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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气死猫 ...

  •   白玉堂从五义厅奔出,直往后山而去,飞身上了独龙桥,展昭追到此处,见他只身上了一根大铁链,知他要飞跃过江,也不追赶,只将那铁链用巨阙一砍两段,那铁链立时沉入江底,正渡江到江心的白玉堂登时失足落入江中,在水里胡乱挣扎,不停的骂道:“姓展的,你也忒是歹毒,五爷要渡江,你只管追来,却不想你行此小人行径,叫五爷看你不起……”说道最后,已经灌了许多水,脑中嗡嗡作响,再开不得口,只在水里沉沉浮浮。
      展昭见了他这架势便知他不会水,连忙脱了外袍跳进江中,游到白玉堂身边,将他夹在腋下往回游去,到了岸上,白玉堂已经昏死过去,展昭连忙将人放倒在地,一边不断按压他的胸腹,一边心想:“幸好我们狸猫都天生会水,不然,今日你这锦毛鼠就要淹死在江里了,到那时,你白玉堂的一世英名可就尽毁了。”(展昭可看作是深山狸猫与家猫的后代,虎斑猫都天生会水。)
      白玉堂吐了水,苏醒过来,但心里还有些迷着,展昭便将人扶起坐着,慢慢唤道:“白兄醒来,醒来……”不多时,白玉堂双目一睁,见是展昭,又挣扎着嚷道:“好你个展昭,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法子,五爷势必不与你干休的。”
      展昭见他叫嚷的声儿响,便知他这是没事儿了,便顺着他推开的力道站起来,白玉堂失了依凭,立时又倒在地上,展昭却不再上前扶他,只冷笑道:“我断了你的铁索就是下作,你盗宝留书就高明无比了?你夜入禁宫杀人题诗,开封盗宝留书,件件做得惊天动地,却也不过仗着黑天瞎火,没遇到比你本事大的,你倒是呈的好大的威风。”
      白玉堂挣扎起来就要和他争论,听闻此话气势立时减弱几分,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虽没遇到个本事比他大的人,却遇到一个狡诈的狸花猫,被它戏弄一番,还顶着猫掌印招摇过市,脸上忽红忽白,但他在展昭身上一再受挫,心里不甘,又想挽回些颜面,便道:“叫我随你去开封府也不是不行,除非……”
      展昭问道:“除非怎样?”
      白玉堂道:“除非你能从我这里将三宝取走,我便甘拜下风,情愿跟随你上开封府去,如若不能,你则需向五爷低个头,承认御猫不如锦毛鼠,我也随你上开封府复命,定不会叫你和包大人为难。”
      展昭闻言气得连声道:“好!好!好!我倒要叫你瞧瞧,我展雄飞到底有没有本事将三宝取来。”
      白玉堂道:“既然如此,那便十日为期。”
      展昭道:“不必十日,三日足以!”
      两人都是年少气盛,当即约定了三日期限,江面上凉风吹过,两人一起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要去换衣,陷空岛临江背海,就是三伏天也凉爽的很,此时才刚入夏,江边还是有些冷意,两人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被这冷风一吹,顿时就受不住了,连忙往庄内走了。
      柳青在庄内急得团团转,只是白玉堂为了擒展昭将庄内机关都打开了,这机关陷阱没抓住展昭,反倒困住了柳青,两人回庄路上见到乱转的柳青,白玉堂忙将人领出阵。
      柳青一见两人浑身湿透,喷嚏连连,不由大惊,忙问情由,得知展昭竟砍断了独龙桥,不由得出言责备道:“展兄此法也太过阴损歹毒了些,五弟惧水,倘若展兄也不习水性,岂不是害五弟白白丧命?”
      展昭淡然自若,回道:“展昭自然是因自己惯识水性,这才敢出此下策,否则,展昭岂敢拿白兄性命当做儿戏?”
      白玉堂见柳青责备展昭,明知这事儿是他做得不地道,偏见不到别人刁难他,心想:“五爷一再从展昭这里受挫,岂能叫别人在他身上讨得了好?不然,岂不是显得五爷太过无能?无论如何叫展昭吃亏这个头筹得由五爷来拔!”白玉堂如此想着,便故作不耐烦道:“五爷都无事了,你们还婆婆妈妈做什么?”
      柳青张张嘴,想说:“我这是为你抱不平!”但是他一看白玉堂那不耐烦的表情,就知自己这话说了也白说,不由得心中有些纳闷:“五弟这样倒像是护着展昭。奇哉,怪哉!”见白玉堂叫人准备热水沐浴,他一人独自留在五义厅想了半晌也想不出头绪来,最后干脆不想了,“这事儿透着些怪异,他俩倒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是少掺合为妙。”如此想罢,便安心喝茶,等白玉堂沐浴过后,便告辞离开。
      白玉堂想着和展昭的赌约,对柳青告辞也没多做挽留,等他离开后,就吩咐人将自己院里的客房收拾了给展昭住,倒不是他热情好客,非留展昭在自己院里不可,而是几位哥哥都不在岛上,他自己一人盯着展昭有些费力,倒不如让他住的近些,方便他监视他的行动。展昭虽不想和他同处一院,但他是客,只能客随主便。
      白玉堂见今日陷阱没能捉到展昭,便知自己小觑了南侠能耐,思索再三感觉自己原先的安排不甚妥当,便叫来白福吩咐一番。
      夜里展昭没有急于去打探三宝下落,明日才是约定第一天,经过今日的失败,他相信只要白玉堂不是个狂妄自大到愚蠢的地步,今晚定会将放置三宝的地方重新布置一番,他今晚便是探得消息,也都是过时无用的了,倒不如省些力气,等明日再去打探不迟,有了如此打算,展昭便心安理得的睡个踏实。
      次日一早,展昭伸伸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就见白玉堂顶着一双黑眼圈出来,跟他以前在蜀中见到的熊猫有几分相似,想到滚滚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儿,再看白玉堂似醒非醒的迷糊样儿,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白玉堂昨晚忙乎了半夜,将三宝重新放置,周围又加了机关阵法,好容易折腾完回来,一会儿想象着展昭被机关折腾的惨兮兮,一会儿想着等捉到展昭后他要是向自己低头,自己该如何大人大量的原谅他,胡思乱想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了些许困意,正要坠入梦乡,忽听吱嘎一声门响,他被惊了一下,却又似醒非醒,迷迷糊糊想起展昭住在自己院里,这才猛然警醒,略为回神,揉着眼睛强迫自己爬起来,谁知他一露面,那猫竟然笑了,白玉堂揉眼睛的手一顿,连忙摸了摸额头,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抹额还在!”还以为是额头上的猫掌印惹得他发笑呢!
      白玉堂放松下来,顿时又对明显嘲笑自己的展昭心生不满了,怒声问道:“臭猫,你笑什么?”
      展昭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白兄昨晚这是又去做贼了?”
      白玉堂怒道:“姓展的,你会不会说话?你才做贼去了呢!这里是白爷的地盘,白爷犯得着去做贼?”他说完才回过味来,展昭说又,这不是明摆着讽刺他盗三宝的行为么,怒眼圆睁道:“展小猫,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又去做贼了?五爷拿三宝不过是为了引你前来,当五爷稀罕你们那破盆烂铁?”
      “破盆烂铁?你还真敢说?”展昭一听他那混不在意的言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三宝竟被他说成一钱不值的烂铁,孰不知这三宝是何等重要的宝物,如此想着展昭便又有些气恼,道:“三宝也许对白兄来说是破盆烂铁,但对需要它的人却是至关重要,包大人需要通过游仙枕魂入地府才能审理阴间冤案,你可知你将三宝盗来这段时间,让多少冤魂无处申诉吗?”
      白玉堂闻言露出个惊讶的神色,问道:“难道包大人真的能日审阳夜审阴?”
      展昭道:“这是自然!现在你总该知道你这一闹牵扯到多大的因果了吧!”那些冤魂无处申诉,冤孽缠身不得轮回,徘徊不去,时间久了对魂体有伤,包拯审理的多是有那极大冤屈的案子,那些苦主往往也多是受到极大的伤害,若有那极端的心生怨恨化为厉鬼,厉鬼多是没有理智的,怨恨生人,见人就杀,这些因果虽不能都算在白玉堂身上,但也难辞其咎,一旦沾惹这种因果,极难得到善终,所以展昭对白玉堂盗三宝的行为除了愤怒,还有些担忧。
      白玉堂不知那些后果,但也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便道:“这次盗三宝是五爷行事不妥,有欠考虑,三日后无论你是否找得到三宝,五爷都跟你回开封府认罪。”
      展昭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心高气傲的白玉堂竟然也会低头认错,白玉堂看他那惊讶的表情,顿时又不爽了,急道:“臭猫,你那什么表情,难道五爷在你眼里就是个死不悔改的人?爷警告你,五爷跟你回去,是为了不给包大人添麻烦,可不是怕了你,所以,你少得意。”
      展昭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展某醒的,是白五爷大人大量,为顾全大局才委曲求全的。”然后又扭过头去憋笑,实在是白玉堂顶着两个熊猫眼太好笑了。
      白玉堂听他那一点也不真诚的赞美,心里憋气,又不知他在笑什么,心想:“哼,臭猫,等着瞧!”
      展昭优雅从容的用过饭后出去打探消息,陷空岛虽然是五鼠地盘,但猫咪却不少,尤其因岛上多山多林地,狸猫更多,展昭利用种族优势打听到白玉堂将三宝放在通天阁里,有了早一日找到三宝便早一日结案的心思,当即便让一只橘猫带自己去通天阁去取三宝。
      白玉堂将通天阁重新布置了一通,阵法机关比先前难了数倍,展昭虽然跟着道士学了几年阵法,无奈实在是对此道无甚天赋,仅限于知道各阵法名字,也知道破阵之法,偏偏自己一入阵就两眼一抹黑,分不清哪里是生门哪里是死门,好在白玉堂没布下什么诛妖灭魔的杀阵,他仗着自己身手灵活硬闯,也将阵法破坏个七七八八,眼看三宝近在眼前,他试探过后并无异样,便上前去拿三宝,拿到以后又有些犹豫,这三宝该不会是假的吧!随即又自嘲道:“我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是被白玉堂用假人摆了一道,竟然连三宝真假也分不清了,别的不说,光是阴阳镜就能辨知真假了。”他虽如此想,却还是将三宝拿出来辨别真伪,阴阳镜金光一闪,他见里面是只黑色虎斑狸花猫,便知这阴阳镜是真的,展昭彻底放下心来,收好三宝正待离开,谁知通天阁整个地面开始下陷,他急忙飞上房梁,谁知房梁上咯吱咯吱一阵乱响,也随着地面一起下陷,他的宝剑巨阙立刻出鞘,想将屋顶劈开,待他将屋顶上的瓦片全布部掀翻以后,才发现这通天阁竟是用玄铁做骨架建造而成的,巨阙虽号称削铁如泥的神兵,但实际上,材质和这玄铁骨架一样都是天外陨铁,对这玄铁骨架能造成的伤害,也只是留下些许浅痕。
      展昭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上了白玉堂的当,心里很是懊悔,他的原身是狸猫,比一般家猫大上数倍,根本无法通过铁骨间隙,此时,他连同放置三宝的通天阁一起陷入地下数丈,天光从上面漏下来,展昭目光四处逡巡,落在洞窟西面石墙上一块粉底匾额上,“气死猫”三个斗大黑字张牙舞爪。
      展昭感觉好气又好笑,“这个白玉堂还真是孩子心性!”他正感慨着,忽而听见脚步声传来,便抬起头来朝上面望过去,与前来查看的白玉堂的目光正好撞上,白玉堂目光微动,调笑般问道:“猫大人,你怎么自己钻进这铁笼子里了?”
      展昭目光微转,这通天阁下陷时,四周墙壁已经解体,露出玄铁骨架,此时可不正像一个倒扣的铁笼子么?但是展昭却并不慌乱,只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三宝,道:“现在展某已经取得三宝,白兄是不是该履行约定了?”
      白玉堂闻言一愣,道:“你如今落入我的陷阱里,如何叫取得三宝了?”
      展昭道:“白兄难道忘了我们当初约定是三日内展昭若能从你那里取走三宝,你便甘拜下风,情愿随我去开封府认罪,可没说要展某必须全身而退才能算数。现在三宝已在展某手里,自然是展某赢了。”
      白玉堂顿时被他这狡辩气得不轻,偏那话是自己说的又不好反驳,便咬牙回道:“好!猫大人真不愧是开封府里的,能言善辩,一句话也能寻出漏洞,这次是五爷不小心栽在你手里,五爷认了。”
      展昭道:“那白兄是否兑现承诺,随展某去开封府复命?”
      白玉堂虽然认栽,但也不愿叫展昭好过,遂面上露出个笑容,道:“那是自然,白某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是说到做到的大丈夫。只是……”他话音一转,“既然要上开封,怎么也得收拾一下行李再去,小弟这便让人去收拾,还请展兄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小弟便随展兄回开封府认罪。”说完也不待展昭反应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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