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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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三年前，跟着我的父母一起来到这座城镇。”顾玖涅抿了口面前的茶水，将茶杯放在手上，缓缓开口，“那年我们来到这里，恰逢当年饥荒。当时官商勾结，民不聊生，许多百姓饿死在路上。很多人迫不得已用自己的孩子来向有钱人家换取粮食。在道路上，到处可以见到瘦骨嶙峋的路人，每走几步，都可以见到一个饿死的人。有些人饿极了，甚至开始吃人肉，就更不用说是去偷去抢了。”顾玖涅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茶杯中的水已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唇上泛白，“我的父母当时被邀请参加一场武林大会。他们当时看到街上的情景后，就相约在夜晚偷偷潜入知府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知府家的会客厅，听见知府跟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富商谈论着些什么。大多竟都是这次灾荒，那富商拍着肚子聊着这些天买到的便宜奴才。过了一会，从袖中掏出几个金元宝递给知府，那知府推脱两声，竟然就收下了。我的父母很是愤怒，但他们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讨论，他们决定去粮仓看一看。待他们看到粮仓的时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那粮仓里面满满堆着的都是粮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父母有了退隐山林，建立山寨的想法。他们觉得，与其闯荡江湖救济百姓，不如保一方平安。于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在这附近的佘山建立起了自己的山寨。后来，由于我们的山寨，这里的官商不敢再为虎作伥。也许是因为我们挡了他们的财路，怀恨在心，所以才上报了朝廷吧。”
“原来如此。前几年这里曾上报朝廷请求赈款，后来上面下发赈款，灾情却是丝毫没有进展。皇上曾经为此事勃然大怒，只是这里的官员讲责任推给人民，甚至说是这里有些民众烧伤抢劫，皇上为此也是无计可施。现在看来，其实也就是那些官员本身的原因，跟百姓又有何关系。”萧子卿皱起眉头，将一个桂花糕拿起，看了一会，放入口中咽下，“只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
顾玖涅听了萧子卿讲述的这些事情，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安静，两人无言。
桂花糕的香气还飘在空中，跟茶香混在一起，清新中带着甜甜的味道。味道有些醉人，萦绕在人的脑子里，让人的思绪变得有些浑浊。突然，一只小鸟飞到这间雅间的窗户上，啾啾着叫了两声。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萧大将军会不会答应。”顾玖涅犹豫了一下，看萧子卿疑问的眼光，于是就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我们夜探知府家，如何？”
“这……”萧子卿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不如……”看着顾玖涅失望的神色，萧子卿憋着笑说道，“要不然就今夜子时行动吧。”
顾玖涅发现自己让萧子卿耍了，有些窘然，她强迫自己缓下神，“好，那我今天下午先准备一下。换好黑衣，子时我们在山寨门口集合？”
萧子卿应下。雅间里茶香和桂花香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点清香，香气芬芳宜人。萧子卿给顾玖涅满上了一杯茶，一片茶叶浮在水面飘忽着。顾玖涅看着那片茶叶笑了一声，将那片茶叶含在唇间，合着茶水喝下。桂花糕那半透明的橙红膏体中，桂花均匀的分布着，带着一□□惑和绚丽。合着茶水一起吃下，有一种莫名的协调。顾玖涅和萧子卿相互之间也不说话，雅间里只剩下倒茶的声音和略微的咀嚼声。过了一段时间，顾玖涅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水漱口，便起身。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晚上见。”顾玖涅整理了一下着装，“走了。”
“晚上见。”萧子卿起身，目送着顾玖涅离开，便再次坐下，拿起茶杯，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时光流逝，萧子卿似乎并不着急，他付了钱，离开酒楼去附近的小巷子逛了逛，甚至还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核桃酥、桂花糕、流苏糖、玫瑰饼……没过多久，萧子卿手上就已经大包小包的了。他看了看时辰，又去附近一家酒楼里吃了午膳。下午的时候，他依旧是去附近的小巷子里逛街，似乎并不着急。
“小哥。”萧子卿状似不经意地跟一个小摊的伙计搭话，“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山寨啊。”
“是啊客官，您可不知道我们这带的居民能够那么安稳的在这里生活可都是要感谢那座山寨。”那伙计一边麻利地给萧子卿打包特产一边回答，“我们这里原来可是一个人间地狱般的模样，您在这里随便找个人问，都能知道。咱们这里啊，曾经可是有个传闻，据说当年咱这里的县官啊，为了跟商人勾结，从这小镇上捞上一笔油水，竟然往这里的水里面下一种让蔬菜无法正常生产的药，就是为了让上级拨款，顺带更加顺利成章的偷偷跟一些丧心病狂的商人干一些倒卖孩童的生意。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证据，再加上传出这个消息的一个西镇的老爷爷莫名其妙的暴病死掉了，就没有人再谈论这件事情了。到现在啊，大家也就是当成个传说听听了。”那伙计将吃的包在一起，拿一个大的油纸包一齐包起来，“客官您的东西好了，一共六十文。”
萧子卿将东西拿过来，对伙计笑了笑，就走开了。又这样逛了一个下午，他回到山寨，呆在房间里，取过一张宣纸写了些什么以后，就和衣睡下了。
萧子卿闭目养神，也许是走了一天太累了，竟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萧子卿似乎看见了当年饥荒的场景，他看到一个自己似乎在皇宫里看到过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脸有些模糊，依稀只能看见那女子嘴边挂着的诡异的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萧子卿看见那个女子提着一把小小的银刀，朝着一点防备也没有的顾玖涅走过去，将刀刺在她的身上，血渲染出一片红。
萧子卿被吓醒了，他擦了擦冷汗，又草草沐浴了一下，便着一袭黑衣，用半块面具将自己的脸遮住，他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梦境随意的记在宣纸上。为了隐瞒身份，他将疏狂留在房间，从行囊中拿出一柄黑色的扇子，仔细观察还能看见扇子边缘的利刺。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走向山寨的侧门。在山寨的侧门，顾玖涅早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看见萧子卿来，她将一块黑巾蒙住自己的半张脸。她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在月光下依稀能看得出她窈窕的身姿。她这次也没有带上她的长枪，而是仅仅戴上了一把银色的小刀，和萧子卿梦中的那柄有些相似。萧子卿心里紧了紧。顾玖涅并没有发觉萧子卿的不对劲，她看了看萧子卿，示意让萧子卿跟上她，就施展轻功，跳上屋顶，前往知府的家里。萧子卿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就跟着顾玖涅一起离开了山寨。
今晚正是一个适合行动的夜晚。月光并不是十分明亮，萧子卿和顾玖涅身姿矫捷，没过多久就到了知府家中。他们直接前去找知府的住房，偷偷潜入。
顾玖涅从袖中拿出了两颗丹药，将其中一颗吃下，另一颗递给萧子卿看萧子卿吃下，她在知府枕边点了一根紫色的香。过了几分钟，顾玖涅示意萧子卿开始行动。他们在屋子里翻了很久，但似乎没有收获。顾玖涅有些疑惑，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将手小心翼翼地探进知府的枕头底下摸索，突然她摸到了一个泛着银光的钥匙，她看着那个钥匙有些迷茫。萧子卿站在书柜旁边示意让顾玖涅过来，顾玖涅过去一看，正好是一个钥匙孔，她拿那个钥匙插进锁匙，一扭，竟然就打开了。小柜子里装的是各种各样的书信。萧子卿将书信装在腰封里，把柜子再次关上。就在这时，知府呻吟了一声。顾玖涅扭头一看，发现那个紫香已经燃尽。顾玖涅有些慌张，拿着钥匙想要把它放回原位。可就在这时，知府醒了。
“你你你……”那知府悠然转醒，看见有一个黑衣的女子站在自己床边，吓得睡意去了一半，“来人啊！有刺客！”
顾玖涅发现事态不对，于是抓起萧子卿的手腕就破窗而出。萧子卿拔出袖口的扇子，挡住几个扔过来的暗器。就在他们准备逃离的时候，知府带着人赶了过来。
“给我抓住那个女的。”那知府捏了捏他那下巴上的小撮胡须，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芒，“小心可别伤了她的小脸。”
“是。”知府身边的几个侍卫围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