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粉丝上位记》树声羽鸟

13、来打一架吧！

　　巴基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芭芭拉还没反应过来，她只是觉得所有人的动作都放缓了，刚进门的娜塔莎跟班纳停下了交谈，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在这份压力之下，芭芭拉艰难地眨了眨眼，就见托尼已经召唤出了他的手甲。

　　“告诉我，士兵，你说的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现在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托尼蜷了蜷手掌，一脸冷凝，话反而多了起来。

　　“托尼！”

　　察觉到不对的史蒂夫想要阻止，但早就从巴基的沉默中得知了真相的托尼比他更快，凭借着距离优势早就一拳揍了上去。

　　巴基没有抵抗。

　　不如说，自从他渐渐地回复了自我意识，他就一直以一种消极的姿态在被动地接受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他承受着托尼的怒火，安静地当着沙包，而这种涉及到亲人性命的问题，其他人也不好插手。娜塔莎甚至主动帮托尼拦住了史蒂夫，让托尼肆意发泄。

　　而托尼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也有可能是因为巴基的态度让托尼完全无法将他当成一个全然的加害者，哪怕他辩驳一句，托尼觉得自己都能再揍几拳——这场单方面施暴很快就结束了。

　　现在双方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尽管托尼刚刚是占优势的那一方，巴基还顶着一脸乌青，但看两方的情况，芭芭拉觉得托尼才是心里更难受的那一个。

　　他让笨笨带走了他的手甲，两只漂亮的手遮住了自己那张迷人的面庞。

　　芭芭拉几乎从没看见过这样的托尼·斯塔克，他一直以来都是傲慢又迷人的，像是一只时刻准备开屏的雄孔雀，而复仇者大厦就是他的后花园，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他面上的表情也会是“别担心爸爸还有PlanB”。

　　但看看现在的托尼。

　　熬夜之后产生的疲惫、得知真相的疲惫、面对杀死父母的武器的疲惫。

　　这么多重的精神压力让他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点也不斯塔克的颓然神情，这让芭芭拉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在这一刻，她抛却了本性中的犹豫与怯懦，选择主动踏入了这个空间，不再当个旁观者，跟娜塔莎一起，一左一右地安抚着托尼。她甚至大胆地将托尼揽进了自己怀里，用自己不太宽阔的胸膛，来安慰这个褪下了战甲之后也只有一身血肉的大男孩。

　　“我是不会道歉的。”

　　向娜塔莎跟芭芭拉道谢过后，呼吸终于平缓下来的托尼仍旧没看从刚才起就再没说话的史蒂夫。

　　现在的他简直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将气氛弄得那么僵，但嘴上却倔强地一步也不愿退让。

　　看到这种场景，要不是知道不合时宜，史蒂夫竟然还有点想笑。

　　在初时的慌乱过后，他也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他真的无法以一种客观的角度去判断。霍华德与他是朋友，他们共事了很长时间，甚至在他失踪后、霍华德也愿意花费人力物力去寻找他，他们俩的友谊确实十分真挚，但巴基不一样。

　　巴基与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是挚友，是他弱小时的盾，是他强大时的枪，是他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最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的友谊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而失去巴基的那一天，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而且巴基现在还活着。

　　活着的人，总是比死去的人要更容易抓住。

　　人的心都是偏的，美国队长的也不例外。

　　他并非同大众所想的那般如同圣人一般正直善良，在面对这种问题时，他知道巴基有错，却下意识地想要为他的挚友开脱。

　　他知道这不对，被洗脑、行为不受自己控制的巴基确实很无辜，但这些话不能在托尼的面前讲。

　　不能在一对对他们掏心掏肺、直至生命最后一刻都还在找寻他们踪迹的受害者的家属面前讲。

　　于是他选择沉默，只是在为巴基包扎完毕后，将之前没能吃完的甜甜圈往托尼面前推了推，并附上了一杯热牛奶。

　　刚开始，不了解这位天才的史蒂夫还诘问过托尼在脱下那身盔甲后还剩下什么，但在之后的接触中、特别是他在大厦里与托尼朝夕相处的日子，即使还是经常被斯塔克的毒舌戳到心肝肺都疼，他还是发现了，正如托尼自己所说，他在脱下那身钢铁战衣之后，仍旧是个了不起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劝阻反而是不相信托尼的表现，因为托尼要比他最初所认为的更要像个英雄，即使他护短到没天理，但他也同样理智。

　　他只是想要发泄，没有人能够轻松面对自己的杀父母仇人，但他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不然就不会只是召唤出一个手甲了。

　　他从来都慷慨又温柔，托尼·斯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

　　回想起这点的史蒂夫深感歉意，但现在可不是他剖析内心的时候，在看到托尼端起那杯牛奶后，他单方面宣布两个人和解了。

　　“该说道歉的是我，以及，谢谢。”

　　虽然满脸伤痕、但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的巴基发话了。

　　史蒂夫让他想起了最快乐的时光，托尼则让他想起了最黑暗的日子。尽管他希望那些记忆未曾发生，但他不会选择逃避，而是承认它、挽救它、弥补它。

　　而钢铁侠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像个英雄。

　　他满足了他想要赎罪的愿望，并且顺应他的心愿做了这一切，来削减他心中的负罪感。

　　托尼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对他进行审判。

　　当他自己的意识越清醒，他就越能意识到自己曾干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而他只要想做巴基·巴恩斯，而不是冬日战士，就要接受这一切。能够被托尼打一顿，他反而心里轻松了许多。

　　“好吧……”吐槽着“可别让我显得像反派一样”，托尼站了起来。

　　“我估计很上一段时间都不太想看见士兵……嘿，别这样看着我史蒂夫，这里面就是包括你！”打“冬兵”的时候托尼因为愤怒口不择言，说了许多不好的话，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他只能用开玩笑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让自己的情绪转换过来，“而我，现在决定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变得更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