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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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赶了七八日路，叶韫他们已经到了锦州，再有一日就能到甘州了。
这几日大家都没怎么休息过。
叶韫下令让大家找个客栈修整一下，好有精力继续赶路。
大家都累了，所以选了进城后看见的第一家客栈。
也没要吃食，跟掌柜的说了声就要上楼沐浴休息。
楼梯爬了一半，身后传来了吵闹声。
叶韫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客栈门口有伙计在赶个妇人出去。
那妇人脸色苍白，头发有些乱，身上的服饰看着质地都还挺不错。
“我就只喝口水。”那妇人祈求道。
“去去去”，那伙计想要伸手推搡她，又即使缩了回来，只是声音里全是不耐烦，“你这得了瘟疫的，谁敢让你进来啊，沾染给我们客人怎么办”。
听到瘟疫二字，程晟也猛地回过头去看。
“我就喝点水”，那妇人把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这样，我拿着个跟你换几碗水，行了吗？”
那珠钗上还缀着两颗成色上乘的玉石。
掌柜的也不让伙计赶人了，亲自端了碗水过来，递给了那个妇人，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布隔着手将珠钗接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下然后心满意足地用布将它包裹了起来，脸上咧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妇人接过水，咕嘟咕嘟一口就喝光了。
然后神情比方才没喝到水时还要饥.渴，两手捧着碗朝掌柜递了过去，动作急切。
掌柜乐呵呵地把包裹好的珠钗揣进怀里，然后又拿了个碗倒满水后，倒进了那妇人捧着的碗里。
他倒水的时候还特地注意了，碗口没跟那妇人喝过水的碗挨在一起。
倒完之后，那妇人又是咕嘟咕嘟地一口喝尽，抵触碗来说她还要水。
差不多连着喝了十几碗，那妇人的肚子都被水灌得有些隆起了，她才喝得满足了。
她将碗递还给掌柜，掌柜摆了摆手，“碗送你了”。
叶韫注意到，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首饰了。
看这穿着打扮，这妇人的家境应该很不错了，首饰也不应只剩这么两件。
想来她从甘州到锦州的这一路以来，没少发生过用首饰换水的情况。
叶韫眉头刚蹙起来，就感觉到旁边的程晟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转头看他，见他眉头也紧蹙着，程晟问她，“你说她有这么渴吗？”
掌柜拿给她的那个碗不小了。
这天儿虽有些热，但也不至于渴成这样啊。
叶韫回答，“上去再说”。
等大家都在房间里安顿好之后，程晟才溜进了叶韫房间里。
“你刚刚想到什么了？”他问叶韫道。
叶韫把方才注意到的那妇人喝水时的神情和衣着都跟他说了。
最后她说道，“见了她这症状，我觉得她极有可能是中了箭毒木了。”
叶韫详细跟程晟说了中箭毒木的症状，“箭毒木的汁液入了体内之后，会吸取中毒之人体内的水分，中毒之人会觉得特别口渴，一喝水就会喝特别多，直到喝得胀不下了才会觉得口渴的感觉好了些，然后不消片刻她就会呕吐，然后又会口渴，虽然一直在喝水，但只要不解毒，毒箭木的汁液融在血液里，就会让人不断脱水直至死亡”。
有点可怕。
程晟听完她的形容，打了个寒颤。
叶韫拉了下程晟的胳膊，“走，我们去看她怎么样了。”
程晟被叶韫拽着走了几条街，才终于在一个死胡同口看到了刚才那个妇人。
她手撑着旁边的墙，弯着腰在对着墙角呕吐。
果然在吐。
程晟侧过头去看了眼叶韫，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的眉毛，“别发愁了”。
被叶韫躲开了，她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程晟扯着她离胡同口远了些，“现在知道是什么毒不就能对症下药了吗？”
“不是”，叶韫揉了揉眉心，“毒箭木汁液的毒效只有它的叶子能解，其余办法都只能暂压其药效。”
“可是毒箭木被师父烧光了呀”，程晟听完她的话后说，“只有你那个劳什子未婚夫那儿有”。
既然他用毒箭木的汁液下了毒，就说明他肯定用那些仅剩的种子种出了毒箭木来。
“所以我们得去找他了”，叶韫接话道。
程晟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本来就很想找他。”
叶韫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是程晟第一次对她这个样子。
她学着上楼梯时程晟的动作，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手指了胡同口的方向，“我们明日走的时候把她也带着。”
“好”，被她这么扯了下袖子，程晟的心突然颤动了下，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挠，有些痒。
“我有压制毒效的方子，我们先回去让太医配出来。”
“好”。程晟跟在叶韫后面，一起回了客栈。
配方是叶韫写好了，让程晟给随行的太医的。
写方子的时候，程晟一直在一旁看着。
叶韫写了一半的时候，程晟突然冒了句，“我怎么觉得这方子看着那么眼熟啊？”
叶韫笔一顿，“因为这方子是你研发出来的。”
“……我还以为是我最近太刻苦了，好多字我都见过才觉得眼熟呢”程晟撇了撇嘴，“不过也是，以我这聪明才智，这些字我要是见过怎么会认不出来。”
程晟最近一有空就拿着书钻到叶韫的马车里去，让她读给他听。
学了不少字是真的，惹了睿王的人猜忌也是真的。
每次叶韫教完他都口干舌燥了，还得配合着对他发个火，“朕知道你厉害，你能不能别在朕面前来看书，你这是在羞辱朕吗？”
那吼声凶得马车外的好些人心颤了颤，为丞相担忧了一瞬，毕竟发火的那人是天子，再怂的天子发起火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但下一瞬，程晟的话又传入他们的耳朵，“皇上您身为天子不识字还很有理是吗？”
侍卫们想笑又不敢笑，也不敢噤声，就只是用力憋笑憋得脸都胀红了。
程晟接着还来了句“臣这是在造福天下造福百姓，皇上不识字也就算了，就算用听也总得读些书不是。”声音不小，语气却轻飘飘的。
把事情摆明面上来，反而不惹人怀疑了。
叶韫不这么想，她觉得睿王这么多年这么严防程晟，一点儿让他读书识字的机会都不给，必是见识过他天分有多高的。
现在这情形惹他猜忌倒不至于，但他一定会提防着任何一个能让程晟识字的机会。
所以这配方，一定得是丞相拿出来的。
叶韫收了笔，把配方折起来递给程晟，“你快别贫了，拿去记熟了。”
程晟接过看了看，“哟，越来越像了呀。”
她写这方子，一是为了练一遍字，二是为了让程晟多个识字的机会。
可能是手的力道不一样，她现在写出的字和以前在自己身体里写出的字还有一点细微的差别。
程晟虽是在她的身体里，但以前字写得也不怎么样，写不出丞相的那一手好字。
三个太医里，有一个是睿王的人，所以她不能冒险。
这方子必须得是念出来，不能直接拿过去。
叶韫还是又给程晟念了一遍。
然后就把他赶了出去。
顺带还丢了两本书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们。
“你拿着你的破书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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