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念》女装少年影

42、第四十二章

　　“白夭，这红衣少年……你认识？”
　　有些迟疑的询问，这是辰兮第一次看到白夭变得如此激动，纵使对战水马，伤痕累累，他也是一派从容的模样，只有在鲁三喊着让他使用什么“宝贝”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白夭的情绪发生了一点波动。
　　而如今这红衣少年，白夭显然是认识的，若不是认识的人，怎么会如此断定他不是妖魔，不然就以旁听者的感觉，这少年如果不是仙人，那么拥有这样神奇力量的必定是妖魔。
　　而鲁三也说过，只有那些深居简出的大妖魔，才能够拥有人类的皮囊。

　　“白夭，那红衣少年不可能是他，当年三千八百六十根碎骨钉已经让他魂飞魄散尸身都不存在了，即使是面貌相同的人，也不过是大妖魔变来扰乱你心智的，到时候真见面了，你可不能乱了方寸，敌我不分啊。”
　　白夭正想要说什么，鲁三却突然开口，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夭，白夭与他目光对视，良久良久，久到辰兮从白夭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最后低下头，白夭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拇指上带着的一个金属扳指，那扳指是白夭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首饰，与他非常不相称，扳指看上去非常老旧了，似乎折断过又被粗糙的衔接起来。
　　两人一来一往打着哑谜，辰兮大概知道这必定是白夭之前遇到过的什么事情，白夭与鲁三活的年岁都是他不敢想象着，而鲁三的态度明显是拒绝了众人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随后就见他一口将碗中的汤喝完，对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红衣少年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若真是大妖魔你们也不是对手，现在最紧要的事情便是辰星。”

　　“辰星会如何么？”
　　辰兮不解的询问道，既然妖魔已除，大水也退了，辰星此时不应该是好好去维护和整理重灾后的国家以及安抚受灾的国民吗。
　　“王的作用是镇守这一方土地，换句话来说，镇守的是这片土地上的妖魔，有王在，幽便不会诞生，而此片土地上的妖魔便会沉睡在自己的巢穴中，而当王驾崩，王位空悬，那之前被镇压住的妖魔们就会蜂拥而至，而幽也会大量的出现。”说到此，鲁三神色变得凝重，“辰星，或许会变成炼狱。”

　　“那仙人们呢？仙人此时不该是出现拯救辰星的国民吗？”
　　“并不是所有的仙人，都愿意干涉国家的事情的。”
　　对于辰兮天真的提问，鲁三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听到这个回答后，辰兮也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去询问为什么，他或多或少猜出了一些，雪山上居住的仙人们和拥有国家的王族曾经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于是彼此互不干涉。
　　“那那些辰星的国民该怎么办？他们要如何自己对抗妖魔呢？”
　　看着面前已经空掉的早餐碗盘，辰兮默默的念叨道。
　　“辰兮，你以为居住在雪山上的仙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鲁三突然反问辰兮，辰兮眼中恢复光彩，看向鲁三道：“你们不是守护着这片大地的仙人吗？消灭所有的妖魔，将人类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不然为什么会被奉为仙人呢？”
　　“守护这片大地？如果不是仙人能够帮助人类解决幽的问题，恐怕仙人在人类眼中，与妖魔无异。”鲁三继续冷笑道，似乎很不同意辰兮这样的回答，“人类，仙人和妖魔，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既然仙人能够与幽结合，而幽又是妖魔诞生的基础，这样想来，难道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仙人与妖魔的关系吗？”
　　被鲁三这样一说，辰兮才惊觉，连忙看向一旁的白夭。
　　这样论来，自己本就是幽，妖魔由幽变成，而按照白夭他们所说，幽从出生开始，若是不尽快解决便会开始吸食周围一切的生命，待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变成了低级的妖魔，而仙人们只能从幽中寻找到伴侣，只有这样才能够诞下更强的仙族。
　　那这些成为了仙人伴侣的幽，又会成为什么样的身份呢？
　　因为当时这件事情对辰兮的冲击太强，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仙人，不过是人类对我们的称呼罢了，其实我们与妖魔，是同一种东西。”
　　鲁三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夭。
　　辰兮看向白夭，此时他才将注意力从扳指上拉回来，看向辰兮抿了抿嘴，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况且仙人并不是要拯救人类，我们帮人类将幽待回到雪山，是为了我们自己族群的壮大，而消灭妖魔……”鲁三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
　　辰兮从鲁三手中接过珠子，那珠子里面仿佛有水波在翻动，绽放出漂亮的五彩光芒，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有冰凉的感觉，晃动一下，确实里面有液体的感觉。
　　“这是什么？”
　　“这是妖魔的东西，我们称呼为妖心，妖魔没有与我们一样的心脏，没有血液，全身的能量都储存在这样一颗小珠子里面，每个妖魔体内的小珠子都有所不同，所以我们称呼这颗东西为妖心，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妖力，而这妖力，则是我们仙族修炼最好的东西。”
　　看着手心里这些珠子，辰兮猜测大概是那日那些水马的妖心，此时看着这散发着漂亮光芒平静的躺在自己手中的珠子，很难想象是那日掀起了大风大浪，几乎要毁灭一座城池的妖魔。

　　“即使是这样，仙人依旧是守护了这片土地不是吗？”辰兮将水马的妖心交还给鲁三，“任何善举，并不是目的是什么，而是我做了，与人为善，便是善举，等什么时候仙人们修炼也需要吸食人命，为乱人间，再把自己与妖魔相比较吧。”
　　辰兮笑了笑，黑亮的眼睛盯住了鲁三，一番话便是让鲁三有些惊讶，就见鲁三握着手中的珠子，最后露出了一个极为怀念的笑容道：“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句话。”

　　“嗯？”辰兮有些不解，歪了歪头，而鲁三却已经将妖心收拾好，抬起头恢复成原本的表情，大笑道：“也罢也罢，我本就被逐出雪山多年了，理会他们那些破规矩干什么，如今这成千上万的妖魔涌来，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修炼的工具罢了，这种好时机平日里可是等都等不来的啊，这样我们便回那辰星，与那些妖魔们决一死战，白二公子，你又作何打算呢？”

　　白夭抬了抬头，又恢复成那副冷凌的模样，就见他眯了眯眼睛看向鲁三：“杀尽世间妖魔本就是我的责任。”
　　鲁三一愣，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责任，竟然是责任，真不是你这脑子是在什么地方被谁给教坏了，也难怪你那兄长为你的事情操心成那样。”
　　“我杀妖魔，又与他们何干？”
　　白夭责怪的看了一眼鲁三，而鲁三不怒，反而笑的更欢了。

　　“若你们要去斩杀妖魔，我老儿虽然能力不济，倒也是能在旁边随便助个力。”
　　葛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鲁三眉头一皱道：“葛老，你若不是遇到红衣少年，原本应该只是非常低级的妖魔，对付些小妖魔还行，但遇到大妖魔，恐怕自身难保。”
　　“哼，别忘了，你们还是我铺子里的伙计呢，哪能我这个老板窝在后头，你们这些伙计冲在前面，老儿我再不济，好歹也强过那些人类吧，我哪里要去对付那些大妖魔了，到时候大妖魔你们只管冲在前面，我就护在那些人类面前，为他们除除那到处捣乱的小妖魔吧。”
　　“既然葛老你有这心，我这里也不阻止了，只是等到了那时候，我和白夭怕是分不了心去保护你。”
　　“没关系，若真是有所不测，总的是给我留个全尸回来，让我儿子将我找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吧，说不定再过些年月，我也能变作幽，到时被哪个仙长看中待会雪山呢。”
　　葛老倒是不以为意，一旁的桓生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是抬起手来抹了抹眼泪。

　　“那我也去，我别的不行，安抚小姑娘倒是有一些本事，辰星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一乱可不是乱成粥了，我肯定需要去安抚一番，你们做你们的大事，我便给你们打后勤，别忘了我还会做饭呢。”
　　漾子也突然出声，一旁的庚金想要出手阻止却也阻止不了。
　　“你们可别不同意，若是不同意到时候我便偷偷跑去，妖魔一来到处乱糟糟的，你们也管不住我了吧。”
　　就听见葛老“啧”了一声，随后对庚金说：“你就是好好看着他，至于黑狗……你就跟着我吧，虽然脑子笨点，也能给我打打下手。”
　　“爹……”
　　桓生刚出声，就变葛老打断：“你媳妇刚生孩子，别想着到外面乱浪，好好在家待着照顾媳妇，天大地大媳妇为大，你以为多你一个人妖魔就不出现了？”
　　被葛老一阵训斥，桓生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看向葛老的眼神满是担心与焦急，不过葛老似乎主意已定，桓生也不敢反驳。
　　“既然这样决定，那明日我们便回辰星看看吧，王位虚空，最多十日，妖魔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