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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重遇骗子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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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怀雪居然看到不远处一间阁楼上,站着一位曾相识的公子,半少隆。她马上把头巾向上提了提,隐蔽地盯着半少隆以及他身边的默屋弟子。黑纱嫁给了半少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突然眼前一晃,人群中仿佛见到玲花。再一定睛,又全然没有她的人影子。
红楼和岫云垂头丧气地往马车方向走,琴怀雪仍然站着没动,眼圈红着,这是她劫后余生第一次看见亲人。虽然未能看清楚,心里却认定是真的看见玲花了。
再一会,从包子铺里钻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土黄色的棉袍子。这丑陋得让人过目难忘的颜色!可不是跟玲花一起赌钱的那两个骗子道士嘛!看他们钻进在人堆里装模作样地走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准没出事。
琴怀雪也随着人群走,红楼刚好回过头来看她,她给红楼使了个眼色,红楼马上小声和岫云说让她在马车上等。
两人悄悄跟着那俩骗子,转了个弯,进入一个僻巷。从前也是在这种人少的地方。
红楼装作低头赶路,悄然向他们靠近。然而魏真人与小木子混迹江湖已久,稍为有点风吹草动,定然瞒不过他们。
魏真人和小木子撒腿就跑,脚下功夫了得,一会儿就把红楼甩得没影了。两人跑进一个茶楼后的破棚子,蹲在地上,喘息未定。魏真人就迫不及待将口袋里新得的宝贝掏出来,顺着光看了又看。是一枚玉牌,系着白色的梅花结。
这时,琴怀雪从屋顶跃下,简短地说:“把东西拿来!”
可惜,她的身子不便施展幻术,玉菩萨反复叮嘱过,幻术消耗心力大,会引起五脏六腑疼痛不止,而且容易咳血之疾复发。不然的话,隔得这么近,一招空手莲花,东西就到了她手中。
魏真人抬起头惊慌失措地望着她:“你是什么人?”
“她没有剑,没有剑。”小木子低声对魏真人说。
琴怀雪眼色一冷:“你们试试。”
“她既然能跟踪我们,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是逃不掉了。”魏真人自言自语,哆嗦着双手伸过头顶,把手里的玉牌托在掌中,低着头说:“就是得了个这个,给你,别,别为难我们。”
琴怀雪仔细一瞧,玉牌上有一个“幽”字,雕了几格栅栏,栅栏后有一朵兰花。姐姐提到过的那枚令牌?但是这一枚没有镶金。
她看了一眼便揣进袖中,厉声问:“在什么人身上偷的?”
吓得魏真人和小木子一激灵。魏真人结结巴巴地说:“鑫记包子铺里有个废弃的冷灶,在,在灶灰里捡的。”
琴怀雪:“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这时,红楼气喘吁吁地赶巧到了,她冲口便骂:“你们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跑得倒是快啊!”
小木子抬眼看了看红楼手里的剑,和魏真人说:“大哥,她们有剑了。”
魏真人烦躁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那有什么区别?!”然后转头向琴怀雪说:“我叫魏真人,他叫小木子。我们就是,四处流浪混口饭吃。”
琴怀雪想问玲花是不是来了此地,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敢招麻烦。
红楼叉着腰问:“轻功术真不赖!你们是不是袖里风的人?”
他俩齐齐摇头:“不是,不是。”
红楼嗖地将剑拔出来,架在魏真人脖子上,问小木子:“你来说,是不是?”
胆小的小木子经不住吓,马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是是是。”
魏真人嘴巴里小声嘟囔:“祸从天降。”
红楼继续问:“认不认识玉玲珑?”
“不认,不认识。认识,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叫玉少。”小木子说。
魏真人:“原来那小子叫玉玲珑。”
红楼掏出个小钱袋,拎在魏真人眼前晃悠:“闻到钱味了吗?还知道些什么,说点值钱的。”
魏真人的眼珠随着钱袋而梭来梭去,嘴唇像鱼嘴一样翕动:“哦,敢问姑娘和左岸有什么关联?”
红楼爽直回答:“什么关联也没有。”
魏真人思索片刻:“知道一点,东西确实是玉玲珑偷的,但可能他是接了个黄单。”
红楼杏眼圆睁:“什么叫黄单?”
魏真人:“就是任务完成了,却被雇主出卖了。”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真的还是假的?”小木子一脸惊异。
魏真人畏畏缩缩的:“我盘算的,真的假的不好说。老鲍头不是也死了吗?”
小木子惊呼:“啊?老鲍头不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吗?”
魏真人飞快地说:“哪有那么容易摔死?!我还没见过比玉玲珑的轻功术更厉害的人,却在包子铺被左岸逮了个正着,你说古怪不古怪?”
小木子一脸担忧:“那是不是我们袖里风要被灭门了?自从宗主死了以后,什么奇怪的事都有。”
这两个人居然径自聊开了,似乎忘记了面前还有两个人的存在。魏真人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剑。
红楼剑锋一动:“老鲍头是做什么的?”
魏真人回过神来:“接生意的,负责忠武城这一带。”
琴怀雪:“什么时候死的?”
魏真人:“玉,玉玲珑被抓的时候,袖里风有人传消息说老鲍头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红楼:“摔死的?这个老鲍头不会功夫?”
魏真人:“不会,就是个卖地瓜的。袖里风的人都无亲无故,居无定所,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功夫。去年,我们宗主死了,新进的弟子没师傅教,不会功夫的人很多。”
红楼翘起下巴,抬手用剑背敲了两下魏真人的头:“做什么不好,做小偷,滚。”
魏真人和小木子马上开溜。
红楼:“有人要害玉玲珑。”
琴怀雪感觉茶楼窗后有人影闪过,抬头望了望,和红楼急急离去。
茶楼房中,两位蓝衣剑客,其中一位眉目如画,宛如玉人,天骄的三少四无尘。另外一位,他的护卫瑾赫。
瑾赫:“这名红衫女子,真有几分像左岸的风格,风风火火的。看着很凶,其实没有什么恶意。”
四无尘淡笑:“有点。”
瑾赫:“公子方才为何不动手?我们一路跟过来,却被那名白衣女子抢了先,她拿走的可是贵重东西,很有可能是证物。”
“近来凌正卿脾气暴躁,少掺和卿苑的事,也是好事。”四无尘笑着摇头。
瑾赫:“那倒也是。”
四无尘:“若是这枚玉牌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多了一条线索在白衣女子身上。方才两名女子并无杀气,所以那两个袖里风的人其实不怕她们,畏缩的样子都是装的。”
瑾赫:“那两个黄袍察言观色真厉害,不过他们也算是江湖老骗子了,走到哪都能看到他们。”
四无尘目光闪烁,望着外面雪地里斑驳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