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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一十九章 柔情蜜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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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的一吻,轻盈点水。
但有无限宠溺伴随其中,甚至恶趣味。
好一会,全场气氛如隆冬凝结。
这一幕,烙印在所有人眼前。
江然轩闻见父亲身上,浓烈的酒气后,仍旧残留着那股熟悉的气味。
江然轩率先反应过来,可在待他满脸通红,并迸发激烈情绪之前,姜唯已经应声倒向儿子的肩膀,在儿子耳边小声的说了句抱歉后,几乎失去了主要意识。
江然轩一愣,肩上的重量沉重如石,但稳稳地抱住了。他猛摇了摇赖在自己身上的父亲,发现似乎是没什么用,父亲已经彻底在他身上醉晕过去。
一时,清秀的少年郎脸上,除了红如苹之外,错愕与困惑由然而生。
顿时的一阵静寂,短暂了给予父子俩片刻的时间。但很快,终结在孙宁远忽然抬起头,看见江大老爷倒下的姿态后,当即不知哪来神乎奇喊之力,用尽全力大嚷,激动喊破了这片沉默。
“喔喔喔!!倒了,终于倒了!窦老弟!江兄倒了,你快看!这局你赢了!快醒啊!!”
连篇霹哩啪啦的震耳声,如古钟音喷发而出。
仿佛醒酒药一下,昏的东倒西歪的十二友们,尤其是被指名的窦明朝,立即从搀扶中猛然抬头,双双利眼齐逼向赌局的最终结果,江大老爷倒下的姿态。
谁知,等待他们的,是一高大的身影闪现,挡下所有视线。
来人一身劲装覆甲,身形高大,出现时,夹带了一阵飞沙走石。
是护卫在姜唯身旁的燕易。
燕易此刻面无表情,他一直留守在远处,时时刻刻堤防着一切,待见老爷倒下,他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替江然轩搀扶起姜唯,并腾出一只手,向小少爷江然轩恭身行礼。
“少爷,让我来吧。”
燕易说道。
随后,一股惊人的力量,驱使那只结实的手臂筋脉,轻而易举的从江然轩身上,拉起了站不稳的姜唯。这短短几刻间,江然轩都来不及说上话,燕易已经一脸平静的搀扶姜唯离去,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留在现场面相觑。
江然轩看着父亲和燕易离去的背影,一会恢复理智,赶紧遮挡住通红的耳背。
燕易的护主行为,引得骚动蜂拥四起。原来是发现江大老爷逃离现场,故而开始发作乱吼的孙宁远和窦明朝,纷纷起哄。
“江兄!不能仗你府上人多,就这样食言啊!!”
孙宁远喊道,挥舞着手臂。
“是啊!这一局赌的可是开南那一片草场,输了可不能赖帐啊!!”
一旁的窦明朝挣扎着想追上,但被险些摔倒,被搀扶的仆役扶住。
孙宁远、窦明朝两个堂堂皇亲国戚的贵族,嚷的如市井刁民似,不管劝阻,不管浑身遢像,不停的试图追上姜唯,但没走几步便因醉意踉跄倒地。
江然轩侧头瞥着他俩,虽无鄙夷,但显然对跌倒的长辈,毫无上前搀扶的打算,只淡淡的看了几眼,心中思略一番。
从方才他俩喊的内容判断,看来是父亲和这两人赌了酒局,想来现在是父亲输了。
输了,就得支付输金。
方才窦明朝说的开南草场,江然轩知道那片草场,他曾在冯府习权术时,碰巧看见冯隐桌案上,搁着几卷该地草场植冬夏草的收益。那可是一笔惊人的收益,涵盖整个隆冬春夏,京城上下所有冬夏草的买卖源头,若是这样送了人手里,今后江府的损失可不是几条商道能挽回的。
只要是人,谁都不想当亏的那一方。
入神一定,江然轩叹了一口气,决定出手挡下这桩亏本生气。
他独自一人走到了这群长辈面前,深吸一口气后,展现自己在冯府学上的权术。
---现在,让他多少还了些养育之恩吧。
---或者,保住自己今后继承的饭碗。
江然轩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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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被燕易带走的姜唯,落脚在自己的房内。
燕易走出厢房外,立即来了一名下属。他着急的禀告,说苏岚在金园会临时离席后,独自一人不知道消失去哪,把跟随的婢女通通甩下。
燕易听候,脸色骤然大变,急急忙忙的交代了属下几句后,便跟着大批人前去找人。
金园会虽说会持续整整三日,十二友们今晚皆留宿江府,可苏岚这一未婚姑娘,又是苏大丞相之女,在江府内失踪这种事,若传出去可得闹多大的绯闻
不,绝对不可传出去。
身为江府护卫长,燕易容不得这等不入流的事,又再次闹腾江府的宁静。
只是,在当燕易离去后,姜唯所在的厢房,失去了严实的保护。
姜唯此刻躺在厢房内,与著醉意进行一场搏斗。
厢房内,沉静如深山远林,除了日渐西下时造就的昏暗,以及远阳下振翅返巢的黑鸟鸣叫,就只有火烧烛蜡时,滴落铜盘的微弱声响。
此刻,远离混乱和酒气参杂的场所,姜唯有些放松。
本来没什么醉意,没想到在看见江然轩后会突然间发作,还露出了这样的丑态,真不知那场赌局,现在还算不算数呢。
想起自己和窦明朝的赌局,姜唯还有些茫,但理智很清楚,冷静下来后思考起,想想若是真输了那片开南草场,恐怕会被冯隐和王靖之恨一辈子,更别提之后在府内的威信,肯定下降到一个零。
当然还有江然轩。
完全可以想像江然轩知道后,会如何痛骂这个不成材的父亲。
那真是个可怕的场面。
被儿子疯狂挑衅痛骂。
不过思来想去,江然轩虽然熊,还是这个家里,少数几个用着真心在对待他人的人。
尽管这个真心,来自于熊。
姜唯忍不住噗哧一笑,划破了厢房内窒息的安静。
方才或许就是因为见到儿子后,心里一松懈,才趁了醉意的逞。
江然轩现在恐怕火的七窍生烟了。
谁让自己借酒意,偷吃了这孩子豆腐。
还又乱赌了局。
甭提到底是输是赢。
---啊啊啊,虽然熊,但还是一个小正太啊。
---正太什么的,最可爱了。
---比起那些大叔老头好多了,为何我总是得要面对这些老狐狸。
在变成这副醉鬼德性之前,姜唯已经从十二友那,赢了少说一百亩地。
想来窦明朝是不甘输了这么多,才如此激动。
想着一百亩地今后可带来的收益,姜唯浑身上下的难受,多少得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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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昏暗之中。
一道身影幽然走进。
这身影净白如雪,划破一片沉黑凝重,施然走向床畔。
远方的喧嚣声化作幽远音,在这一片宁静中,低沉而响亮。
"竟然醉成这副德性。"
黑暗中,云未雪柔冷的声音,凝结了黑暗,带来了新生的气息。她垂眸望着熟睡的姜唯,面无表情地坐下床角,静声观望。
姜唯睡的非常沉,几乎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
云未雪看了一会后,将纤白的手撑在床上,倾身向前,仔细看着这个沉睡的男人。
江大老爷俊美的面容上,覆着长睫毛的眼帘闭阖,藏住了平时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那令人惶恐的眼神,总是令人惧怕、避开。但此刻,这双沉睡的眼睛,看去是如此的平静,甚至毫无防备,有如孩子般宁静而放松。
云未雪不自觉望之入神,微怔后莞尔一笑,并摇了摇头。
她发现,一抹浅笑挂在姜唯嘴边,这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祥和、宁静。
云未雪伸手拨开覆在姜唯额前的发丝,轻柔地抚摸着隐隐若现的眉间横纹。
仿佛感受到这份柔意,姜唯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在睡梦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切,都是在宁静中,缓缓进行着。
直到姜唯忽然举起手,握住了云未雪拨弄自己的手。
惊讶并未显现在云未雪的面容上,她平静的望着,任由姜唯抓着自己,甚至可以说,她在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姜唯睁开眼睛,浓烈的昏醉仍然在他的眼中打转,他看向云未雪。
“是妳啊......”
似如吐出一口久违的叹息,姜唯喃喃说道。
云未雪的姿势前倾,眼睛眨了眨,回道:“你看起来真狼狈。”
姜唯低沉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接着像是放松般的,将手从半空中放下,但并没有松开云未雪的手,依旧紧紧抓在掌心中。
这下来后,两人的手像是交错般,落在姜唯的脸庞,云未雪感受到自己冰冷的手,碰触到温暖。
两人就这样,保持了一阵。
云未雪动了动手掌,抚向姜唯的脸。
她盯着姜唯,一刻不离,眸中真挚而热烈,倒映着姜唯此刻的模样。
“你时常用这个样子,去面对府里或其他的女人吗?”
云未雪忽然说道,接着,微微一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也难怪,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为你神魂颠倒。”
云未雪动了动手指,轻轻的搓了搓落在姜唯脸边的发丝。
其实,她来找姜唯,是为了想问其他事,现在不过是趁了机会,小小的占了会酒醉老爷的便宜。
是该好好的说正事了。
只是,情况总有万一。
此刻,姜唯同样凝视着云未雪,两人彼此的视线,从未分开过。
太阳终于西下,黑暗笼罩了四周,蜡烛微弱的光线,撑起了这片黑暗,也撑起了两人视线交错的连结,而不没于黑暗之中。
良久后,男人的嘴角微下,唇轻启。
“不。”
“只有在妳面前。”
低沉磁性的声音,如穿石音般,划过了心头。
姜唯望着云未雪,眼神中未曾出现谎言的痕迹。
云未雪听后,露出了微小的惊讶神情,尔后微怔良久。
然后,冰冷的容颜上露出了久违、灿烂而真诚的笑容。
她再度前倾身子,靠近向男人的唇边。
“这些最好是醉话。”
云未雪轻声地,在姜唯身旁说道。
此时的她几乎趴在姜唯宽大的身上,如依偎般,两人紧紧贴合。
“可我已经当真了。”
吐出气,云未雪悄声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