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这个世界》永恒绿叶

14、14.

　　鹅毛大雪。
　　细碎的羽毛在空气之中漂浮着缓落，仿若翩翩起舞。
　　可若是在沙漠之中，这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所有直视到羽毛的人的体内涌现了无法抑制的困顿接连倒下，只有察觉了不对的忍者们彼此提醒，而那个绝对不能睡着的人的脸孔上，却挂起了嗜血的冷笑。没有分毫与同伴联手抗敌的想法，甚至连保护中了幻术的同僚的想法都没有，原地未动，保持着末印。
　　仿佛这便是真正的雪。
　　落地的羽毛没有消失，堆积在地面，层层叠叠，很快淹没了因为沉睡而伏倒的人体，掩盖了荒芜的大地，将天地浸染作素白，只留下那唯一站立着用狂沙包裹自己的少年，遗世独立。
　　就算有末印，他也未能彻底的离开这一方被幻术笼罩的土地。
　　注视着那仿若无尽的羽毛，维持着结印的手缓缓松开——就算让它出来了又能如何呢？即便明知道这是幻觉，却仍不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感受那羽毛落在手掌中是否也如书中描绘的雪那般冰凉。
　　就好像被什么所蛊惑。
　　少年面部的表情自冷酷变得迷茫。
　　狂躁的内心少有的平静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由远及近，向着这边靠近。
　　如同他真正的母亲。
　　明明留下的，只有憎恶。明明，他是自爱自己的修罗啊！可他却张开了怀抱，伸出双手，就好像在等待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拥抱。
　　直到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近在眼前，蹲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为止。
　　红发的人拥抱着彼此，在这银装素裹的苍茫中。
　　“她是爱着你的。”
　　猛然瞪大双眼，少年的手指揪紧了女人后背的衣料，同样早已被遗忘的炙热液体自眼眶中溢出。
　　骗子！
　　他想这样反驳。
　　明明夜叉丸曾说，没有人爱我。夜叉丸都为了她背叛了我，还说、还说……
　　他想这样反驳，可到底没说出来什么。莫名的，他相信了这个拥抱着自己的人的话语，竟对过去有了期待，她、母亲，是爱着自己的。
　　人类的体温，都是这样，舍不得放手吗？

　　幻术之外的世界。
　　三人成组，全身上下包括脸无一不被布料包裹的神秘人自斗篷中抽出了弯刀，挨个给陷入了沉睡的人放血。然而就算被如此对待，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因为疼痛而苏醒。所有人都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是这个孩子。”
　　抱着如婴孩般蜷缩着睡去的红发少年，身侧跟随的通灵兽咬着缠绕在砂葫芦上的绑带，身为领队的女人没有像自己的三个队员那样密不透风，仅仅是披了件带斗笠的斗篷，斗篷下也非忍者服而是某个国度惯有的民族服饰。
　　“要把他带回去吗？”
　　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后，收好武器在队长面前集合的三人中的某人出声了。听声音，同样是位女性。
　　“这毕竟是我们的同族，就算他还是人柱力。”这便是红发少年逃过一劫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各国争抢、忍者忌惮、平民畏惧的人柱力，而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同族。
　　“你的决定？”
　　最后一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地像是声带曾被撕裂，又像是久未浇灌而干涸的土地。
　　“当然是带着这个孩子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务必不要放过一个人，别忘了我们的使命。”女人把怀中的少年放在通灵兽的背上，黑色的文字随着她的手臂的抽离，自两人交汇的指间攀爬上少年的身体。“有问题的话，别忘了通灵阿银。”
　　三人点点头，稍作休整，便离开了这尸横遍野的沙地，足下不留痕迹地向着远方飞掠，很快便没了身影。
　　“很高兴吗，九野？”驮着男孩的通灵兽望向自己的契约者。接过砂葫芦的女人梳理着自己被弄乱的长发，跨上通灵兽的后背，在起步狂奔之前，听到她这么说：“又一个孩子要回归我们的族群了。”
　　银灰色的巨狼奔跑在孤烟大漠，一声长啸。
　　它自然是知晓，回归族群，是怎样的快乐。
　　*****
　　“你确定要从我这里得到关于忍宗的记录？可以。”
　　九尾不介意告诉苦先生它关于漫长过去的记忆。
　　或者说，除了它亲口诉说，再没人能自任何途径得到属于过去的真实。
　　就算旁观者还有将它分割成两半的四代火影也一样。
　　“知道对拳吧？”见苦先生点头，这才又道：“等下你看过了，有问题的话，再问我。”
　　自九尾这里得到有关过去的情报，同时也意味着，九尾翻阅他的记忆、他的过去。
　　苦先生没有说什么。
　　只是九尾和四代火影都看到，自他那伸出的手掌上，有什么黑色的黏稠的东西蠕动着钻入袖口中，露出那白皙地不像是人类的手掌。九尾眯了眯眼，它似乎看到过这样的物质。不过没关系，马上，它就能知道苦先生到底是谁了。这是等价的交换，既然已经同意对拳，那自然是任它予取予求。
　　不成比例的两只拳头彼此相触。
　　交汇的查克拉共享了他们的记忆。
　　“你这家伙，”九尾放下握成拳的爪子，看着那重新用漆黑将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的面具人，重新躺了回去，目光中满是复杂。“该怎么称呼你呢？”
　　“还是叫我‘苦先生’吧，九喇嘛。”苦先生这般答道。
　　他重新把手覆盖了漆黑的奇异物质，就像是戴着一只手套。接着，他走了两步，水面泛起涟漪，自九尾那里得到的记忆化作一幅画卷，整个溶洞内的光源黯淡下来，像是幻术空间的表演，整理好了属于过去的画面此时此刻在这人柱力精神世界中新构建的封印之外，再度上演。
　　“因陀罗的写轮眼，你知道的，是什么能力？”
　　画面停留在那个抱着自己的兄弟流出血泪的男人的身上，那同甜先生如出一辙的眼影，眼眶里，定格的三勾玉写轮眼浸泡在血水中，满是痛苦与暴虐。
　　“就我知道的，有一个名为华阳天的能力。”或许因为曾与阿修罗合为一体，因陀罗并没有对它使用过这个能力。但曾经在忍宗，在他们兄弟之战之后，守护在沉睡的阿修罗身边的九尾，几乎是每天都旁观着因陀罗的实验。“华阳天是无解的幻术，不论是否有查克拉，都能起效。中术者所思所想、所见所闻，都在施术者的控制下，会自己补全可能的遗漏。中术者无法区分现实与幻觉，平常照常生活，但只要施术者需要，中术者便会自行按照施术者的意志而行动，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中术者被控制了。”
　　“就像你曾提到过的‘别天神’、‘月读’、‘涅槃’……所有宇智波的写轮眼，但凡是造成幻觉的瞳术，皆是脱胎于华阳天，没有一个威力比得上的。无限月读和华阳天的作用效果完全相反，这应该是阴之力蜕变到极致后诞生的新力量吧。除非因陀罗重生，就凭现在的宇智波，没一个能到达他的水平。”
　　苦先生点头，精致的画面继续前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九尾曾亲眼所见的事物，而在它视野之外的变动，九尾分毫不知。可就算如此，生活在后世的四代火影从未想过，忍者的源头，竟是这般诞生的。
　　“千手、宇智波、漩涡……继承了他们的血的，只有阿修罗是吗？”
　　“啊，如你所见，只有漩涡是真正属于他的后裔，只要漩涡还未灭到只剩鸣人一个，就还有时间。”
　　“四代，既然你也看到了这东西，我把你转生出来后，你跟你自己解释，没问题吧？”
　　已经有了三个知情者，鉴于九尾不能离开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现身，自然只能取用另一个苦力了。至于说同为漩涡的玖辛奈？身负罪之锁的血裔一旦死亡便会真正的跨越彼岸，无法重临人间，这或许便是作为替代品降生后唯一的优点与劣势吧。
　　死去，便什么都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
　　“我只是他残留的查克拉而已。”
　　这里的四代火影仅此而已。
　　“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