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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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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的官道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被风吹过,翻出金黄的浪花,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路边的三三两两的行人促足望去,自动的走下了官道,给马车让出了路。
马车的前头栓着两匹高大健壮毛皮光亮的黑马,后面是一台华丽的马车,马车几乎占据了整片官道,随着马蹄声与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旁的路人免不了被这马车经过扬起的灰尘呛了个半死,只是一会儿工夫,马车便没有丝毫停留的离开了。
“这么漂亮的马车,怕不是辰星里面的官老爷吧。”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普通农人打扮,一副有见识的模样。
“嗯嗯。”
老者旁边站着个红衣少年郎,头上带这个斗笠遮阳,斗笠下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身后背着个大箱子,看得出来是赶路了许久的模样,手脚都包裹在长衣长裤子中,鞋子上满是泥泞。
“我们这些外面的人啊,能去里面看看就不错了啊。”
老者蹲下身子将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烟头在荷包里面转了一圈就又捞出了一些烟叶,将烟叶捏捏紧,重新点燃。
“小兄弟我们一起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没问过你?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老者转过头看了旁边的红衣少年一眼,马车过去后行人们又三三两两的走回到官道上,不知道是不是旅途劳累的原因,大家都愿意聚集在一起结个伴行走,看到这边老者在说话,一些不客气的人便凑上来想搭个话,而性格内敛的也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从北边来。”
红衣少年含糊的说了句,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就听见老者爽朗的笑了笑,大声道:“你指的可不是北边,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若不是遇到了我们,你恐怕走不到这里,真难为你了,不过北边可是好地方啊,你怎么跑来这里。”
听到老者如此说着,周围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插话。
有人说一直想去北边,也有人说自己有认识人在北边,一个个将北边的生活吹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的,仿佛个个都是从北边过来的。
“我原便是这附近的人,如今便回来看看。”
少年郎礼貌的回答着老者的话,老者笑笑也并不多问。
“要进里面可都是要公文的,辰星算是这附近的大国家,我们可都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公文,你小小年纪就得了?”
说话的是旁边的一名壮汉,是个性格开朗还热情的人,在刚遇上的时候就凑过来搭话并结伴行走了,少年郎记得他的名字叫鲁三。
“机缘巧合。”
红衣少年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色的帖子,刚拿出一角,就见鲁三猛然伸出手给他按了回去,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你还真不小心,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要知道有多少人想得这么个东西呢。”
少年点点头,将帖子收好,并微笑的感谢对方。
“明知这东西不好拿出来显摆,你还问东问西。”老者瞥了鲁三一眼,鲁三摸了摸头,对少年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并说道:“抱歉了,是我大意了。”
“没事,这一路上还劳烦两位多有照顾了。”
少年也不怪罪鲁三的唐突,反而笑了笑,鲁三也是豪爽的人,摸了摸鼻子不再纠结这个。
少年是在一座破烂庙宇里面遇见鲁三的,赶路了一天的少年没有找到任何歇脚的地方,最后好容易找到了一间有屋顶的破庙,迷迷糊糊的走进去,就踩到了睡在庙门口的鲁三。
当时两人场面尴尬,少年身材纤细一袭红衣,头上戴着个斗笠遮住了半张脸,而鲁三身材魁梧面色凶狠,一个惊呼跳起来拉住少年就要凑,最后拳头没下来,反而是抓着少年左看右看看了好几眼后“啐”了一声,默默说了句“是个女人”。
就因为这句话,倒让少年怒火中烧,一脚踢向了鲁三的要害,就看见高大的男子捂住挡下满地打滚,少年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外面夜幕降临,无法继续赶路了,只得赶快跑到庙宇的角落将自己蜷缩起来,并抽出挂在腰间的小刀警惕的看着鲁三,就想着若是他对自己不测自己就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岂料鲁三被他踢了个半死却也不恼,没多久竟然还满脸堆笑喜滋滋地凑过来跟他搭话。
一开始少年还挺烦他,后来发现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倒是自己惊了别人还没有道歉反而给了对方一脚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两人便从破庙开始结伴而行。
至于这老者,则是半路上被鲁三发现的。
越往南走天气越热,大太阳底下鲁三远远就看见倒在路边的老人,少年还未说话,他就跑了过去掏出水壶就往老人身上灌去,待老人恢复了意识便背着他快步向前寻找歇脚地地方,后来在茶馆里坐了大半日,老人才算是醒了过来,介绍说自己叫“葛老”,虽然鲁三救了他,但是却也没有感激的模样,对鲁三吩咐这吩咐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鲁三却也不气,如同对方儿子孙子一样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
不过也多亏救下了这位葛老,少年与鲁三接下来的行程可算是轻松了很多。
葛老就如同一张活地图,歇脚的茶馆在哪,走多远能到,几时启程,几时休息,算的清清楚楚,两人也免去了不少夜晚露宿街头的日子。
三人一行赶路,走了几日,终于到了辰星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寂寞,与他们结伴的人越来越多。
“哇哇……”
突然,行人中传来了婴孩的哭声,少年转过头去,看见队伍中唯一一名带着婴孩的小夫妻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鲁三走过去做着鬼脸想要哄孩子,无奈那张脸吓到了孩子,就听见小孩哭的更凶了。
葛老叹了口气,将旱烟熄灭,走过去用手背探了探婴孩的额头。
“小儿的热病,到不烦事。”
小夫妻中的丈夫点了点头道:“热病是不烦事,只是这孩子生下来就有天疾,病拖了许久治不好,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弱,村长好心才帮我们夫妻弄来一张帖子却辰星看病。”
老者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拨浪鼓转了转,就看见婴孩被声音吸引,睁大眼睛盯着拨浪鼓,停止了哭泣。
这一队人去辰星,或多或少都有些原因。
就好像葛老,似乎要去辰星寻那久未归家的儿子,而鲁三孤家寡人的,就想着寻一处大地方寻个活计,小夫妻要带孩子去看病,还有去读书的小书生,去走亲戚访友的,不过大多数也都是好不容易拿到了公文,想着去辰星寻一个事,赚点钱。
也有几个是与少年一样,小时候在这附近出生,现在想要回来看看,或者失了家园,或者失了亲友,最后决定去辰星赌赌运气,说不定能留在辰星变成正式居民。
少年一路上话都不多,人很礼貌但是却也疏离,一直带着那盏大斗篷除却睡觉之外也不取下,而睡觉时候却也喜欢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大家也都是有眼色的,一路上虽然照应,但是对少年的事情却也不多做打听,偶尔鲁三好奇了打听一两句,也会被葛老笑着打断。
一行人扶持赶路,没多久就看见辰星的巨大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