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心战》梳沐

62、轮回之森

　　那人缓缓回头看过来，嘴角挂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来了那么一句，“工藤君，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乌丸拓真！”

　　新一直面着他的眼睛，慢慢回道，“你的名字，我的确是第一次听，但是你的父亲，却十分的有名！”
　　“哦？”乌丸拓真似乎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于是新一冷笑了一下，一字字说道，“因为你的父亲乌丸莲耶，在江户时代还有一个名字——妖耳！”
　　这句话来得实在出人意料，乌丸拓真瞬间愣住，待反应过来，忍不住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想我说的没错吧？！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黄昏别馆的那些画像告诉我，这事情是真的！最古老的家族，当年的战争功臣，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泼天财富和封地。你们乌丸家已经绵延了数代。然而每一代的族长，名字不同，相貌也经过不同程度的修饰，但唯独一点，那一般无二的眼睛，和眼神里的沧桑，绝不会骗人！所有的画像其实都画的是同一个人――不错吧？”
　　“而且……我也注意到了，最先的一幅画像下面有一个署名，希御上人！你知道那是谁吗？他曾是空野禅师的首徒，能由他亲手所书所画，那就必然和他有某种联系！妖耳魔化的画像曾流传于世，但他恢复人类的模样，恐怕也只有他才有机会见到吧？”

　　空气诡异的沉默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乌丸拓真的神色终于渐渐沉肃下去，满含警告地开了口。“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你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但是你知道吗？聪明人，往往活不太久的！”
　　“其实，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关心乌丸莲耶为什么会活这么久，反正他如今已经死了！也根本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恶心的研究，笼子里那些原本好好的人，竟然被你们折磨成那么可怖的样子，简直丧尽天良！所以报应迟早会来，你们总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只是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在哪里？！”

　　“想找他报仇？还是在担心他？”乌丸拓真轻蔑的一笑，“不管哪个原因，我想都不必了吧？因为从此以后你都不会再见到他，所以——死心吧！”
　　新一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详，眼眸里不觉闪过些许惊急，厉声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乌丸拓真凉凉的轻哼了一声，转过眼去悠悠看向窗外，突然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他白兰吗？他经常用的那张脸又是谁的？你好奇过吗？”

　　“空野渡经，来于东方！神之所睐，长生未老，近之若女，慕如仙灵，造化天地，堪通鬼神！”新一喃喃着轻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空野禅师，传说中最接近神的人，他来日本之前，俗名――白兰！”
　　“不愧是名侦探，博闻广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乌丸拓真轻笑了一声，虽带着些许讽意，但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白兰，也就是空野禅师，他心慈善念，救了我父亲一命，但你知道是用什么吗？是用他的血！老家伙当年误饮永生之酒，被里面的毒性折磨的狂性大发，几乎不成人形，最后又被白兰以激将法算计，无奈之下放下了屠刀，跟着他回了玉龙寺，之后就一直住在了那里。”
　　“他也是在后来才发现的，白兰来日本，目的就是为了看管那颗恶魔之卵，而他的血，竟然能够很好的抑制永生之酒的毒性。换句话来说，就是永生之酒那种可以令人疯狂的剧毒，进入他的身体，对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损害，却只会让他获取更多的能量！很是神奇吧？”
　　“他垂涎这种能力，是吗？”
　　“是！但是同时，他也把白兰当作了自己最为重要的朋友。”
　　“那后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很简单！几年之后，我父亲被毒性渐渐侵蚀的入了骨，几乎快死的时候，有一次拼起命来发了狂，就吸干了白兰的血……”
　　新一早就猜到了结果，所以神色只是一怔，目中漫过了几分怜悯，“空野禅师他……是自愿的？”
　　“也许吧！他们入了佛门的人，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心存善念，慈心渡世！只知道救人，却从不去分辨自己所救的，究竟是羊还是狼！但是我父亲他醒来后，却一度因为这件事痛不欲生，最后几乎走火入魔，一心只想要复活他！”
　　“我看，他不是想复活他，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去研究永生之酒吧？他要的——可是长生！”新一忍不住满是嘲讽地反驳他，声音很冷很冷。
　　“随你怎么说！但白兰的血的确神奇，不但让他病痛全消，还拥有了很长的寿命和出乎意料的力量，他效命天皇积攒财富，也开始研究永生之酒！你大概也听说过乌妖的故事，事实呢？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他带去做了实验，他想找到一个跟白兰的血一样，可以抵抗恶魔之卵能量侵蚀的人！可是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原来数千万人，都不一定再会有一个白兰！”
　　“而那时，他已经对白兰的血上了瘾！每过一个轮回，他都必须重饮永生之酒，然后再吸食一个拥有那种血液的人的血，才能重新立于这世上！而我们实验室研究的药物不管有多先进，对他都不会再起任何作用！所以，每一代的白兰，说白了都是他为自己所圈养的解药而已！”
　　“那么黑羽快斗和白兰，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是他？”
　　“这个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黑羽一脉是他寻了数年之久，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与白兰血缘关系最近的人。而照他的话来说，黑羽快斗是这几百年来，无论怎么看都最像白兰的人，他对永生之酒的适应力也是最好的，所以一直都最得他的喜欢。”

　　新一愤怒不已，“可是无论怎么说，乌丸莲耶不是都已经死了很久了吗？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呵……太天真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活了足足有几百年，每近一个轮回，他都会深思熟虑部署良久，以确保自己重生的过程万无一失！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输呢？”说到这里，他不觉有些好笑，轻嗤一声道，“我说你们这帮子侦探和警察，也未免太过高估自己了！”
　　新一一怔，满脸诧异，“他没死？那么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让你明白一下。其实只要‘解药’还在，老家伙他就不会死！而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诈死，只是因为十六年前的那一起事故，导致他后来迫不得已选择了沉眠而已！”
　　“十六年前的事故？你是指黑羽盗一身死的那场火灾？”

　　“对！那件事，黑羽一直以为是老家伙下令做的，记恨了很多年。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人要的可是他的血，又怎么可能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害他呢？那次可真是一起事故，因为当时他是自杀的！”
　　“自杀？”
　　“不错！老家伙当初只是让人将他给带回来。但黑羽盗一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一边让妻子带着孩子逃亡，自己就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死在了一把火里，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老家伙因此勃然大怒，不但追到海上抢回了黑羽快斗，还让那一船人都为之陪了葬！”
　　“就是因为这件事，老家伙从此更加珍惜和宠爱他，这些年来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想必你也看见了，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他即使不情愿，也从来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黑羽在组织里的地位，也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都是为了他自己！”
　　“也许是，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黑羽和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过的其实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糟！而且你应该知道，他那个人，可是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聪明！三年前，老家伙这一世的寿命终于到了极限，原本想要动他。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察觉到了什么，不但带着你逃之夭夭，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整个人竟然完全消失在了海上，若不是他身体里装着的东西，让我们还能感受到他极其微弱的生命信号，呵……那老家伙当时几乎就要绝望了！”
　　“但是，一切来得就是那么地巧，警察的突然围剿让他没有机会去抓他，更没有时间让他从那具衰老的皮囊里解脱出来！所以最后无奈之下，他不得已选择了沉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今黑羽快斗的回归，给他带来了重生的希望，他……就要从沉眠中，再次苏醒了………”

　　他话里的意味实在太过于分明，新一心头一紧，登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眼睛都挣地通红，“你这个禽兽！竟然想要拿他去换回那个妖怪！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呵……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要保护他？”乌丸拓真不屑的嗤笑，“而且，他不该背叛我的！我早就告诉过他，如果得不到，我就宁愿彻底的毁灭！一直以来，我都在对他手下留情，可他偏偏，从来不懂得珍惜！”
　　“手下留情？你一再的追杀他，陷害他，威胁他，甚至还折磨他，这就是你所说的珍惜？”
　　“折磨他？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乌丸拓真微微诧异了一下，出口冷道，“简直荒缪！我怎么会舍得折磨他？在此之前，他的几次虚弱，都不过是失血引起的！我即使再生气，也不过是罚他去实验室，让他配合着做些无关痛痒的实验罢了，他体质特殊，恢复的比常人不知要快多少，一般睡一觉就好，根本就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太大的损害！所以，真正让他害怕的东西，从来就不在我这里！”
　　“这么说，不是你？那又是谁？他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上一代的朗姆，也就是跟琴酒一道被营救回来的那个人，你可能在黑羽的资料中看到过他。那可是他名正言顺的监护人，曾经有一个化名叫做黑羽明步！他可是老家伙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他顾虑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