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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風白/『那日,無風……』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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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藍眸寫著驚愕,白衣不敢相信師尊中的竟是蠱毒。
他曾在醫書裡讀過,蠱毒是最難解且詭譎之毒,師尊染的不知是何種蠱毒………
嚴不嚴重?打不打緊?
白衣心裡忐忑不安,臉色更是擔憂的逐漸發白了起來。
「風仔所染之蠱傳自西域,名喚蘄(ㄑ|ˊ)邪蠱,色碧無味,此毒傷人腦處,易產幻覺,精神巔狂,此蠱毒發猶如萬蟻鑽心,若無深厚內力,中毒者便會活活的痛死。」
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憶秋年愁上眉山,語帶憂悒無奈的說。
才多久沒來看看他這個冰山好友,怎麼再見面他就惹上了這般難纏的麻煩?
蘄邪蠱………
相當棘手啊!
聽完憶秋年敘述毒症,白衣一陣暈眩,眼前發黑,腳下不穩,踉蹌退了一步。
師尊……師尊將要承受那毒發之苦?
發狂癲瘋?活活的痛死??!!
不!!!!!
勉強忍下心如刀攪的痛楚,抬起寫滿傷痛的深鬱眸子,白衣咬牙問道:「這蠱,解藥為何?」
「此蠱無藥可解,無法可醫………」緊閉上眼,憶秋年沉痛道出。
「什麼!!??」
憶秋年的話讓白衣狠狠的震顫,瞳眸因過度驚訝而睜大,耳邊轟隆隆如雷的聲響,險些使他昏厥。
無藥可解……無法可醫………!!!
不!這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他不信!!!!
就在白衣快被那愈加愈重的錐心之痛淹沒之時,他聽到了一聲輕喃,將他從深淵中救出。
「除非…………」
「除非什麼??!!」
猛然的抬起頭來,白衣在憶秋年眼裡看見了師尊的一線生機。
「找到製毒下蠱之人,殺之毀之………」停頓了會兒,憶秋年繼續說著:「此蠱毒在中原不過出現過兩回,且製法失傳已久,現下要尋其音訊,恐非易事………」
此蠱斷了消息已百年之久,知曉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想找到製毒之人,如同大海撈針,尋得的機會根本微乎其微。
更何況,風之痕能不能支持到那時,都還是個問題………
思及此,憶秋年擰緊的眉宇,更加憂愁。
「不管多困難,白衣定會尋到此人!」
只要還有方法,就有一絲希望,白衣絕不會放棄任何能救師尊的希望。
只要能救回師尊,多艱難他都不怕。
「唉,只怕風之痕撐不到那時候………」
非是他要打擊白衣,只是話若不照實說,結果不是他能擔負得起的。
什麼大苦大難他憶秋年沒見過沒嚐過,可這次,他是真的沒有把握啊………
「!!??」心彷彿被狠狠的撞擊一下,白衣面容慘白的看著憶秋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這毒,猛烈至極,加上吾真氣護持,最多只能撐上半個月。」
憶秋年說的很沉重,平時的痞性像是消失一般,此時的他面臨至交好友生死關頭,絲毫不敢大意。
「半個月內,白衣定會尋得解救之法!」
西漠往返西域,運用『疾風』提氣而行,最快也要五日之久,扣抵來回所用的時間,他只剩十日可以尋求配置蘄邪蠱之人的下落。
如此有限的時間,如此未知的毒物,白衣心下一點把握也沒有………
即使這樣,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去尋去找,就算需用命去換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只要,師尊能平安………
看著白衣哀愁卻又堅定的神情,憶秋年知道他是會為了風之痕而奮不顧身。
想勸,卻勸不了……
因為他清楚的明白白衣的固執,也明白風之痕對白衣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他自己。
無論是白衣,還是風之痕。
對自己的生死可以看的很淡很淡,卻對對方的生死莫名執著,不惜捨棄所有,犧牲一切,也要求得對方安好……
這對師徒,性格與脾氣,真真一個樣。
所以,他還能說些什麼?
「此行前去危機重重,白衣你要多加小心。」凝視眼前故作堅強的人,憶秋年滿是擔憂。
不是不知道他們師徒之間的牽絆,憶秋年衷心祈禱白衣能順利帶回好消息。
其實,西域之行本該是他前去的。
只是若他去了,風之痕這邊誰來渡氣?又有誰有與他並駕齊驅的深厚內息可以過給風之痕?
所以,他得留下,因為,風之痕實在需要自己。
對白衣,憶秋年相信他夠沉穩夠冷靜,卻也擔心事及風之痕會使他亂了平時的冷靜內斂。
該是安排個人跟著,路上好有個照應才是………
「白衣知曉,這些日子勞煩前輩照顧師尊。」
他其實很想留下來照顧師尊………
可是,自己留下對師尊沒有實質上的幫助,與其在此乾著急,還不如積極尋找能救師尊的方法。
白衣從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現在身上揹負著師尊的生機,他必須更加堅強才行。
「自是當然……需要吾徒陪你前去嗎?」
「……白衣一人即可。」
洛子商………
在知道了此人對自己有著超越友誼的情感之後,白衣便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是喜歡洛子商的,喜歡他暖如朝陽般的開朗,喜歡他總是帶給他喜悅與希望。
洛子商,是很重要的朋友,白衣非常的珍惜這份情誼。
只是,喜歡不等於愛。
自己的心早已給了別人,對洛子商他無法交心給情………
所以,在還無法釐清自己該如何面對他之時,在難以用從前的態度對他之下,他只能選擇逃避與閃躲………
他真的不想傷害子商………
「事不疑遲,白衣這就動身。」
像是在躲避什麼,白衣多少是有些藉著需緊急找尋師尊的解藥,而匆匆的對憶秋年拱手作揖,他快步的退出房門。
帶上門之前,眼角餘光凝視著風之痕。
這一眼,是瞬間,也是千年。
“ 答應吾,你會好好照顧自己………… ”
對不起,對不起…………
白衣不是不在乎自己,只是…只是,比起自己,白衣更在乎師尊………
步伐零亂不堪,腳下虛浮,一失神,白衣踉蹌倒落地面。
氣血不停翻騰,不時的衝擊著白衣虛軟無力的身子,先前所受的內傷亦同時爆發,沒有真氣護體,白衣再也隱忍不了劇痛的嘔出大量鮮血。
苦苦撐著疲倦至極的眼眸,他痛苦的低喘著,努力的想平復體內亂竄的氣息。
不能倒在這裡…………
此處還是孤獨峰的範圍之內,師尊若清醒前來尋找,很容易發現自己的………
要趕緊起來,不…不能倒…不能倒在這…這裡………
想撐起沉重的身子,不料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白衣再次狠狠的跌落。
撕裂般的痛楚再度襲上,殷紅血絲緩緩的由嘴角流出,延至頸椎,染上不再雪白的衣領。
神智彷彿被拉的很遠,白衣感覺痛楚已幾近麻木,漸漸的也就不怎麼痛了,所剩的就只是無盡的疲倦。
好累好累,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
渾噩的意識在完全的消逝前,白衣想起了兩次臨走前的鬱鬱望著師尊的那瞬間千年。
勉強的牽起唇瓣,白衣仍是苦笑著。
師尊……
從今爾後,別在掛念著白衣了。
也……
別怨恨白衣。
白衣只是………
希望你安好,
希望你幸福。
即使,你的幸福是要犧牲我的幸福來換取………
白衣,
沒有怨言,甘之如飴。
*** *** *** ***
花香………
充斥在四周的是花香………?
滿滿的花香飄溢沁人肺腑,這香氣是誰的………?
是…是白衣嗎………?
緩緩的睜開眼,風之痕在猛烈毒發過後還能再張開眼,他第一個想見的人是白衣。
撐起仍舊沉重的身體,風之痕發現自己竟是赤裸著身子??!!
釋出解放過後,那感覺還殘留著,提醒著風之痕,他稍早之前真有那麼做過。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難道,昨夜的一切不是夢??!!
他……他真的對白衣…………
風之痕,此時此刻,思緒亂的一踏胡塗。
過了片刻,他聽到由門邊的角落傳來非常細微的抽噎泣聲,彷彿已經哭了許久,哽咽聲都有些沙啞。
心狠狠的震撼著。
風之痕很怕,很怕那會是白衣的低泣聲。
起身披上衣服,腳步微微顫抖的走向那只有數步之距卻有如萬里迢迢。
門扇陰影遮住了掩面而泣的面容。
風之痕單手將門推開,展現的光線,緩緩照在纖纖人影身上。
「白………!!!!!!!」
令他癡纏的名尚未喚出,風之痕碧眸所見的卻非是他殷殷期盼的人。
落入眼眸的……
紫……紫髮…………?
如花般嬌艷的容顏…………
竟……竟是…………
「花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