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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之人如玉 ...

  •   天空黑了,林子里下起了雨,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从岩洞中伸出来,感受着雨水丝丝的凉意。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不老实在里面呆着。”
      随着抱怨声,那只手臂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进去,向摆弄傀儡一样,将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腰侧。
      她们一个神情满足,一个表情麻木。
      “小夭,你想起来没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山洞里,你浑身都湿透了,以为我是男儿身,愣是不肯把湿衣服换下来,结果当夜发了烧,把我吓了个半死。”昭莘趴在被子里,细心的剥着手中的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这橘子是水鬼从外面带来的,尝尝看。”
      “我不叫小夭,我叫陈瑗,以前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陈瑗偏过头去,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小夭,不要惹我生气。”昭莘将橘子一瓣一瓣的塞到她的嘴巴里面,眯着眼睛笑道:“其实不必用你的心头血,破这所谓的九朽阵,我记得你山下还有个叔叔,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陈瑗张口衔住橘子,另一半喂到昭莘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最近瘦了不少,我叫蓉漓炖了野鸡,端过来给你喝点吧,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手艺退步了没有。”
      陈瑗从被子里坐起来,光滑的后背被身后的人看了去也不以为意。她在空荡荡的石洞里扫视一圈,垂下眼睛,道“你之前说好有外人在,会给我衣服穿得。”
      昭莘伸手又把她揽回怀里,咬着她的耳朵说道:“蓉漓算不得外人。”甚至,算不得人。
      “……”陈瑗想骂她无耻,她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相同的一幕,连对话都是一模一样。
      石洞外的雨大了起来,啪嗒啪嗒个不停,仿佛千百年来,这雨就没断过。

      海蓝的云裹着疾风忽而降至,豆大的雨珠也是骤然落下,昭莘一袭水蓝底纹的长衫,亭亭立在山洞边上,把玩着手中的竹笛,望着在山路上跑来跑去,寻处避雨的两个女子,玩味之意更甚。
      等到那两位女子衣裳半数湿了,清晰可见里衣,胸前挺立着两个肉团,昭莘轻啧一声,便将竹笛横至唇边,一声清亮的笛音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女子顺着笛音,便进了山洞,齐齐躬身道:“多谢公子了。”
      两位女子一个粉面白颈,软嫩如玉,一个姿色艳绝,眸光潋滟,此时低下身子,风光一览无余。
      “客气。”说完,昭莘便将竹笛收回腰侧。
      山洞窄小,堪堪坐得下三个人,一抬头,便能看得到对方。
      昭莘头戴白玉冠,身着水蓝衫,剑眉入鬓,薄唇微呡,对于一直呆在宫中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两个女子而言,可谓是天人之姿。
      俩女子以为穿着男人衣服的就一定是个男人,羞的一动不敢动,被雨水打湿的地方粘在身上,冷风吹过,两个人俱是一颤。
      “我看这雨不多时便停了,你们不妨换身衣裳,莫要生病了。”昭莘说完,便背过身去。
      “那多谢公子了。”
      昭莘心里默念了一会,估计她们应该是快要换完了,一回头,便见那个粉面白颈的小女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慌忙的遮住了自己的上身。
      原来这小女子不会自己穿衣服,此时她身边的那位没有察觉到小女子的异样,只道是她冷,轻声说道:“忍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不冷了。”
      那小女子瞪着眼睛,就是不肯松手。昭莘把那小女子上下扫视了一圈,欺负的人家红着眼要哭出来,才心满意足的转回了身。
      “怎么了?”
      那小女子忍了一会,才带着哭腔说道,“不换。”
      “那好,我们不换了,把这个披上去,好不好。”
      昭莘脑子里还想着粉面白颈的小女子,想着她红着眼睛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只小奶猫挠过一般,痒痒的。
      “公子,可以转过身来了。”
      昭莘如蒙大赦,转过身来,看见小女子身上披了件淡粉的袍子,更衬得她肤色如玉,遂调笑道,“在下昭莘,不知二位娘子姓名?”
      “我只是一介女婢,哪来的姓名,公子唤我青儿便是,这是我家女公子,婉夭。”
      “娉婷温婉,桃之夭夭。”
      “公子说笑了,这婉夭是晚些夭折之意,我家女公子小时候身子弱,家主说,人生不能求得太圆满,能够多活些日子就是最好的了。”
      “你们家主倒是性情中人。”
      婉夭抓着青儿的手,眸子里涌动着悲伤。
      “唉,这几年家主是越老越糊涂了,竟想着将我与女公子一同送给一个老头做妾室,我便罢了,我家公子怎受得了这委屈!”青儿长这么大,没怎么吃过亏,对眼前这人没有防备之心,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家底交代了个干净。
      昭莘想起吴国对陈国兴兵一事,最近探子又报陈国丢了公主和一个容貌妍丽的女婢,心下了然,却也不再多话。
      不久之后,雨便停了,风势也小了起来。昭莘起身,作势要离开。
      青儿拉过婉夭,耳语道:“公主,这天快黑了,我们和他一起走吧。”
      “不行,那人不好。”
      昭莘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婉夭的这句“那人不好”自是没能逃过她的耳朵,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趣事,打定主意要逗一逗这个陈国公主。
      “哪里不好?”青儿不解,等了一会,见婉夭没有答案,以为她不喜这人,耐心劝解道:“我看这公子相貌堂堂,身姿挺拔,手中那把剑也有些年月,想来他是个习武之人,我们跟着他,不仅可以让他保护我们,躲避追兵,我还能跟着学些武功,将来,或可护一护公主。”
      婉夭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便抬眼去看昭莘。
      只见昭莘垂着眸子,温顺的坐在那里,半分不见刚才的恶劣,便点了点头,算作同意了。
      青儿得了准话,欢喜的转身道:“昭公子。”
      “何事?”
      “冒昧的问一句,公子来此处是有何事?”
      “恰巧游学至此而已。”
      “不知公子下面要去哪里?”
      “楚国。”
      “那,公子可否带我们一同前往楚国,”青儿听到对方为难的吸气声,赶忙说道:“我们身上有足够的盘缠,定不会拖累公子。”
      昭莘装模做相的思考了一番,心里乐的开了花,脸上却装作出为难的样子:“拖累是谈不上,只是你们二位皆是女子,只怕跟着我会辱没了二位的清誉。”
      “才不会。”婉夭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却叫石洞中的两个人听了个真切。
      “既然两位姑娘未决不妥,那便走吧。”
      昭莘恶劣的以为,自己是拉着婉夭上了她这条贼船,可以任由自己揉扁搓圆,殊不知,是自己入了人家的船,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们三个下了山,寻了处驿站落脚。未入夜,婉夭就发起了高烧,青儿脑袋一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前在王宫中,婉夭虽说是身子不好,却有着国内最好的医师给她开药方调理身体,婢女也是轮番照顾着,此时,什么都要一个人来,自是又慌又怕,听说这高热不退,是会死人的。若是公主在她手里若是有个意外,九颗人头也不够王上砍得啊!
      昭莘正在给密信封口,听见隔壁传来的脚步声,挑灭了烛火。门外恰巧传来了敲门声,是青儿着急的声音,“公子,可是睡下了?”
      昭莘理了理衣服,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拉开房门。
      “求昭公子救命。”说着,青儿便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
      “我家公子,公子她,发烧了。”
      “莫慌,你先取盆温水来为她擦拭一遍身子,我去找医师来。”
      昭莘话音一落,青儿立刻转身就去办了,她把婉夭从上至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昏黄的暮色彻底暗了下来,昭莘才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赶回来。
      那老头是个瞎子,在婉夭脉上一搭,靠近她的鼻子前听了听呼吸声,便从药匣子里取出白芷,柴胡等几味草药,着青儿慢火煎了去,又嘱咐了几句注意防寒,不要受凉之类的。昭莘又亲自将老头送了回去。
      老头边往外走边抱怨道,“这种小病,你还非要我这老头子亲自跑一趟,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呢,啊?”
      昭莘低着头,一路上尽在赔罪。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戏弄那两个小女子一下,谁知婉夭身子那么弱不禁风,看她身边的婢女多生龙活虎的。
      青儿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被自己口中的救命恩人捉弄了。
      第二日天微亮,昭莘便起了床,在驿站的院子里练起了剑。青儿做惯了婢女,吃惯了苦,也是一大早便醒了来,站在廊下看昭莘未重复一招一式的剑法,就砍秃了半边树的叶子,心里面暗暗比划着。
      “煮壶酒来。”
      青儿站在廊下,见左右无人,便轻轻地应了声,生火煮酒。
      昭莘把人店家的树砍秃了半边叶子还不停手,又从秃掉的半边树上找了一根枝干,利落的砍了下来,去了枝干上的青皮,削了一把木剑,扔给坐在炉边扇火的青儿,道:“去,把你刚才看到的剑式舞一遍给我看看。”
      “可是公子我,从未碰过,剑。”
      “若是不想舞就算了。”昭莘提起酒壶,尽数灌进喉咙里,舒服的长叹一声。
      青儿见昭莘不再看她,咬了咬牙,把自己记得的大部分招式舞了一遍,起初还有些羞涩,到后面,就完全的放开了,虽然力气不足,竟和昭莘剑法分毫不差。
      “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昭莘心里赞叹道,听见了身后的开门声,便知是婉夭起来了,立刻越过长廊,点足飞至婉夭身边。
      婉夭天生公主的命,又得陈国公宠爱,在宫里自由自在惯了,没个日上三竿都起不了床,今天似乎是被她们在院中舞剑的声音给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立在门边,感觉到有人靠近,以为是青儿,看也不看的就抱了上去,嘟囔着,“上茅房。”
      昭莘看着扑上来的软香温玉的的身子,对方只着了一件里衣,紧紧的贴着她的皮肤,一时间多种思绪涌上心头,昭莘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又想起对方昨晚刚退的烧,便把自己长衫脱下来披到婉夭的身上。
      “上茅房。”婉夭似乎是等不及了,扭着身子在昭莘怀里嘟囔了一句。
      “好,我带你去。”说完,昭莘舔了舔对方粉嫩的耳朵,把婉夭拖进了房内,关上了门。
      婉夭被丢到了床上,彻底的醒了过来,看见自己一直腻着的竟然是昭莘,吓得想要尖叫出声,只是那尖叫声还未发出口,就被昭莘捂回了嘴巴。
      “你若是敢喊出声,我就杀了你们,”昭莘的头发随意的挽在发顶,被汗水汗湿的头发像把冷硬的匕首垂到了婉夭的脸上,昭莘脸上带着张狂的笑意,轻轻地道:“注意哦,是你们,不单单是你。”
      婉夭吓得红了眼睛,泪水划过眼角落在枕被上。昭莘松开了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满意的笑道,“你说你们两个女子,是怎么逃过陈国的追兵的?我猜你们有人在宫里帮衬着吧?嗯?”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婉夭的脸上带着昭莘捏出来的的红痕,又惊又吓的缩在了床角,里衣顺着肩膀掉下来,露出了白嫩的香肩和半边红色的亵衣。
      “你躲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昭莘说着,爬上床往婉夭的方向靠过去,直到两个人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向着眼睛,昭莘才轻启微燥的薄唇,低声说道:“小夭,小夭,你有尝过欢爱的滋味吗?”
      那声音低低的,仿佛念着这世界上最古老的咒语。
      婉夭从耳朵尖到脚趾头都羞耻的蜷缩起来,明明白白的昭示着,我没有,可是我有见过。
      也对,婉夭虽然幼时丧母,可是最得陈国公疼爱,她此番要被嫁去吴国,给那国君老头做妾,自是有人悉心教导过。昭莘想到这里,一双手就抚上了婉夭的肩头,细细舔过她的唇,上了瘾一般,从肩头到脚趾,隔着薄如轻纱的里衣,吻过每一寸。
      婉夭眸子里氤氲着水汽,只觉得轻飘飘的升上了半空,像是躺在了云里,被山风轻抚过,被云雾包裹着,阳光细细的穿透窗纸,在室内洒下斑驳的光线。
      像是梦一样,来不及去想梦醒之后该如何,一切都凭借着本能,凭借着最原始的冲动。
      婉夭学着昭莘的样子去回敬她,温柔着吻着,急促的呼吸着,骨头每个缝隙似是要软成春水,不自觉的向她靠近,以便索取更多。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昭莘加快了的动作,迫使婉夭出声,有如猫似的嘤咛声混合着水声,越来越大,那轻快的步履声在帘外戛然而止。
      昭莘将婉夭罩在自己的身下,挡住了帘外的目光。
      慢慢的,一步一步,那轻快的步履换上了沉重的步调,彻底的消失在了帘外。
      昭莘取下自己腰侧的环形云纹玉佩,放到了婉夭的手中,婉夭趴在昭莘怀中,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身子漫着金粉色,汗珠在光线里粼粼闪闪。
      昭莘把被子披在陈瑗的身上,抱着她,一同坐在床上。
      “接了我的玉佩,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那你向我父王提婚好不好,我不想嫁给吴国的那个老头。”
      昭莘此时餍足的抱着婉夭,手指从她白若凝脂的背部抚过,故意打趣道:“那老头可是国君,保你日后锦衣玉食,跟着我一介布衣,风餐露饮有什么好?”
      婉夭“腾”的抬起头来,脑袋顶和昭莘的下巴磕在一起,疼的眼睛里冒着泪花,却一声不吭,把玉佩掷在地上,好在昭莘眼疾手快,捂着下巴,从半空中接过玉佩。
      这可是她们家族传了四代人的玉佩,这要是摔坏了,不被长兄打个半死,算她烧了高香!
      “青儿说,一个人不想娶另一个人就是心里没有她!”
      “我也是女儿身,凭什么是我娶你啊,你娶我不好吗?”
      婉夭一直皱着的眉头,闻言伸展开来,微微笑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父王那,父王见了你一定会欢喜的。”
      昭莘靠在床尾的柱子上,淡淡的应道:“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换新的笔记本啦,所以把所有的存货都给发了,我既要上班还要上学,所以更新会有些慢,喜欢的可以点下收藏,毕竟靠写文吃饭我还是要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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