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成仙》风客烟君

5、第 5 章

　　婚礼盛大而热闹，顶着红盖头的涂山蕾蕾看不到这热面的场景，只能听到耳畔不时传来傻傻地声音，我有娘子啦，我有娘子啦。
　　夜晚涂山蕾蕾见到了自己的新郎，这是一个绝对俊俏的男子，大红袍陪衬着他那张充满童真的脸，莫名有几分可爱的感觉，虽然他傻，但是他并不丑。
　　涂山蕾蕾盯着他看了许久，想从他身上找到八百年前的那个小光头的影子，可是几辈子的轮回，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独孤明月也同样盯着她，分明是看着一件好玩的事物，他的眸子很亮，像是天上的明月，不像一般的傻子是涣散。
　　“娘子，我们睡觉吧！”
　　“呃，睡觉！”涂山蕾蕾一千年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亲近过任何男子，这让她感觉有点惊慌，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要陪一个男人一辈子，必须陪她睡觉来着呢？
　　不容她多想，独孤明月一下子将她按到在床上，笑嘻嘻地趴在她的胸前，傻兮兮地道：“娘子你这里好软，枕着睡特别舒服的。怪不得男人都要娶老婆，原来有这样的好处。”
　　“呃——”
　　涂山蕾蕾不知道如何回答，实际上她也不需要回答什么，只是片刻，独孤明月便靠在她胸前睡着了。
　　这人是自己的丈夫啦，可是他分明还是一个孩子呢？涂山蕾蕾笑了，心里莫名有几分轻松，人这种动物在她心里是可怕的，最残暴的，但是人类的孩子就好一点呢。
　　独孤明月和涂山蕾蕾的新婚之所，在一个幽静的别院，别院很清静，只有一个丫鬟，随侍在侧。
　　涂山蕾蕾很喜欢这种清静。
　　丫鬟是一个半大的女孩叫做妙妙。
　　很早的时候，就敲开了他们的门，拉起了迷迷糊糊地独孤明月，轻车熟路地帮他洗漱搽脸。
　　“干干什么啊，干什么这么早折腾我。”独孤明月嘟囔地道：“我还要在睡一会呢，我要早睡么，好姐姐你让我睡了吧！”
　　妙妙本来比独孤明月小很多，但是独孤明月却叫她姐姐，涂山蕾蕾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女孩一定是从小伺候独孤明月的，再看妙妙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喜欢。
　　“别忙了，让他睡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的。”
　　妙妙一脸吃惊地看着涂山蕾蕾道：“大少奶奶，这是第一天啊，你和少爷要去给老爷夫人奉茶的。”
　　“不去，不去，我就要睡，我就要睡，娘子让我睡好不好啊？”独孤明月拉着涂山蕾蕾的手一再央求。
　　“那就睡吧，多大的事呢，你睡吧，我和妙妙到外边说话去。”
　　妙妙不敢和少奶奶顶嘴，亦步亦趋地跟她走出了房间，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道：“大少奶奶，你和少爷真的不去给老爷夫人奉茶么？”
　　涂山蕾蕾好生不解地道：“为什么一定要奉茶呢？难道我们不奉茶，他们就不喝了么，你放心吧，渴了他们会自己找水喝的。”
　　噗通——
　　妙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泪婆娑地道：“大少奶奶，我知道的，老爷夫人眼里从来只有二少爷，根本没有大少爷的。让你们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下人伺候的。可是无论在委屈，您也不能和他们顶着来啊！到头吃亏的总是你和大少爷的。妙妙从小伺候大少爷，不能眼看着你们吃亏啊！”
　　涂山蕾蕾被这一番话，说的愣了半晌，她虽有千年岁月，并没有游历红尘，不知道人间的人情冷暖是是非非，但是她终究是聪明非凡的。立刻领悟到在这个家里，独孤明月是被嫌弃的对象。而眼前这个丫头对她们充满了同情。
　　涂山蕾蕾轻轻地拉起了她，柔声地道：“不管他们，我们只要自己过好便是了。至于奉茶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一个千年狐妖当然不在乎凡夫俗子的喜怒哀乐。
　　妙妙站在旁边不敢开口再劝，她心里想自己的大少奶奶也是大门闺秀，自然受不了这种气的。反正她有公西家做为后盾，老爷太太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这样一来反倒是好了，大少爷从此也多了一层依靠。
　　涂山蕾蕾倒是觉得妙妙很可爱，拉着他扯东扯西，所问的不过是独孤明月的种种，所知越多，心中的怒气便越发旺盛了。独孤朗风流好色，侍妾成群，不算女儿，只儿子便有十八人之多。在这众多的儿子之中，独孤明月虽然是嫡长子，但是最不受宠，不要说和其他的儿子相比了，就算是一般的管事，手下服侍的人都比他多。
　　最可气的是独孤明月在家中时不时地会遭受别人的欺辱，就算是下人也没有几个用正眼瞧他的。
　　最受独孤浪宠爱的二公子独孤星辰，更是将独孤明月视作玩物一般，时不时地捉弄他，甚至让他和自己的狗抢食。独孤明月也多次被那只狗咬伤。
　　“该死的东西，欺人太甚。”涂山蕾蕾终于安奈不住，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樱花树上。
　　花树摇曳，落英缤纷。
　　但听的门外一阵喧闹，一个少年在众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人一身锦缎翠衫，腰中翠玉腰带环佩叮当，一张脸生的倒也白净，只是一双眸子里泛着揶揄之光，直往涂山蕾蕾身上扫。
　　“嫂嫂好美，羞煞了这一树樱花，都不好意思常驻枝头，纷纷自惭形秽零落成泥了。”
　　“奴婢拜见二少爷，二少爷万福。”妙妙起身参拜，同时压低声音对涂山蕾蕾道：“少奶奶，不要理会他，也犯不着招惹她。”
　　涂山蕾蕾冷哼一声，报以冰霜之色。
　　独孤星辰吃了憋，心中颇为不爽，转过头，眼望着门扉，发出森森冷光，心里道：“不给你点威风，你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府中是什么地位，这威风自然要落在咱那傻哥哥身上来。”开口道：“大哥，爹娘等你奉茶呢，还不快快出来。”
　　只听他一声呼唤，不消片刻，这门突然开了，独孤明月邋遢着一双鞋子，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他一双眼睛盯着独孤星辰，似乎充满了恐怖，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一步步挨进独孤星辰，好似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弟弟，弟弟，弟弟……”
　　“大哥，不要老是弟弟弟弟的，我来问你，怎么不去向爹妈奉茶？”
　　“我困，困了，困了想睡觉的。”
　　独孤星辰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大哥困了，小弟帮忙啊，我们一起做一个游戏，让大哥清醒一下好不？”
　　“不，不……”独孤明月连连摆手，却是被独孤星辰重重地哼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独孤星辰攥起拳头，道：“大哥，你猜猜我手里有几个花瓣，要是你猜错了，我们还是老办法。”
　　独孤明月沉默了好一会，伸出两根手指，颤声道：“两个，两个……”
　　独孤星辰伸开手掌，掌中空空如也，却是一甩手，只听地啪地一声脆响，重重地打在独孤明月的脸上，笑道：“大哥愿赌服输，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
　　涂山蕾蕾双眉紧皱，就要上前却是被妙妙死死拽住，道：“姑奶奶，不要惹他。”涂山蕾蕾暂时住了脚，却是觉得头顶能冒出烟来。
　　独孤星辰又一次攥起拳头问道：“大哥，你再猜。”
　　“这次什么都没有的，什么都没有。”
　　啪——又是一巴掌。
　　独孤星辰吹了吹手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呢？明明有些许灰尘呢，你看不见么？来大哥，我们接着玩。”
　　涂山蕾蕾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的爷们是任凭别人欺负的么，咯咯一笑，轻移动莲步，向着独孤星辰走了过去。
　　独孤星辰见她巧笑嫣嫣，还以为自己的下马威起了作用，顿时十分得意，那一双眼睛瞄着涂山蕾蕾，再也挪不开，都说公西思思是天下最美的女孩，果然不错呢，嬉皮笑脸地道：“我这哥哥有几分傻气，照顾嫂嫂恐怕不十分周到，比如晚上会记不得为嫂嫂盖被角之类的，星辰做为兄弟，愿意为哥哥效劳，万死不辞。”
　　噗嗤——一众家丁再也忍不住，哄笑起来。
　　涂山蕾蕾心中愈发生气，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灿烂，只看得独孤星辰三魂飞去二魄。
　　“阿弟，你这游戏倒也十分有趣，嫂嫂陪你玩玩可好么？”
　　“好啊，嫂嫂爱玩，别说游戏了，就是我，你也可以随便玩的。”
　　涂山蕾蕾伸出手道：“阿弟啊！你看我是向打你左脸还是想打你右脸呢？”
　　独孤明月愣了一下，有恃无恐地道：“我料的嫂嫂是舍不得的。”
　　啪——一声轻响，两个带血的东西从口腔之中飞出，那是两颗牙齿。
　　哄笑的家丁一下子愣住了，妙妙更是大惊失色。
　　独孤星辰捂着自己的嘴，愣住了，他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即便爹爹也不曾沾他一根小指头，当即暴跳如雷，如发疯一般指着涂山蕾蕾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娘们，活该嫁给一个傻子的，表子养的东西。”
　　涂山蕾蕾笑语晏晏地道：“阿弟可是骂我么？”
　　“不但要骂你，还要揍你呢？”独孤星辰挥起手臂向着涂山蕾蕾脸上扇去。
　　涂山蕾蕾用手轻轻一格，顺势叼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带就使得他的手腕脱了臼，顺势一推有将它整个手臂卸了下来。
　　独孤星辰晃荡着一只手臂，疼痛钻心，嘴上却再也不敢不干不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