方便别人知道的物品时也可以用这些传递消息。”说完把首饰盒推向王文静。王文静看着首饰盒神色感激，随即一拜道：“谢谢嫂子，嫂子花了很大功夫吧，这么细小的物件，做到镂空很不容易，静很感谢！”
　　刘雨菲连忙扶起王文静：“阿静这是做什么，小小手饰而已。”“行了雨菲，你别谦虚了，这些首饰你确实费心了，静儿的一拜你受得起。”李姝妤笑道。“还让我给你略阵，我还以为你的礼物怎么了呢。”刘雨菲双脸微红，害羞的跺了下脚：“母亲，要是让您先说了，儿媳这可就送不出手了！”王文静惊讶的看着母亲，母亲到底准备了什么？
　　“静儿别听你嫂子瞎说，母亲没给你准备什么，只是向你父亲要了几个人给你，待会就让她们来见你，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姝妤摸了摸王文静的头说道：“静儿，虽然太子不论是地位、权利、还是宠爱、尊重他都能给你，但他体弱，这是个致命弱点。历来皇家嫡庶不甚分明，登上帝位的庶出皇帝也有不少，现如今安帝身强体壮，太子体弱，其余几位皇子虽然都为庶出，母系势力也不强，但胜在他们身体健康，你这一嫁，代表了王家加入太子的阵营，不论今后怎样，只要你是太子妃，只要你是王家女郎，那么王家荣辱与太子休戚相关。母亲不想给你太大压力，但是近年来皇家一直想对士族进行打压，静儿，嫁入皇家后做你自己就好，若是有一天士族与皇权真的不能并存了，你顾好自己就好，士族没那么弱。”
　　王文静看着母亲平静的面孔，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士族与皇权不能并立之时她真的能做到只顾自己吗？可能吗？父亲的话与母亲的话真的只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静儿，想什么呢？嫂子要回去了，房里还有一些事要忙，礼物你收好救行！”刘雨菲边说边捏了捏王文静的小脸乐。
　　“嫂…子！”王文静气的红了脸颊，怒气冲冲像头小牛，娴雅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好了好了，嫂子走了”刘雨菲转身像李姝妤微微施礼道：“母亲，妹妹在这陪您，我就先回去一下，房里还有一些事情没忙完。”李姝妤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和笑呵呵的儿媳，对刘雨菲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静儿，你也回去吧，去休息休息。”
　　王文静看了看嫂子又看了看母亲，渐渐平息下来道了一声“喏！女儿告退。”刘雨菲看着准备回去的妹妹也连忙道一声：“喏，儿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