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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叶沅跟着裘孟和来到了庄子临近的荒山脚下。说是荒山,其实也长满了花草树木,只是山上没有动物,蛇都不见一条。村子里都传山上有头吸□□血的老妖怪,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连声鸟叫都没有,安静的可怕,着实诡异得很。叶沅父母在叶沅更小的时候也拿老妖怪恐吓过她,见叶沅对老妖怪一说无动于衷,都摇摇头叹息:“这丫头心大,也不知是好是坏。”
      就这样,叶沅不怕,裘孟和不知,两个孩童毫无防备的进了山。叶沅发现山上其实动物不少,虫子也到处都是,不过见到的不少是死掉的动物,兔子的枯骨,山鸡的干尸,吊死在树上的蛇,散了架不知道是什么大型动物的骷髅......散布在山上的一些角落,时不时哪里冒出些腐臭。
      “你跟紧我,只踩我走过的地方,千万不要乱动,这里到处是机关。”裘孟和小手拉着叶沅的小手。
      “什么是机关?”叶沅瞧他紧张,心想:机关定是个十分厉害的妖怪,会吃人的那种。想到这,也跟着紧张起来。
      “喏,就是那个,鹿角旁边的那个。”裘孟和指向一块腿骨,上边卡着一个木制捕兽器,。
      “木头?!是个死物?”叶沅有些失望。
      “不然呢?难不成是个妖怪?”裘孟和觉得她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不过真被他说中了,叶沅就是以为是妖怪。
      叶沅小声告诉他:“我爹说这山里有妖怪,但是我没瞧见过。”叶沅小心翼翼的走着路,说话也显得小心了。
      “哈,那都是大人们骗你这种小孩的,世上哪有什么妖怪。”裘孟和忽略自己也是小孩的事实,“不过你别小看这些木头,我师父和我说过,看起来越不锋利的,越有可能淬了毒。这木捕兽夹制作如此精巧,工匠手艺可见一斑。”裘孟和在模仿大人说话的口气,估计是学他那个所谓的师傅。
      “哦。”听到没有妖怪,叶沅松了口气,‘毒’叶沅知道,她亲眼看见过大百姓家的羊吃了有毒的草抽搐而死。叶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谨慎的跟着眼前可以依靠的人七拐八拐。
      “到了。”
      叶沅应声抬头,一扇大山门赫然入目。

      快该用午饭了,叶沅不想家里人担心,催着裘孟和回去,裘孟和竟也干脆的答应了。他们两个毫无所获,即没找到开门的机关,又推不开那沉重的大石头门。就这样,两个命大的小娃子下了山。
      裘枫把叶沅送到家门口就着急的丢下叶沅走了,叶沅遥看裘孟和那背影,心想孟和的爹爹估计也教了他功夫,奔跑起来比她见过的其他男孩子轻盈得多。叶沅娘在屋里看见叶沅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孩子在院口作别,出来查看,见那孩子已经走了,就随口一问叶沅是谁,听到叶沅的回答,担心是多于惊讶的。
      叶沅听见叶沅娘要看她身体有没有受伤,心稍微有点慌,难不成娘知道我去荒山了?叶沅急忙在脑子里搜索一遍来去荒山的路上是否遇见熟人,熟人又是否会向叶沅娘告状......最后发现叶沅娘根本不可能有渠道知道她去荒山,暗暗松了一口气,小脑袋就开始思索一会怎么应对。
      “沅沅上午去哪了,都是草汁,这般脏。”叶沅娘见叶沅身上没有受虐待的痕迹,稍稍安了心。叶沅娘刚刚忧虑的是,他们出身过于低微,命也轻贱,那些有钱人别说欺负糟蹋,就算要了他们命,也说不得什么。叶沅将才来往的人,又是那种倾天富贵人家,要是惹了他们不乐意,性命不保是一说,排挤践踏,让人活的生不如死又是一说。
      “陪刚刚那个哥哥去祠堂后面遛狗了,中途绊倒了几次。”
      “我一直觉得,两年前搬来的齐少爷家是顶了天的有钱人家!谁知道新来的裘家,光搬家就浩浩荡荡十几里,搬了半个月,三天前才安置好,府邸造的跟皇宫一般!”其实裘府就搬了七八天,叶沅娘也从没见过皇宫,但她就是觉得那样大的府邸,怕是皇宫也比不上。
      “沅沅,听娘说”,叶沅娘郑重道,“他们这种人,喜怒没个准的,咱们要少接触为妙,前几年筱佩佩的继父去镇上做猴戏,平白无故招镇上的一个像他们这样的大姓一顿毒打,差点丢了性命!嗯”筱青山最后缺了一条腿,没有长久的活计,只能在田里捉捉青蛙,在村里收收旧货,卖卖鸡毛,阴雨天还出不了门,讨不到媳妇,后来才娶了筱佩佩的娘。
      “......好。”
      “我爹呢?”
      “你爹被喊去演猴戏了,得到傍晚了,估计就不到家用晚饭了。”
      “太好了,爹爹说要给我带烧饼吃!娘,午饭吃什么”
      ......
      黄昏已至,叶沅爹回来了,一家人笑闹一会儿,叶沅忽然想到怀里还揣一个东西,便拿出来给爹娘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叶沅爹娘担心是叶沅偷的,心里惊惶得很,后问出来是齐府少爷给的,二人反复确认是给的,又商量几句,就忙扯着叶沅向齐府去。
      一家三口在门外等了许久,叶沅爹担心夏日夜风吹到叶沅,要将她抱在怀里,叶沅娘制止了他,说叶沅虚岁都快八岁了,不能再娇惯着了。叶沅爹作罢,只是将外衣脱给叶沅,以防着凉。就在这时,朱红色大门轰隆一声,打开了。
      很久很久以后,叶沅都记得那晚,少年一袭朱紫衣袍,带着二三人走来,赤金半束发,上嵌一颗夜光珠,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长庚星亮于其身后,宛如神祗,望之俨然。
      “家中小厮传话不力,还望见谅。”齐仲暄朝叶沅爹娘微微颔首。叶沅爹娘受宠若惊,连说不敢。
      “我家沅沅说此物是少爷所赠,小孩子家怎用得到这等东西,带她特来归还。”叶沅爹将翡翠扳指送到齐仲喧面前。齐仲暄看了一眼那扳指,也不接,笑着说:“既然送了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说起来我同沅沅也是有缘,两年前初来乍到,又逢眼疾复发,还多亏沅沅引路。”
      “我见沅沅乖巧伶俐,家母又时常觉得无聊,还想请沅沅到我家陪家母解解闷。这小小物件既是谢礼,也是聘礼。”
      叶沅爹娘面面相觑,小小物件在这里,买他们一家几口人的性命都足够了。又见这贵人命下人引他们进门,连忙说不用进去。
      齐仲暄也不勉强他们,笑盈盈的问叶沅:“沅沅明日可愿来找哥哥玩?”
      “愿意。”叶沅一直抬头看着,瞅着父母没给她示意,就自作主张答应了。
      叶沅娘回到家中不停地夸齐仲暄儒雅谦和,说有钱人家教养出来的就是好,让叶沅明天见到齐夫人机灵点,多学着些,又教叶沅一些做人的道理,以防叶沅被过于瞧不起。叶沅听着叶沅娘的絮叨有点发愁,愁齐夫人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相处,叶沅生来就不喜欢和大人待在一起,她们都拿她当小孩子看,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好几次大百姓家的在她背后说她爹娘坏话,甚至还笑着问她是不是这样。她心里清楚着呢。叶沅期待着明天,想着想着思绪远飘,渐渐就睡着了。

      章闻贯回到自己屋,想起刚刚笑容可掬的少爷,还提到了两年前和齐夫人,不由得想起那件事,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来,章管家打了个寒颤。
      齐夫人和齐少爷的关系并不好。章闻贯觉得是那日少爷审人的情形被齐夫人撞见的缘故。两年前,阁内左翼陆续落网,不乏阁内地位高的人,又抓住了几个不远前来齐府刺杀的,将这群人在齐府闲养了一个多月,每日都喂这些人软骨散,家中的软骨散都快用完了,少爷才姗姗来审。到现在那日的的情形章管家还历历在目。
      那些捆着手脚的人见来审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纷纷出言不逊。有一个还高声询问“小儿何不携乳妇来”,其他人哄然大笑。章闻贯连忙呵斥:“大胆!见乾安君还不行礼?!”
      齐仲暄坐在小厮搬过来的交椅上,双手交握置于膝上,莞尔一笑,下边跪着的那群人反而不笑了。他们都听说了两位老阁主新立了一位少阁主,封乾安君,乾安君上位之后以雷霆手段处理阁内的□□派,尚且不知乾安君如此一个小孩子。有人看见齐仲暄,仿佛记起了是谁这一年来对他们进行迫害,跪在下面咒骂,一石激起千层浪,骂声一片,导致审讯难以进行。
      在这时,齐仲暄指向声音最大的一个人,下属便将那人拖出来,兜头一桶刚烧开的热水,瞬间起了一身燎泡,伴随着那人的惨叫,骂声戛然而止,都看过去。只见一个行刑的人拿了一把铁刷子,一下一下的刷那人烧熟的软肉,刷不动时,再浇一桶开水,如此反复。伴随着逐渐衰弱的惨叫声,带着人血人脂的温水流到了跪在地上那些人的膝边。
      “尚嚣呼?”清清脆脆的童音问他们。没人敢再说一句。
      “那好,开始吧。”
      “是谁杀死了我兄长哪?”
      没人回答。
      齐仲暄等了片刻。
      还是没人回答。
      齐仲暄只好指了指边上的人,便有人从边上开始砍头,砍到第三个,有人撑不住了,把元凶指了出来。齐仲暄命人把元凶拖了出来,让他跪在血水里。
      “是谁派你杀的?毒死我父亲的又是谁?都是受谁指使?你好好回答。”齐仲暄有些激动,老阁主说的没错,全是□□派的人,“你好好回答,不然我让你比他更惨。”
      那人不敢不从,接连指出两人,其中一人地位仅次于长老,齐仲暄父兄的死全是受这个人指使。齐仲暄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斜躺在交椅上,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把他们三个拖进了准备好的深坑里,其他人都以为是活埋,后来发现并不是,还露了三个头,有人上前给那三人头顶割开了个口子,往头皮里倒水银,瞬间哀嚎一片,大叫痒。水银入体,奇痒难耐,竟有一个人从头皮那个口子里扭动着钻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不出片刻就死了。看到这情景,有人吓得失了禁,有人吐了一地秽物,有人咬舌自尽,有人挣扎着要逃跑,有人磕头如捣蒜......
      章闻贯差点也吐了,他从来没见过着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几乎也要跪下跟着那群人求眼前这个小孩子停手,令他更胆寒的是,那个孩子脸上还有微笑,悠闲的晃着腿,丝毫不受影响。就在这时,齐夫人顺着惨叫声进了这个院子。
      章闻贯听那些闲谈的下人说,齐夫人是看见那场景,受了惊,儿子又变的那样残忍可怖,才不与少爷来往的,他们还向他确认是不是这样,章闻贯也不知道,但他没说,只是呵斥了他们一顿,让他们不要打听主子们的事,不然那个时候脑袋要搬家了都不知道。那些下人都没进院子,都没见过,只在外边听见了惨叫,可他全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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