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无字情书》押弥

6、实验品

　　转变成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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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见唯醒过来时，周围是潮湿刺鼻的雨水味，混着木头发霉和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消毒水气息祸害鼻腔。她躺着的位置隔壁就是一大块霉斑，坐起身时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头痛欲裂，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

　　四周寂静无声，随着呼吸空气中的灰尘缓慢流动，墙角堆积的蜘蛛网让人明白这里长久无人居住。

　　浅见唯脸上的表情闪过几分迷茫，意识停在心电图归零时，那把刀仿佛神明般降临，撕开时间与空间优雅而来，眼底新月勾出好看的弧度。他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在一番自我介绍后，轻声细语宛如长辈哄着小辈入眠，他说。

　　“睡吧。”

　　之后的事就再也不知了，当时那种伤势她分明是必死无疑的，现在却除了头疼外没任何不适。挣扎着站起来，她走在破破烂烂的地面上，推开门一看，外面是黑漆漆一片，空中无星无月，只有一个穿着老年人毛衣的青年坐在布满灰尘的走廊上，他全然不觉得环境恶劣，姿态闲适的捧着茶。

　　他回过头看向浅见唯时，天上星月都仿佛一瞬全收进了这个人的眼里，因此这里才黑漆漆一片。

　　“三日月宗近。”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面前的青年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没叫主上而是温和应了句。

　　“小姑娘醒了。”

　　浅见唯在一开始还有几丝迷茫，打量了四周后很快就归于平静，她笃定道。

　　“这里是本丸。”

　　“是呢，小姑娘是想先熟悉一下本丸，还是先去锻刀？”

　　“都不是。”浅见唯伸出手递到三日月面前，神色平静，她没问处境也没问自己未来怎么样，全然毫不关心的模样。

　　“u盘。”

　　三日月宗近盯了她一会，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姿态，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愣住。

　　“老人家记性不好，不知道放到哪去了，哈哈哈。”

　　“小姑娘让老爷爷想几天，可好？”

　　浅见唯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三日月宗近既然是政府派过来的刀，那么接下来的行动自然是由他安排，所以她干脆利落点了下头，转身就回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房间。

　　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台电脑，款式非常老旧，还是数百年前的样子，屏幕后面如同砖头一样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古董会放在本丸里。浅见唯按了下开机键，发现竟然还能用，蓝屏后显示出“xp”的字体，这是个早就停用的系统。

　　这台电脑不支持联网，页面干干净净，除了系统自带的软件，只有一个文档是后添上去的。近乎废弃的本丸，却留着这么一样东西，从电脑表面几乎毫无灰尘这点看，很明显是不久前搬来的，目的只为了让她看到里面的内容。

　　浅见唯点开了那个文档，映入眼帘是一座研究所的详细资料，几乎事无巨细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却在第一页最后面写着十年前就已经拆迁了，位置在如今的禁区里，那片区域据说受过强烈的辐射，进去的人十个里有八个会得放射性疾病，早在几年前设置了电网与普通民众彻底隔开。

　　继续看下去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辐射确实是有的，但时政下定决心把那里设定成禁区却另有原因。

　　他们进行了人体实验，并且创造出一个堪比奇迹的“怪物”。

　　名为神代胧姬。

　　文档最后是杂乱无章的数据，与一行行触目惊心的红色字体。

　　她逃了。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红色字体与上面的规整文书截然不同，透出一股狂乱绝望的气息。最后用大号字「人类完了」作为结尾。

　　她把电脑关了，对着门外的三日月道，“你能让我出门么？”

　　三日月宗近严格来说并不是她的刀，这座本丸也不是她的本丸。他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政府，而浅见唯同样是为政府办事，所以她面对三日月时不像是主上面对自己的刀，反而更像是对着老板请示，如果三日月宗近不愿意，她连本丸大门都不会出。

　　她即使成为了审神者，理应掌控了这座本丸，却从未想过反抗三日月的意志。

　　只是互帮互助的关系罢了。

　　“真是心急的小姑娘。”三日月似乎早就料到了，在刚才她看文档的功夫，已经换上了出阵服。狩衣的衣袖自然垂落堪堪遮住了一节刀柄，他缓缓移步，本丸的大门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自动打开，三日月宗近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底带着笑意。

　　时空通道打开，后面隐隐约约是现世的场景。

　　三日月跟在她后面，两人降落在一片黑色沙地上，附近荒无人烟，也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后面就是隔绝了禁区的电网，三日月竟然把门直接开在禁区里。

　　“酒井凉太给了你多少权限？”

　　他们进来这么久，也没碰到什么机关，连悬挂在头上的监控都好似关闭了，隐藏在暗处的枪械检测不到人就自然没有启动。

　　“哈哈哈，你想要的，我说不定都刚好有。”三日月宗近向前走了两步朝她张开手，摆出一个想拥抱她的姿势，“过来。”

　　浅见唯过去了，下一秒被人勾住腰部整个人腾空而起，穿着厚重狩衣的三日月却能视若无物灵巧的跃起再精准落到某一点上，并不是乱来的踩点，而是规律性的，平均每隔7秒降落。每次落下后，脚下会出现一个只容纳一人大小的光圈，莹莹闪烁着绿色光辉，而被摆脱在身后的黑色沙地，近看会发现空中布满密密麻麻的红外线。

　　只要不小心触动一条，说不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有这个是关闭不了的。”三日月在空中给她解释，浅见唯闻言沉思，有权限的三日月宗近都需要这样才能进入，更别论是普通人了，这种布置比起防着平民，更像是在防着审神者与付丧神。

　　她还在猜测，三日月笑意盈盈的把自己头上的流苏摘了扔出去，刹那就被五颜六色的光芒给吞没。那金色流苏连灰都没剩下，就这么消散在空中，那股力量明明漂亮的如同彩虹，却又蕴含着恐怖的杀伤力。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而是灵力。

　　它本来属于审神者，属于神明，也同样属于时间溯行军，这座研究所根本不是在防人类，而是在防着那一小部分特殊人群。

　　踏过七个光圈后，三日月宗近终于抱着她来到了终点，面前是一栋看上去落魄不堪的老旧危楼，外表写着研究所的牌子掉落下来一半，上面红漆也近乎脱落，只剩下歪歪扭扭几个笔画。三日月拉开早生锈的门，外面机关重重，这里反而安全了，好像布置者觉得竟然能来到这里，那也没必要再阻拦的意思。

　　里面灰尘很大，三日月走在浅见唯前面，拿衣袖轻轻挥开尘土，蓝色的袖子染上薄薄一层灰，两个人不发一言开始前行，只有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这栋楼不大，只有六层，在当今世界算是很矮的老房子，1层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零散资料散落的到处都是，多数纸张泛黄，却没什么关键性的东西留下。

　　从2层开始出现了培养瓶，里面是大小不一的胚胎，大多数都已经死亡，被福尔马林浸泡着。它们从未见过天日，蜷缩着身体陷入沉眠。

　　瓶子上面有名牌，从千位数起，越往楼上走数字越小。到了第5层时数字已经到达了百位数，数字越接近0他们作为人的部分就越明显，开始从一堆肉泥变得有模有样，到了十位数，已经是一个个完整的婴儿了。

　　最后倒数十个实验品与其他不同，它们全都“活着”。

　　被独立的大型机器圈养，一路走过去仿佛见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从1岁开始，到3岁，接着是5岁，以此类推。浅见唯看着它们的五官慢慢长开，和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雨宫千月夜几乎重合。

　　它们和她长得一样。

　　浅见唯的手抚过名牌上标注的01，1号已经是少女的模样了，16岁的它浮沉在玻璃里面，被营养液滋养了许久的皮肤苍白光滑，它在呼吸，却不算真正活着。

　　她来到旁边的操作台，提取了它们的基因代码。

　　多年前那批科学家毫无疑问是失败的，他们理所当然想用改变□□强度的形式去解决暗堕问题，在这方面也确实成功了，制造出的□□暂缓了审神者暗堕的速度，可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

　　审神者在灵力损耗的差不多时，会直接转而消耗本人的灵魂。这算是世界最大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会立刻造成混乱。

　　这个被废弃的研究所，存放的就是当初研究□□时留下的部分残次品。

　　从资料看出在十几年前研究人员就开始着手灵魂方面的科研活动，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雨宫千月夜，是目前为止研究出来最完美的灵魂。

　　而0号的神代胧姬，则是最完美的身体，只要把两者合二为一，就相当于攻克了暗堕。

　　可惜后来他们失败了，如手机匹配不上电池，身体与灵魂怎么样都无法完美契合。

　　浅见唯带着三日月下楼，六楼没有找到0号机，那么它唯一存在的可能就只有研究所的地下室了。

　　地下室需要密码才能进入，谁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所以三日月选择暴力拆锁，看着一向优优雅雅的人撸起袖子拿着刀拆锁，浅见唯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门后什么都没有，空空落落剩下一张椅子，与其他实验品需要借助仪器呼吸不同，上面坐着一个苍白沉睡着的少女，棕发垂落而下挡住半张脸，靠近时能感受到轻浅的鼻息。浅见唯走过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和记忆中那张脸毫无差别，精致如玫瑰，现在因为失去灵魂支撑显得空洞。

　　如人偶一样让人随意摆布。

　　浅见唯扯下旁边的窗帘盖住0号的身体。

　　“带走她。”

　　“我将赐予她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