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成了渣攻》魏丛良

2、醒来

　　第二章

　　成年男人和面容稚嫩的少年，前台面露怪异的看着这对组合，问他们要了身份证，周一醒从包里摸了会儿，把证件递了过去，他没撒谎，今天是他生日，满了十八岁，也算是合格。
　　酒店前台把房卡和身份证一块还给了他们，井祝把身份证还给周一醒，一醒慢吞吞的把证件放好。
　　房间是在五楼，坐电梯上去，到了电梯里，井祝把小孩扯到自己怀里头，对着他的嘴唇啄了几下，一醒浑身僵硬，面色通红，看着十分紧张，井祝就笑了。

　　到了房间里，一醒把外套脱了，他里头就穿了件灰色毛衣，这日是周五，他们学校不用穿校服。
　　井祝坐在沙发上，看着脱了外套的男孩，他指了指浴室，问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一醒顺着井祝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他抿着嘴唇，故作镇定，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细细颤抖，他说：“我先去吧。”

　　周一醒走进浴室，反手拉上门，那是滑门，他关上后发现这门是没有锁的，一醒盯着那扇门看了会儿，细细密密关好，不肯留下一丝缝隙才罢手。
　　他走到镜子前，把身上那件宽松的毛衣给脱了，衣服下的身体纤瘦孱弱，皮肤很白，因为不喜欢运动，也没有什么肌肉，侧边看腰只有盈盈一截。
　　他弯下腰，背上的脊椎骨微微突起，褪去长裤，细长瘦白的腿露了出来，一醒把衣服都脱了，而后折叠好放在一边，他瞥到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顿，即刻收回了视线。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一醒闭上眼，水花顺着额头往脸上淌下去。

　　十五分钟后，周一醒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他慢吞吞的走着，头发上还滴着水，拿着毛巾擦着，他坐在床边，看了眼正在刷手机的井祝，见他没抬头，周一醒便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有些胆怯，他小声道：“我洗好了。”
　　井祝正在和群里的人聊天，他们问他，现在和那小孩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怎么还有功夫看手机，是不是不行啊？
　　井祝一个一个怼回去，说小孩去洗澡了，刚出来了。
　　然后就有人说，让他拍张照，井祝拿着手机一顿，抬起头，便看到一醒湿漉漉怯生生的眼，像只小鹿，似乎碰一下他就得逃了。

　　井祝捏着手机，在群里回了三个字“没得看”，便丢了手机，他抬手碰了碰一醒软乎乎的脸，笑道：“洗好了？”
　　一醒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在浴室里呆的太久，还是因为井祝的话，他的脑袋轻轻点了点，井祝撒开手，站了起来，他比一醒高了好多，一醒仰头看他，井祝则说：“我也去洗个澡，你发头发擦擦，太湿了。”

　　井祝进了浴室，周一醒坐在井祝刚坐过的地方擦头发，他的头发细软，但却很多，洗完了头之后，都贴在了两颊边，擦得无比艰难。
　　井祝洗的比他快，出来时，周一醒还在弄他的头发，他听见声响，抬起头，下一秒就撇开了视线，不敢看了。
　　井祝浑身上下就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宽肩窄腰，手臂的肌肉线条是有的，就连腹部的肌肉看着也很明显，那里的肌肉群分布均匀，腰侧的线条往里收紧，人鱼线沿着两侧连绵到毛巾里，他朝周一醒走去。
　　小孩仰着下巴，嘴巴都是张开的，神情很呆，有些傻乎乎的，看着井祝。
　　井祝附身，湿润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鼻尖相触，四目相对，唇沿着嘴角轻轻啄了两下，他伸出手，一醒呜咽了一声，脑袋上合着的毛巾与井祝身上的那条毛巾一块掉在了地毯之上。

　　之后的一切，一醒都是晕乎乎的，他被抱到了床上，身体一直都没放松下来，井祝安慰着他，一醒则小声地说：“我害怕的。”
　　“害怕什么？”
　　一醒不吭声了，井祝便也没问，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羽毛轻抚过脸颊，一醒睁着眼，看着井祝，房间里的灯微微弱弱的亮着，光晕附着在井祝的脸侧，在他深邃的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铂金色。

　　井祝真的很好看，有着成年男性的魅力，英俊多情，带着婉转的风流，却不油腻，望着一醒的时候含情脉脉，像是要把人溺死在其中，可一醒知道，这样的人有多深情就有多绝情。
　　井祝抱紧了他，一醒看着他，在这件事真正来临的那一刹那，之前以为完全准备好的身体，突然罢工了。

　　一醒抬起手，抵在井祝胸前，他胸膛不住的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开始哭，因为没有力气，哭声细弱，一开始井祝以为他那是欲拒还迎，没有理会，可一醒的反应却越来越大，那孩子身体开始颤抖战栗，似乎在害怕在恐惧着什么。
　　井祝皱起眉，他低头审视着周一醒，伸手拂开他粘在脸上的湿发。
　　“你怎么了？”
　　一醒睁开眼，眼眶泛红，脸上都是泪，他抓着井祝的胳膊，用力喘着气，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不……我不行……”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见，井祝听着一醒的抽泣，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他背对着周一醒，沉默了几秒，而后回头，小孩蜷缩着身体，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抽泣着。
　　这幅样子，让井祝有种自己就是个邪恶不赦的混账。
　　“我不做就是了，你别哭了。”井祝去拿了衣服，套上衬衫，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他瞥向周一醒，有些烦。

　　一醒抿着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他把杯子裹在自己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井祝，他细声道：“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既然你不愿意，算我看走眼了，这房我开着，我先走了，你一小孩这时候还是别出去了，待到明天早上就走吧。”
　　井祝说着，麻溜的系上了皮带，套上大衣，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热火朝天还在聊着的群，回了一句，“哥几个，还在吗，出来继续喝酒。”
　　发完之后，他看都不看床上的一醒一眼，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跟房里有什么晦气似得，闷头朝外走着。

　　房间内，周一醒也没有多待，这是他的初次，异物感并不是不习惯，可因为心理原因，身体还是产生了抗拒。
　　他从床上爬起来，扯了几张纸巾擦着腿上的粘腻，他慢吞吞的穿上衣服，看了眼房间内是否有遗漏的，而后走到门口，拔了房卡，房间瞬间暗了下来，一醒看着黑洞洞的房间，缓缓关上门。

　　周一醒在酒店门口打了车回家，出租车在距离家门口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周一醒用手机付了车费，而后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下车。
　　他站在冷风里，头发还有些湿，贴在头皮上发凉，一醒沿着路边小道走回去，头顶上的路灯坏了几个，光晕晕暗暗，他走到家门口，轻轻推开。
　　客厅里黑黝黝的没人，一醒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客厅的小灯亮了，他妈妈从房间里出来，从厨房里倒了杯水，看到一醒，打了个哈切，问道：“刚回来啊？今天补课怎么晚了？”
　　一醒动了动嘴唇，“李老师多说了几道题。”
　　“李老师就是负责，改天买些水果给他去。”周妈妈说着，拿着杯子走到了房门口，她轻声道：“早点睡吧，妈妈先进去了。”
　　“恩，妈妈晚安。”
　　一醒的声音空空荡荡的落在客厅里，最后化成了一抹叹息。

　　他撕开乖小孩的笑容，神色冷漠甚至是残酷，那是对自己的残酷。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房间。
　　没有开灯，一醒把自己摔在床上，被褥很软，却还是疼的。

　　井祝从酒店里出来，马不停蹄就去了另外一个欢场，喝酒的人都到了，井祝一来，就干了一杯，边上的人问他小男孩的滋味如何，井祝骂骂咧咧了一句，“没干成，妈的，以后再也不搞年纪小了，一看见他哭，我就感觉自己在玩未成年，罪恶感太强了。”
　　井祝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小孩哭时的样子，他其实有些弄不懂，因为那孩子是第一次，他做的非常充足的准备工作，也不会疼吧，就算疼也不用哭的那么凄惨吧？
　　井祝一顿自我怀疑，最后满脑子烦躁都化为了一杯酒，脑袋被酒精占据，身体摇摇欲坠，这一顿酒局，井祝真的是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被朋友送回家的。
　　朋友把他拖到了家门口，按了指纹，直接把井祝给丢了进去，看着仰躺在地上的井祝，十分负责任的甩甩屁股走人了。

　　第二日，井祝是被窗外的阳光给晒醒的。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轻声哼了哼，本以为自己还会在赖一会儿，可下一秒，他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他抱着被子呆坐着。
　　脑袋倒是不疼，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竟然还没挺尸，井祝有些惊讶，伸出手揉了一下后颈，突然目光一顿，井祝环顾四周，小课桌、单人床、蓝色的窗帘布还有墙上的版画，他慢慢睁大了眼。
　　他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跳在地上，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他。
　　“一醒，怎么还没醒，快出来吃早饭，吃好早饭做试卷，妈妈上班去了啊。”

　　井祝瞪大了眼，他内心我屮艸芔茻，往后一步，眼前的门又被关上，他后腰靠在小课桌上，手撑着桌面，摸索到一面镜子，他浑身颤抖，拾起镜子，看着镜面里的脸。
　　我屮艸芔茻……
　　这……这不是昨晚睡的那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