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人》岑楽

24、第二四章

　　“对不起，我问得问题太奇怪了。”看着暮杨一脸不好回答的样子，万泽夏自知失言，赶紧道歉解释，“因为万舸，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抱歉。”
　　“不，没有…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你比较好。”暮杨挠挠头，“其实，我不是我爸他们的孩子。”
　　“啊？”毕竟万泽夏的家庭情况已经是特殊中的特殊了，现在还有不一样的情况让万泽夏真的有点脑容量不足。
　　“我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国内同性可以领养吗？”之前万泽夏在网上搜过一些相关的资料，并没有特别关注领养这方面的事情，只是看很多人都说同性在国内是不能被承认的领养者。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们在国外有结婚证明，然后国内我和我爸就是暮轲是养父子关系，至于其他的他们也没跟我多说。”
　　“可是他们都对你好好啊。”
　　“对啊，能遇到他们真的特别好。我刚才不是说我爸总是怕我不够吃吗？因为我爸听说孤儿院有好多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其实还好啦。院长妈妈人挺好的，每周还有好多志愿者来陪我们玩儿。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都是后来回孤儿院的时候了解到的。”
　　“那会儿你多大啊？你有两个爸爸不会觉得奇怪吗？”
　　“两三岁吧。奶奶说，我会认人的时候第一句就是爸爸。我也没跟他们问过妈妈在哪里哈哈哈哈。”暮杨说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爸爸说我幼儿园可厉害了，我还把同学忽悠进去了。我跟他们说他们都没有我厉害，因为我有两个爸爸。结果还有小朋友回家跟家长哭说为什么他们家没有两个爸爸。因为我是和暮子楠一起上的幼儿园嘛，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舅妈或者舅舅来接我们，大家都当我是小朋友乱说话。”
　　“你这么厉害啊。”
　　“是啊，后来上了小学我才觉得我们家好像是不太一样。不过我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别人家的妈妈会做好吃的饭会做小方巾会包漂亮的书皮，我爸爸也会啊，而且我爸爸做的比他们妈妈做的还好。然后别人爸爸会做小汽车会踢足球会游泳，我爸也会啊，而且我爸很帅嘛。”
　　“哈哈哈哈哈，有理有据。”
　　“同学就说，暮杨你妈妈好厉害啊。我就说这是我爸爸做的。后来科学课做小汽车，我说是我爸陪我一起做的。别人就说，你爸爸真的太厉害了。”
　　“如果我是你同学我也分不清你说的爸和爸爸是两个人呀。”
　　“对啊，老师也分不清我在说谁。我记得奶奶跟我说，因为我爸他们说好一人轮一学期给我开家长会，所以第二学期就是我爸爸去的。一去老师就问我，暮杨你爸爸呢？”
　　“我爸爸在这儿啊。”暮杨不解地望着班主任老师，他试图读懂老师的意思。
　　班主任老师看了看教室里暮杨座位上坐着的男人，她以自己二十年的教师生涯发誓，上学期暮杨的父亲绝对不是这个人：“你跟老师说，是不是你爸爸工作忙，然后让你叔叔或者舅舅来的？”
　　“不是呀老师，那个就是我爸爸呀！”暮杨更是一脸懵，自己说的就是事实，“爸爸！爸爸！”最后只好站在教室门口，委委屈屈地叫杨洋。
　　杨洋听到暮杨的声音，赶紧走过来，蹲下身问他怎么了：”宝贝怎么啦？”
　　“老师说你不是我爸爸。”暮杨小手拉着杨洋的袖子，嘴巴一撇。
　　“你先进去好不好，爸爸来跟老师说。”杨洋哭笑不得，还以为暮杨是摔了或者是撞了才这么委屈。
　　“嗯。”
　　等暮杨进了教室，杨洋才迎着老师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老师不好意思，我是暮杨的干爹。但是我们那儿不兴叫干爹，不亲热。所以我们从小也没太纠正叫法，让您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听杨洋这一解释，老师恍然大悟，确实除了亲戚还有干爹干妈这种接亲的方法。别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不好多掺和，暮杨在学校表现也一直很好，于是解释清楚也就没有再提过了。
　　“真好，我和暮子楠好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开家长会，还被老师说过好几次。”万泽夏想起小学五六年级开始基本上就是他们自己生活自理了，有时候碰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过来看看他们能顺道开个家长会，基本上家长会就是自己记录传达给父母，不过最后问题还是自己解决或者兄妹两个相互解决。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两个比较富裕家庭的孩子也早当家，所以那句话万泽夏觉得应该说是没父母带的孩子早当家。管他有钱没钱的，亲情都没了，总不能让保姆给自己开家长会吧。
　　“因为你们兄妹很能干。”暮杨夸道。
　　“能干有什么啊，其实还是很羡慕有人能给自己开家长会的。”
　　“来吃个糖。”
　　“谢谢。”
　　“好像你妈妈不在这边儿工作是吧？”
　　“对，她和樊叔叔在旧金山。算起来最顾家的就是你的爸爸了吧。贺女士和暮阿姨都是工作狂魔，樊叔叔也没留在国内，万舸也出去了，夏叔叔也不在，也就你爸他们离我们近点儿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唉人大了，靠不住咯。”万泽夏突然像个老大爷一样捶着背站起身来，当然不忘抱起他的零食，“算了，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爱咋咋地。”
　　“你这么说倒像是空巢老人。”
　　“可不咋的，留守儿童万泽夏、空巢老人万泽夏。送给大家一首我的保留曲目《常回家看看》。”万泽夏用碎碎冰作为话筒回到沙发上继续贫嘴。
　　暮杨跟在后面听他耍贫嘴，又觉得心疼，想想自己的经历不过是在不谙世事的时候被人抛弃，可是在有印象之后的成长过程中都是周围人的关心和爱护。也难怪万泽夏性格有些偏执和敏感，毕竟他经历的都是他能够记住的，
　　所有人都错过了他的成长，无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
　　既然他们又重新认识，他就不会错过万泽夏今后人生的任何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